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再見文卓

五行劫負責斷後,確認沒有尾巴之後,他們的所有痕跡隱匿於人海之中。回到自己的地盤之後,冰塵小心翼翼的地把文卓放到床上,看著文卓全身的殺局,堂堂七尺男兒,瞬間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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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火爐擺在牆角,外面是寒冬臘月,裡面依舊溫暖如盛夏。江一陽和雲柔帶著藥走了進來,徑直伏在了床邊。就在這個時候,文卓也是醒了過來,第一眼就看到了江一陽再給他拆紗布,笑著說到:“一陽——好久不見,沒想到再見居然是這副模樣,沒嚇到你吧。想不到,我們還能有再見的一天,我還以為,上次一別就是永遠了。”

江一陽漫不經心地說到:“只要我活著,你就得活著,你小子,這條命夠硬的,能從漕幫江心島活著出來,你也算是江湖第一人了。什麼都別動,你現在還很虛弱,要是再亂動我就再給喂一次藥。要是疼了,你就喊一聲,我讓他們給你拿麻沸散來。”

文卓面無表情,依舊是笑著說到:“一陽,你儘管下手,漕幫的酷刑我都扛過來了,這單痛沒有什麼的。說句實在話,我從小最怕疼了,這一個月好像把這輩子所有的疼都受了一遍。”江一陽繼續拆著紗布,兄弟們也是在一旁和文卓聊著天,轉移他的注意力,興許能夠少疼些。

等到把所有的紗布拆開,所有人看著文卓的身上,難以想象,文卓居然撐過來了。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肉,烙印,鐵釺刺穿的洞,肉已經開始腐爛,不是要害部位的傷口,根本就沒有任何處理。尤其是雙腿,簡直不堪入目,小腿以下已經沒有知覺了。江一陽和師孃也算行醫多年,這樣的創傷,也是第一次見到。

兩位掌櫃所有人帶了出去,江一陽需要時間來為文卓治傷。江一陽需要把腐肉一點點割掉,再把刺穿的洞消毒,這樣的傷口,就算華佗在世,恐怕也無濟於事。江一陽只能把這些傷口縫合,至於以後的恢復,就得慢慢來了。文卓心智足夠堅強,江一陽每一次下刀,雖然都是錐心之痛,但他忍住了,就算雙手不自覺地抓著床單,他也都能夠扛下去。只不過,每個人都是有一個極限的,整個治療的過程將近一個時辰,後半個時辰,他幾乎都是昏睡的。

一個時辰之後,雲柔開啟了門,一陽也是從屋內走了出來。手下人把熱水送了上來,江一陽清洗著手上的血跡,閉了下眼睛,淡淡地說到:“文卓身上其他部位的傷應該都能恢復,只是他下半輩子可能無法站起來了。我剛才朝著小腿下刀的時候,他沒有任何的反應,這雙腿,應該是沒有辦法了。我回去空離谷請教請教師孃,看看有沒有什麼轉機,或者等到他的傷好得差不多了,親自去一趟空離谷,讓師孃看看。對了,你們都別進去打擾他,這一睡,應該是就是明天的事了。文卓的身邊不能沒人,今晚就我守夜吧。”

兄弟們自然不願意,每個人都是自告奮勇要去,但最後還是顏如說話了:“你們都別爭了,一陽這幾天確實勞心費力,需要時間休息,冰塵又是文卓最能幹的下屬,就讓我和他守夜吧。”說著話的時候,這兩個人就再度推門進去,寸步不移地守住了。

顏如的話在情在理,自然沒有兄弟會反對。但兄弟們都是唉聲嘆氣的,一個能蹦會跳的大活人就這樣躺下了,實在是唏噓不已。章掌櫃出來打了一個話茬:“行了,都別再這裡感慨了,自從決定經營暗線以來,早就做好這樣的準備了。人不都還活著嗎?這已經算是不幸之

中的萬幸了。都回去吧,明早再和文卓好好說說話。”

江一陽和兩位掌櫃走在最後面,江一陽輕聲問到:“我讓你們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陸掌櫃情緒很低落地說到:“我很不願意面對這樣的真相,但事實擺在眼前,不得不認啊。上一次這樣還是雲柔,想不到下一次來得這麼快,你的猜想是正確的。”三個人的情緒都有些低落,但這些事情,他們只能自己扛著。

今天的事情總算是有了一個完結,江一陽一直都在想,要不要把真相告訴文卓,可有些事情,文卓遲早是要知道的,與其到時候措手不及,倒不如提前有個準備。第二天一大早,兄弟們就全都趕到了文卓的房間,人已經醒了過來,見到兄弟們的第一眼,文卓笑著說到:“你們都別看著了,有吃的嗎?最好是肉粥,我餓死了。”

兄弟們愣了一下,冰塵立馬說到:“主人,您放心,屬下早早起來熬的,現在已經在鍋裡了,屬下這就給你盛去。”

趙雲逸看著文卓,笑著說到:“你小子和一陽越來越像了,說話永遠都是不著四六的,你就放心吧,想吃什麼,我們兄弟請客,讓一陽付錢。正好也讓一陽這個吝嗇鬼出出血,他還欠我們兄弟一頓滿漢全席呢?”兄弟們全都在一旁起鬨,看這架勢,好像不答應是不行了。

江一陽有些無奈地說到:“行了,看在文卓的面子上,想吃什麼,想喝什麼,你們隨便去帶回來。”

趙雲影和水劫把手伸了出來,笑嘻嘻地說到:“一陽,別光動嘴啊,銀子呢?”

江一陽看著他們兩個,故意拍了他們兩個的手,笑著說到:“我江一陽像是那種不認賬的人嗎?你們都是有錢人,先墊著,回來我再把錢給你們。”

水劫立刻反駁道:“小師弟,你的名聲在空離谷可是不太好,多少師兄弟都被你憨厚老實的臉給騙了。別廢話,給錢吧。”

江一陽拉著雲柔的手,那個小眼睛就這樣看著雲柔,滿滿都是渴求。雲柔也不是小氣之人,拿了二十兩銀子交給了趙雲影,笑著說到:“雲影姐,滿揚州城有什麼好吃的,你們隨意買,花不完銀子就不要回來了。”兩個女人瞬間喜笑顏開,心裡都在盤算該如何把這錢花個乾淨。說著話的時候,水劫把雲柔也拉走了,三個女人回到自己的房間,喬裝改扮一番 ,也就出門去了。兩位掌櫃不放心,又讓忘憂暗中跟著,也算有備無患吧。

三個女人走後,兩位掌櫃也讓顏如和冰塵下去休息了,至於其他人,全都在議事堂等著今晚的慶功宴了。兄弟們走後,文卓看著江一陽說到:“一陽,你這一次費力籌謀把我救出來,必定是付了一番代價的,不要顧及我的身體,我早就做好準備了。你們瞞我,否則我會胡思亂想的。”

江一陽站了起來,拉了一下陸掌櫃的手,陸掌櫃也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一炷香的時間,陸掌櫃把所有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個遍。說到最後的時候,文卓已經有些激動了,艱難地舉起雙手,對著兩位掌櫃抱拳行禮說到:“一陽,是我對不起你們,因為我一個人,白白搭進去這麼多兄弟的性命,我於心何安,這條命,還不如丟在江心島呢?”

江一陽把文卓的手放下了,靜靜地看著他,語重心長地說到:“文卓,你不要這樣想,我們兄弟這輩子還能再見,已經是萬幸了。那些死去的兄弟必定不會白死,我們得替他們把剩下的命活下去。你不要再這樣激動,否則,傷口裂開,又怎麼對得起那些死去的兄弟。”文卓的情緒總算是穩了下來,江一陽繼

續說到:“文卓,我的意思是,待到你的傷口好了些,隨我一起前往解憂谷,至於報仇什麼的,以後再說,好嗎?”

文卓看著江一陽,很是堅定地說到:“一陽,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你不必說了,我不會離開揚州的,除非我死了,我自己犯的錯,我要自己彌補回來。方月廢了我一雙腿,但至少還有手,腦子也是清醒,我一定要親眼看著漕幫的覆滅。”

江一陽摸著文卓肩膀,也是很堅定地說到:“既然你不願意走,那我不勉強,你的傷還沒有好,先讓兩位掌櫃替你管著,一旦你痊癒了,江南暗線還是交給你,我也放心。”

文卓搖搖頭說到:“一陽,我的手下已經全完了,用漕幫的話說,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從今往後,我給兩位掌櫃打下手,我也一定會親手建立起一個新的訊息網路。但你的話還請收回,當初接過江南暗線就已經是誠惶誠恐了,現在你又要把江南暗線交給我這樣的廢人,這不是在拿兄弟們的性命開玩笑嗎?”

江一陽確實很堅定地說到:“文卓,我這話不是玩笑,江南暗線只能交給你,這群兄弟只有大將之風,卻無統帥之才。千軍易得一將難求,一個好的統帥,更是千年一遇。我相信你是那個人,若是你不接,那我也就待在江南,親自守著了。”

陸掌櫃也在一旁幫著說到:“文卓,你的本事我見識過,若論暗中角力,老夫這輩子只服過兩個人,一陽是第一個,你便是那第二個。我們這一次之所以會被方月算計得如此之慘,主要的原因在於我們身邊人不乾淨。文卓,這些事情本來打算要等你傷好以後再說的,可你決定留在江南,就不得不知道。”

章掌櫃俯身湊到文卓的耳邊,把所有已經證實的訊息全都告訴了他,文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連說到:“不可能,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章掌櫃對著文卓說到:“文卓,我們也不願意相信,可事實如此,由不得我們不信,為了不冤枉一個兄弟,一陽命令我們從各個方向去證明這件事的真偽,得到訊息相互印證,已經可以確認,他確實不乾淨。一陽的意思是,留著他,以後會大用場。”

文卓嘆了口氣說到:“哎,這輩子最恨叛徒了,千防萬防,沒想到頭來居然被人捅了一刀。只不過,大難不死,他終究還是露了。一陽,你放心,攻心為上,這一招,我可比方月玩得好多了,既然他想進來,那就讓他進來吧。”

江一陽朝著門口喊了一句,李木便走了進來,手中推著一個木輪車,徑直朝著江一陽走了過來。江一陽看著文卓說到:“文卓,這個李木是跟了我一段時間,腦子機敏,武學修為也還不錯,以後就讓他做你的腿。”

文卓看著李木,笑著說到:“李木,我們見過的,不要管一陽說什麼?你若是不願意,無人能夠勉強你。”

李木抱單膝跪地,抱拳行禮說到:“屬下這輩子只佩服過兩個人,一個是少谷主,另一個便是文大人您了。能夠伺候文大人,是小的福分,哪有不願意的道理。”

文卓看著江一陽,眼眶溼潤著說到:“一陽,謝了,你想的如此周到,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休息兩天,帶著你的新娘子回去空離谷完婚,我們這樣的人不適合出現,提前祝你和雲柔新婚快樂,白頭偕老。”江一陽抱拳還禮,幾個人又是有說有笑的,似乎這一切都從未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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