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驚蟄初現

江一陽最近看起來有些奇怪,和兄弟們在一起的時候,看起來倒是平平常常,有說有笑的。但只要他獨自一人靜坐一隅,總是低頭沉思著,誰也猜不透他的心裡想些什麼,但又不太好開口過問。江一陽著眼的是整個江湖大局,難得一遇的將帥之才,而他們頂多就是衝鋒陷陣的戰士,大事只能讓他自己謀劃。

江一陽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也是時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但在離開之前,心中謀劃的大事必須要和兄弟們說清楚。準確來說,這件大事也離不開每一個兄弟的鼎力相助。

明天就是離開的日子了,臨別之宴,師哥和嫂子倒是也知趣,早早地就離開了,給江一陽和兄弟們留足話別的時間。漫漫長夜,兄弟們在院子的正中間點燃了一個巨大的火堆,整個院子都是明晃晃的,風吹火焰,光影在院牆之上搖曳,就好像火紅色的波瀾。雲柔為兄弟們沏了一壺好茶,找到了一面牆,兄弟們便悠然自得地坐在了搬凳之上,喝茶的也有,喝酒的也有,一桌子的小吃食,談笑風生。倒是也無妨,反正外圍的兄弟已經在暗中把這裡控好了,樂得一個輕鬆。

兄弟們的笑聲此起彼伏,但江一陽時不時地又陷入了沉思之中。千羽拿起桌子上的小吃食,照著江一陽的腦袋就招呼了過去,笑著說到:“師兄,你這是又怎麼了,一副苦臉,搞得我們好像打了敗仗一般。”

一旁火狄也是有些不解地問到:“一陽,在座的都是自己的兄弟,心裡有什麼過不去就和兄弟們說,別憋在自己心裡。你自己應該明白,腦子的弦要是繃得太緊太久,容易變傻的。”

江一陽單手接過千羽丟來的小東西,輕輕地放在了桌子上,盯著桌面,漫不經心地說到:“我在想,我們是不是想得太簡單了,我們大費周章剿滅的鬼暮的總舵,似乎並沒有改變這個微妙的江湖局勢。漕幫畢竟家大業大,今天一個鬼暮倒下了,說不定明天新的一個鬼暮又站起來了,我們究竟該怎麼做才能避免這個重複又重複出現的局面?”

顏如也是有些感嘆地說到:“一陽說得對,且不說會不會有新的鬼暮站出來,我們面前就有一個棘手的問題,寒刺現在一家獨大,於我們可不是什麼好事。他們向來只認利益,如果漕幫肯下大價錢,我們便會是生死對手。”

千城把自己搖動的扇子合起來放在桌子之上,品了一口茶,斬釘截鐵地說到:“江湖本就有黑白之分,鬼暮剛剛遭受重創,一時之間,漕幫想必不會和我們翻臉,既然漕幫玩得了黑道,我們為何不可以,一來替我們收集訊息,二來也好盯著寒刺。”

江一陽迎合道:“我就是這個意思,目前這個局勢,雙方都還在為即將到來的戰爭做準備,誰都不會貿然出手的,而我們要做的就是未雨綢繆。”

凌澤喝著酒,淡淡地說到:“江湖力量本來就是明面上的和暗地裡的,我們三家也時候該未雨綢繆了。但我們要想成就大事,恐怕必須要得到掌門的點頭答應,可就目前看來,不是那麼容易說服的,光明磊落,坦坦蕩蕩已經刻在他們的骨子裡了。”

千羽笑著說到:“怕什麼,我們三家各自說服自己掌門之人就行了,別的我不敢說,反

正我爹我只要跟著他三天,一準答應。”凌澤苦笑著,只能答應盡力嘗試。

趙雲逸笑著說到:“我們是真夠可以的,在這裡就把大事定了,兄弟們看樣子是要聯合在一起成立一個即將叱吒風雲的江湖組織了。一陽,不知道你有沒有想好我們組織的名字了,可不能太俗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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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陽喝了一口茶說到:“我覺得我們最好還是低調做事的好,最好是整個江湖沒有人知道我們的存在,我的意思我們所有的暗中網路全都掛在解憂谷的名下,越晚讓人知曉越好。但名字還是必要的,我想了一個晚上,也沒有好的名字,但就在剛才,靈機一動,既然我們做的是要改變江湖局勢的大事,大家覺得驚蟄怎麼樣?”

千城如有所思地回到:“驚蟄一現,天地變色,蟄伏待機,名動一時。這個名字有點意思,我覺得這個挺好的,依我看就這個了。”兄弟們也都紛紛附和,倒也算是定下來了。

一陽繼續說到:“按照我的構想,北面的中原大地由千城負責,西邊的巴蜀則有火狄師兄做主,南面由我管。現在有些棘手的就是東南一隅了,那裡是漕幫的老巢,雖說我們的訊息網路有所觸及,但就目前這個程度,恐怕還是遠遠不夠,一旦出事,我們就是睜眼瞎,只能白白捱打。我的意思是,我們三家把在江南的訊息網路合兵一處,不斷地滲透進漕幫的骨髓之中,令他們防不勝防。”兄弟們都沒有二話,畢竟江一陽的主意無可挑剔。

趙雲逸說到:“我個人覺得如果我們真的要在漕幫的地盤之上掰手腕的話,有一個人說不定可以用得上。他和漕幫的方道可是有殺妻滅子之恨的,這些年一直在暗地裡給漕幫使絆子,但畢竟胳膊拗不過大腿,報仇之事只能一拖再拖。只不過他的人手已經滲透進江南之地的各個深處,如果我們能夠助其一臂之力,說不定會有奇效。”

江一陽回到:“趙兄說的應該是當年名動一時的江南才子——文卓,文家世居江南,想當年也是鼎鼎大名的,但就是和漕幫不對付。就在十年之前,整個文家被人突襲,據說是海匪作亂,一夜之間雞犬不留,化為烏有。傳聞文卓僥倖逃生,但就此銷聲匿跡,在沒有他的任何訊息。不得不說,方道耍的好手段,暗地裡派人偷襲,明面上找了幾個海匪殺頭了事。本來事情還挺大的,但方道做得實在太乾淨,只不過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也藉此打壓江南豪門世家,一統江南。只是不知道該到該如何聯絡他?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倒是真的想會一會這等高手。”

趙雲逸淡淡地回到:“一陽,你說的不錯,我們兄妹經常流連於江南之地,因此知道的多一些。文卓這個人確實有些手段,和方月鬥了這麼些年,不僅戲耍得方月團團轉,還能日益壯大。文卓這個人十分謹慎,基本上沒有人知道他真正的落腳點,但要聯絡也不是太難。不瞞兄弟們說,我們兄妹為了謀生,曾經和他有過交集。”

江一陽大喜過望地說到:“如果有可能的話,還請趙兄儘快和他取得聯系,我們也好走下一步的棋。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如果文卓真的有這個通天的本事,也不失為一個助力。”

顏如深思熟慮之後說到:“一陽,我們現在人手不是太大的問題,訊息網路也都可以沿用已經建立起來的向外擴充套件。最大的麻煩在於,暗線經營處處都需要銀子支撐,我們該從何處找錢。雖說我們都是

有山門的人,但師父們畢竟有難處,恐怕沒有餘錢支援我們了,總不能和寒刺弄一樣的營生吧。”

江一陽也是有些愁眉苦臉地回到:“師兄說得對,如何運營我們的驚蟄是一個大問題,一旦決定開啟,花的銀子就會像那長江之水嘩嘩的往外流,如果沒有生財之道的話,恐怕難以為繼。要是師兄能夠離開安業城就好了,有他在,我就不必擔心這個問題了。”

千城想了想,胸有成竹地回到:“一陽,你只需要把驚蟄給我拉起架子來就行,至於錢財之事,五年之內,我給你包了。九州鏢局這些年雖然一直被漕幫打壓,但他們卻壓不垮我們,因為我們九州鏢局已經打通了西域之路。和西域人做生意,他們可比我們大方得多,這條路是我親自帶人開闢出來的,父親允許我自主經營,除了交給鏢局的,每年我還能剩點,足夠了。可一旦架子拉大了,我也難以支撐。”

江一陽想了想說到:“沒事,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們先把架子搭起來,至於接下來的擴張問題,量力而行。”

江一陽站了起來,一個月以來第一次端起酒碗,一本正經地說到:“兄弟們,從今天開始,驚蟄現世,讓我們端起酒碗,慶祝她的誕生。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無比崇高,和漕幫決戰的那一刻,就是驚蟄真正現世的那一天,希望那個時候的驚蟄,足夠一鳴驚人。”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滿飲碗中酒。江一陽繼續說到:“我在重複一遍,為了絕對的安全,從現在開始,我們的驚蟄沒有任何的標誌,驚蟄這個名字也僅限於核心之人知道,我們對外的名頭就是解憂谷暗線。尤其是在日常的通訊之中,小心切切,在我們沒有足夠強大之前,只能蟄伏待機,最好被所有人忽視和不知情。我們需要做到的只有一點:順其自然,江湖平衡。”緊接著,江一陽把自己所有的想法都和兄弟們一一做了交流,驚蟄似乎就在一瞬間拉出了架子。

夜色已深,院子中火堆已經熄滅了,兄弟們卻還在黑暗中七嘴八舌地繼續完善著,似乎有說不完的建議,群策群力,一切似乎都是水到渠成的。明天畢竟還要趕路,兄弟們早早地休息去了。

江一陽把趙家兄妹留在了最後,有些無可奈何地說到:“趙兄,有句話可能有些刺耳,但我還是要說。中原之地畢竟是世俗之地,也都是些世俗之人,流言蜚語也是能殺人的。我們是兄弟,但你們畢竟是局外人,沒必要入局。北疆、西域和南疆或許才是你們最好的棲身之所,尤其是南疆,兄妹之戀在正常不過了。我和百霜形同姐弟,如果願意的話,我可能請她幫忙。”

趙雲逸笑著說到:“一陽,我們兄妹已經入局了,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士為知己者死,你江一陽拿我們當兄弟,我們便會傾心相助。我們哪裡都不去,我們還要去江南最危險的地方,替你把驚蟄這杆大旗拉起來。不必多言,我們決定的事情,你就算說破大天也沒有任何作用。”

江一陽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眼神裡都是感激之情,只能抱拳行禮說到:“我江一陽感謝趙兄的鼎力支持,什麼都不說了。我可以向你保證,一定不辜負你們的信任,功成之日,我們再把酒言歡。”

兄弟們第二天一大早也就離開了,各自拜別,這一別,難得再聚這麼齊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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