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依依惜別

清晨,一川起了個大早,趁著毒罐子還在熟睡,悄悄地帶著小婭和一陽離開了,分別的場景總是讓人淚目,還不如靜靜地走,免得傷心。

小婭倒是還好說,一陽就難辦了,山竹和青青倒也奇怪,大清早就不見了。一陽一直在原地打轉轉,不肯離開,非要等著山竹和青青回來。好說歹說之後,小婭強拉著走了,但是一陽人雖走了,心卻還在,腳往前走,頭朝後扭,目不轉睛地盯著山竹和青青的窩,直到進入竹林之後,再也看不見了,才低著頭跟著往前走,嘟著個嘴,一言不發。

好不容易走了一個多時辰,穿過萬頃竹林,才終於繼續回到了樹林了。一路上,一川早就發現了有人跟蹤,用腳指頭都可以想得到是毒罐子,但是小婭和一陽畢竟沒有武功底子,自然沒什麼發現。

後來跟得越來越近,就連一陽和小婭都發現了,但是卻都不願戳穿毒罐子。就這樣繼續走了半個來時辰,一前一後的。特別是一陽這個小鬼,時不時地還往背後扭頭,毒罐子沒有辦法,只好往旁邊的草叢裡躲避,一陽這個小鬼似乎玩上癮了,扭頭頻次越來越快,搞得毒罐子腰都快斷了。

實在是忍不住了,毒罐子便從草叢裡鑽了出來,背上一個破布口袋,雙手按著腰,撅著嘴喊到:“哎喲哎喲,一陽,你個小兔崽子,明明都看見我了,還故意扭頭,這不,都扭到腰了。”

一陽有些欣喜地說到:“毒罐子前輩,山竹和青青在後面吧,把他們叫上來吧,我想它們了。”

毒罐子大拇指頭和食指頭碰在一起,團成一個圈,放在嘴裡,一吹就響了。三聲之後,山竹和青青揚著頭,吐著信子從草叢裡鑽了出來,直接就往一陽的位置爬行而來,一陽也跑著迎了上去,雙手抱著青青的頭,用自己的小臉頰貼著。旁邊山竹也很熱情,用自己的頭貼著一陽的,吐著信子,親吻一陽的臉蛋。巨蟒雖是冷血的,卻也分對人,對待敵人往往就是尖牙撕咬,對待朋友熱情相擁。

一旁的小婭抱著手放在胸前,頭稍微斜著,有些嫌棄地說到:“毒罐子,你這是什麼意思,故弄玄虛的,既然都被發現了,還死皮賴臉地似躲非躲,有意思嗎?”

毒罐子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想當年也曾是名震江湖的無情刺客,,卻被一個小妮子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真是一物降一物啊。毒罐子愣了好久才

回到:“哎,小婭,你這刀子嘴能不能改一改,我又不欠你錢,非這麼凶神惡煞的嗎?”

小婭還想繼續說些什麼,卻被一川打斷了,上前一步拱手行禮道:“毒罐子前輩,您匆匆趕來,想必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吧。”

毒罐子被小婭懟得一肚子的火氣沒處撒,正好拿一川來出氣,沒好氣地說到:“這條路被你買斷了?憑什麼你走得,我就走不得。”

一川一時間無言以對,沒辦法,小婭只好走上前來說到:“毒罐子,有屁快放,有話快說,不然,我們可就走了。”

毒罐子不在矯情了,將背上的口袋放在了地上,開啟口子。正聲說到:“我早就知道你們要走了,所以昨天也就沒歇著,在叢林裡忙了一個下午。江湖險惡,給您們弄了幾樣防身的武器,若是真的遇到什麼

不測,手裡也得有點趁手的兵器。”

說完從袋子裡拿出了一個套筒樣的東西,說到:“這是袖箭,戴在手上的,平常的話,拿袖子遮著,若是遇到不法之人,摁一下這個按鈕,箭就飛出去了。對了,箭上我已經塗滿了麻藥,只要沾上,立刻就會昏倒。”一邊說著,一邊給一川他們做演示。演示完了之後,將兩副袖箭交到了一川和小婭的手中,還順帶著三十來之短箭。

緊接著,毒罐子從袋子裡繼續拿了兩包東西出來,交到了小婭的手中,神情凝重地說到:“這裡面是十份迷魂粉和解藥,用之前,先將解藥服下,免得誤傷自己。此毒雖不會致命,卻也能讓人昏睡半個來月,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可以使用。”

毒罐子從袋子裡拿出了兩把劍,交到了小婭和一川的手裡說到:“小婭,一川,這兩把劍為夫妻劍,雌劍名為霜魂,雄劍名為冰靈,劍身渾然天成,刻有劍的名字,劍長三尺八寸,劍寬一寸半,劍鋒吹毛斷發,劍柄端有一個環,環裡套著一根青絲帶,雖算不上是絕世寶劍,卻也彌足珍貴。這曾經是我和妻子的佩劍,如今,獨留我一人苟活,睹物思人,還不如贈送給有緣人,發揮餘熱。”

二人不敢接劍,一川嘴裡說到:“毒罐子,你這份禮物太貴重了,我們不敢接,這是您夫人的遺物,哪怕留著做個念想也好。”

毒罐子硬是將劍交給了他們,嘴裡說到:“不必推辭,拿著吧,這也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了,有些東西,不在眼前晃悠,才不會思念。”

一川和小婭雙手接著,而後拔出了劍,即便時隔多年,劍光依舊逼人。兩個人雙手抱著劍,異口同聲地說到:“此劍即為吾之生命,人在劍在,人亡劍存,定不辜負前輩所託。”

毒罐子飽含著淚水,隨時都有可能流下來,沒辦法,只好背過身去,嘴裡說到:“經此一別,不知何日再見,江湖險惡,若是遇到什麼事情,難以解決,託個人找路捎信來,哪怕刀山火海,哪怕血流成河,哪怕阿鼻地獄,必當重出江湖,為君分憂。”

小婭和一陽跪在地上,三拜九叩,流著淚說到:“前輩之恩情,如同再造,只要安頓好一陽,必定回來陪前輩。”

另一邊,一陽也都和山竹和青青告別,嘴裡說到:“山竹,青青,我要走了,不要想我喲,放心,我會回來看你們的。”說完,轉身就走了。但是山竹和青青並未打算就這樣讓他離開,挪動身體,蛇頭從一陽的兩側繞了過來,吐著信子,親吻了他的兩側的臉頰,而後高高揚起了頭,目送他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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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陽很高興,滿臉的幸福,不大一個月的時間,交到了兩個動物朋友,不虛此行。

一川帶著一陽和小婭,對著毒罐子和山竹青青拱手行禮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我等就在此分別,再見——”說完擺了擺手,轉身離開,淚落兩行,滴滴淚水都是情義,消失在了腳下。三人均不敢回頭,害怕一旦心軟,沒有走出去的勇氣。

毒罐子一直目送他們離開,直到消失在了山脊的後面,才緩緩回過神來,轉身帶著山竹和青青回去了,雖然在的時候,兩個孩子挺鬧騰的,但是離開了,心裡空落落的,就好像什麼東西被人搶了似的。山竹和青青也是,看著一陽離開,眼神的落寞是不捨,蛇亦有情,只是無法表達。

一川一行人趁著天色還算是明朗,除了吃

飯之外,馬不停蹄地趕路,但畢竟都是孩子,腳力有限,今晚註定還是露宿野外了。一路上,繼續陷入了無盡的沉默之中,無人再去打破。第二天起了個大早,踏著晨露,迎著晨光,一刻不停地往前走。

大約走到了中午時分,走到了一個山樑上,一川眼睛尖,爬上樹,順著幾座山的位置,隱隱約約地看見了遠處有一座茅草屋,從位置上看,今晚應該能到。

一川從樹下下來,欣喜地把這個訊息告訴了一陽和小婭,但是他們的興致都不是太高,似乎還沉浸在分別的痛苦中。短暫地補充食物和水分,一行人再次上路,走得很快,太陽西斜之時,扒開了樹葉,終於找到了之前看到了茅草屋。

但是眼前的景象有點讓人害怕,無數的墳堆堆近在眼前,修飾得很豪華,漢白玉石的墓碑,墳墓的周圍用石頭砌好。每個墳墓前都打造了一個磚鑲的臺子,方便供給後人祭祀用的。最上面的墓地面積最大,墓碑的邊角都是蓮花圖案,碑頭上雕刻著兩條栩栩如生的飛天神龍,墓碑中間刻著吳宏宇之墓五個大字,時間久了,風雨磨蝕,稜角漸漸收起,強勁有力的大字加入了時間的味道。背靠青山,無數級臺階通向河谷,山腳下一條河流穿過,一道石拱橋連線兩岸,遠處,便是一座小的城鎮,此乃風水寶地,造福後代。

江一川打算上前看個清楚,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喊到,只聞其聲,未見其人,過了好一會兒,才看見一個人拄著一根破木柺杖走了上來,佝僂著腰,衣衫襤褸,一雙草鞋穿透了。頭髮幾乎沒有,頂著個破帽子,眼珠深深凹陷,凸起的眼袋快要將眼睛遮住了,眉毛稀疏,鬍子花白,兩邊臉頰塌陷,口腔裡唯有兩顆門牙空空的的晃盪著,骨瘦嶙峋的樣子,真有些擔心,要是哪天風大了,把他刮天上去。

好不容易走了上來,坐在臺階上,雙手摸著胸口,大喘著氣說到:“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來這裡,我可告訴你們,這是我家主人的墓地,你們可惹不起,趕快離開,不然,吳家會讓你們好看的。”

江一川上前扶起了老頭兒,說到:“老伯伯,您誤會了,我們不是盜墓的,我們兄妹三人在樹林裡迷路好幾天了,這不,才從森林裡摸了出來,打算找路出去而已,別無他想”

老頭兒看了一眼他們,繼續說到:“既然是過路的,那就趕快離開,不要叨擾我們老主人休息。”說著,用柺杖趕他們走。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快要黑了,來不及趕到鎮上了,江一川說到:“老伯伯,你看天色已黑,不知能否收留我們一晚,我們保證,明天一早就走。”

老頭兒有些不情願的說到:“我老頭子孤苦無依,一個人守墓,你們還想來打秋風啊,想的美。”

這個時候,江一川從包裹裡掏出了從毒罐子那裡帶著的醃肉和一些藥材,遞了上去,笑著說到:“您看,怎麼能讓您吃虧呢,這是我們在樹林裡採的藥材和弄好的野豬肉,權當孝敬您了。”

老頭兒看了一眼江一川手裡的東西,眼珠提溜亂轉,心裡合計了好一會兒之後說到:“看在你們可憐的份上,就留你們一晚吧,就一晚啊,明早必須走。跟我下山吧。”

江一川張口閉口言謝,弄得老頭兒心花怒放,一路上,歡聲笑語不斷,很快,就到山下了,只是,今晚恐怕沒那麼容易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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