虎賁衛一邊比賽罵人,一邊拿著刀子砍人。
莽古爾泰的二兒子文顧在西城門督戰,豈料震天的喊殺聲如同山嶽傾塌一樣壓來。
西門的八旗迅速開始掉頭,開始集結。
但也已經來不及,虎賁衛就像火山口迸發出來的滾滾岩漿,戰意沖天,在寬闊的草原上伸展開,瞬間將西門的八旗淹沒。
莽古爾泰的二兒子文顧在眾人的簇擁下倉皇而逃。
但他逃得了麼?
他左右的扈從很快就被山洪海嘯的明軍壓得蹦碎。
他本人還來不及做進一步反抗,腦袋已經沖天而起,脖頸處鮮血噴得老高。
城樓上的蒙古人看到後此情此景,都呆住了。
歸化城周圍,八旗騎兵如同潮水一樣潰敗,已經完全沒有隊形,朝遠處逃去。
而明軍奉行著皇帝的四快一穩的原則,當敵軍潰敗的時候,我軍追擊潰敗敵軍必須快,能有多快就有多快,盡最大努力消滅敵人有生力量。
此時,莽古爾泰在自己親衛軍的簇擁下,硬生生撕開了一條血淋淋的口子,朝遠處逃去。
三路大軍都分出一部分,開始展開追擊敵人的攻勢。
歸化城外,蒼茫的草原上,一隊隊鐵騎正在風馳電掣,他們就像一道道鋒利的劍,在草原上劃破,彷彿要將大地都切割開。
傳令兵騎著馬飛快朝皇帝行轅奔跑過去。
“大捷!大捷!”
傳令兵熱血上湧,能有多快就多快,要將這個訊息第一時間告訴崇禎。
此時,崇禎正在行轅之中看軍事地圖。
錦衣衛在皇帝行轅圍得水洩不通,御林衛、虎賁衛沒有出戰的師帥們都在皇帝營帳中。
前軍守衛看見傳令兵飛快本來,還聽到他的聲音,各個都激動起來。
那傳令兵連忙勒住馬的韁繩,差點激動得從馬上墜落下來,好在旁邊一個守衛連忙過去幫他把繩子拽住,將他攙扶了一把。
“大捷!我軍大捷!我軍大捷!”
他的聲音響徹在周圍,周圍的守軍聽到後,雖然一動不動佇立在那裡,但是臉上卻已經浮現出難以掩飾的興奮。
皇帝營帳內所有人都聽到了,師帥們都激動起來。
有軍官忍不住道:“陛下,我軍大捷了!”
那個傳令兵到了營帳外,快速走進來,單膝跪地,滿臉漲紅:“陛下,大捷!建奴全線潰敗,我軍正在迅速追趕潰散的建奴!”
崇禎長袖下的手也顫抖了一下,他一隻手握住腰間的劍柄,來回走了好幾轉。
這是他穿越回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擊潰一支八旗軍。
新軍是他一手重新扶持起來的。
他對這支軍隊寄予厚望,無論是國內發出**,還是未來的開疆擴土、守家衛國,都是需要新軍的。
你說崇禎帶著五萬新軍出來找八旗的麻煩,他心裡緊不緊張?
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只不過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第一戰,關乎到軍威,關乎到新軍的生死存亡!
現在贏了,第一戰的軍威打出來了!
京衛軍這才是真正邁出了強軍的第一步!
“黃愛卿!”
“臣在!”
“你帶著人速速前去統計傷亡人數。”
“是!”
“駱養性!”
“臣在!”
“朕要去歸化城一趟,將所有受傷的兒郎們送進歸化城養傷!”
“遵旨!臣這就去安排!”
“其餘人在此待命。”
“臣等遵旨!”
外面響起了集結的號角,兩千錦衣衛和三千御林衛快速集結。
在錦衣衛的簇擁下,崇禎翻身上馬,他此時意氣風發,望著廣闊的草原,心中頓時豪情萬丈。
他一路向歸化城衝去。
此時的崇禎,心中除了豪情,還有急切,短時間內硬剛八旗,傷亡必然不小。
這個時候並不是裝逼的時候,也不是炫耀的時候。
而是安頓好傷員,處理好暫時士兵遺體的時候,沒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
什麼樣的軍隊才是鋼鐵雄兵?
軍紀嚴明!
但是,上級在紀律上嚴苛下屬的時候,還要在其他方面展示出對下屬的關懷以及疼愛,以及該有的尊重。
此時的明軍全軍都士氣十足。
當崇禎到歸化城外的時候,已經近黃昏。
城外佈滿了戰死的明軍和八旗兵的屍體,崇禎看到這樣的場景,內心先是一震,隨後慢下來。
他翻身下馬,後面的駱養性連忙也翻身下馬,不明白皇帝要做什麼:“陛下……”
崇禎摘掉自己的頭盔,將頭盔放在地上,然後非常嚴肅朝戰場上,那些已經戰死的明軍,作揖、彎腰,行禮!
一同隨行而來的錦衣衛、御林衛見狀,都動容了。
他們也都翻身下馬,跟皇帝一樣,朝前面作揖,行禮。
大家都跟著這樣做起來。
連監察院憲兵們也都這樣做起來。
黃得功心頭更加動容,天子對士兵如此尊重,士兵們有誰不願意為天子捨身忘死的呢?
“黃愛卿。”
“臣在!”
崇禎緊緊皺著眉頭,他深怕自己眼眶溼潤了。
這一場仗雖然勝利了,但是草原上依然非常危險,這只是消滅了建奴其中的一支軍隊,皇太極的實力依然非常恐怖。
這個時候,身為皇帝的他,不應該表現出悲傷,這樣會影響其他人的。
戰死了那麼多人,他心裡痛不痛?
就像割肉一樣痛!
這一年多來,他每每都會抽時間去京營,他也會和軍官們拉家常,甚至和最基層的士兵一起吹牛逼。
他還記得在御林衛中,曾經有一個二十歲的青年,叫李常山,來自陝西。
去年他的妻子和兩個孩子都差點餓死在陝西,好在崇禎親自過去,用鐵血手段把陝西的局面穩定下來了,家人才活下來。
所以,當朝廷在陝西募兵的時候,李常山這種農民,就義無反顧入伍了。
當時崇禎問他們:你們為什麼入伍?
李常山第一個答道:為了保衛皇帝陛下!
崇禎道:為什麼?
李常山非常樸實道:因為皇帝陛下保衛了老百姓,老百姓當然也要保衛皇帝陛下。
這是一種最樸實的知恩圖報的人生觀。
他無法確定像李常山這種基層士兵是不是已經戰死,戰死的機率會大許多。
他腦海中還有很多人的名字,這些人當眾許多人可能都已經死戰。
這些他阻止不了的,選擇入伍,選擇成為京衛軍,就要做好隨時為國犧牲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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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人就是國家的鋼鐵長城。
歲月沒有靜好,只不過有人幫你負重前行而已!
崇禎將所有的悲痛都化作了淡淡的情緒,他重新上馬,道:“速速開始整頓戰場,將戰死的兒郎們,都集體火化了,帶著一部分骨灰,回去放進忠烈祠,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都要記錄在案。”
“遵旨!”
順義王的兒子俄木布率領歸化城的貴族出城迎聖。
這時,有傳令兵迅速跑來:“陛下,盧帥擒住了建奴賊酋莽古爾泰,正在回來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