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身陷重圍

江一陽本來打算做個探路先鋒的,但無痕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一隻手拉著繩索,身輕如燕,輕輕點著懸崖絕壁,輕輕地也就下山了。山下就是鬼暮總舵的會議堂,無痕就好像一片飄飛的落葉,點在了會議堂的頂尖之上,俯瞰整個會議堂前方的空地。後續的人也都慢慢跟進,進來的都是些精幹的兄弟,有些輕功的底子,更何況無痕還事先給他們架了繩索,自然也就如虎添翼。按照江湖暗線的做事規矩,每個人都是蒙著面下來的,雖然心知肚明,但手下這些人還要混下去,不宜過早暴露。

江一陽、雲柔和寒刺三人是最後下來的,山上有蚩冥守著,至少還有條退路。寒刺率先下去,雲柔在中間,江一陽在其後。也不知道差不多到半山腰的時候,江一陽突然從後面一把抱住了雲柔的腰,確實嚇了雲柔一跳,但江一陽的手一觸碰到她的身體,那種莫名的踏實感就會油然而生,就算懸在萬里高空,也如履平地。

江一陽也算是藝高人膽大,在她的耳邊輕輕吹風到:“雲柔,想不想玩點刺激的?”

雲柔騰出一隻手,掐著一陽肚子的肉輕聲回到:“一陽,我可告訴你,這可是非同尋常的,容不得半點差錯,這可是你自己的原話,可別再兄弟們面前丟臉。”

江一陽在距離地面差不多還有七八丈高度的時候,突然就把自己的手放開,連同雲柔一起跳了下來,就好像墜落的飛鷹。快要落地的時候,江一陽一隻腳也是輕輕地落在了屋頂之上,連屋頂的灰塵都沒有驚動。還好兄弟們都沒有人注意他們,倒是也不至於丟臉。雲柔畢竟也是歷經滄桑的人,這點算不上“驚嚇”的驚喜完全沒有任何的感覺。

也就一炷香的時間,兄弟們全都集結到了會議堂的前面,寒刺和江一陽坐在了屋頂之上的最高點,雲柔在屋簷的一側警戒。兩個紂絕陰天宮手一揮,兄弟們也就各自朝著事前計劃的點搜尋去了。

寒刺靠著江一陽的後背,輕聲說到:“我們兩個是不是太傻了,既然以自己作為誘餌,我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局中局,行差踏錯一步,誰是魚餌都還不好說。”

江一陽也是把自己的頭靠在寒刺之上,淡淡地回到:“那又能有什麼辦法呢?方月是個小心至上的人,如果我們不出現,他是不會安心的。反正我是無所謂,只要兄弟們能把鬼暮一舉蕩平,也算是死得其所。”

寒刺輕聲回到:“兄弟,作為過來人,老哥得告訴你一句,永遠不要為了所謂的門派前途而枉送自己的性命,人活著就是為了自己。曾經我也是有目標的人,後來被這江湖磨得沒有任何脾氣,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就是最大的現實。永遠不要相信任何人,情義這種東西是最害人的,在背後捅刀子的永遠都是兄弟,因為敵人根本就沒有靠近的可能。”

江一陽突然把自己的臉扭了過來,盯著寒刺的眼睛看了好久才說到:“聽得出來,你這話是發自肺腑的,算是經驗之談。只可惜,我註定是個性情之人,做不到無情無義。我現在倒是有些好奇了,你既然看得這麼通透,為什麼還會跟著下來?就不怕沒有和我把命丟在這裡,這可不值當。”

寒刺動了動眉毛,笑著輕聲說到:“也許是因為你的人格魅力吧,我選擇願意相信你。又或許這便是我們的命,無法抉擇。”

江一陽寒刺的臉,似乎並沒有任何意外地說到:“幻蝶,你就不必在這裡演戲了,我早就看穿了你的身份。寒刺是什麼樣的人,我在熟悉不過了,他是不可能把自己置於重重危險之中的,我之所以沒在山上戳破,就是為了不動搖軍心。既然這出戲有了開場,後面就不能中途垮了,就要毫無破綻地演下去。和你說句實話,我從來沒指望你們寒刺會雪中送炭,因為你們只會做錦上添花的事情的,不落井下石就已經算是燒高香了。寒刺本人在不在這裡並不重要,只要他這副假的皮囊能夠唬住方月就行。”

反倒是幻蝶有些驚訝地回到:“江一陽,有時候我就在想,你的眼睛是不是能夠看穿這世間的一切,似乎一切在你眼前都是透明的。最後奉勸一句,永遠不要相信朋友兄弟,尤其是那種看不清的人,往往傷人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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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陽笑著回到:“寒刺,不必多言,好戲就要開場了,我沒有別的要求,這裡的場子我撐著,只求你不要自亂陣腳。”兩個人話音剛落,從整個李家莊突然就變得熱鬧起來了,瞬間就是燈火通明,兄弟們都還沒有衝出這最裡面的圓弧圍牆,對手的包圍圈便開始收縮了,鬼暮的人就好像趕早市,魚貫而入,把江一陽等人團團圍住。

千城等人按照事先說好的預案,見到人的那一刻起就立刻撤退到會議堂前方的空地,擺開陣勢,等待方月的到來。很快,會議堂前方所有柱子之上的油燈都被點燃,照得這裡猶如白晝。

雲柔知道鬼暮已經開始行動了,擋在了江一陽的面前,但江一陽也是站了起來,一把就把雲柔拉到了自己身後藏著。雖說在家裡雲柔的地位至高無上,但在這種地方,江一陽還是說一不二的。

很快,方月便從簇擁的人群之中慢慢地走了出來,站到所有人的面前,看著屋頂上的兩個人,有些生氣地說到:“江一陽,寒刺,想不到你們真的狼狽為奸了。只可惜,你們的聯合連抱團取暖都尚且做不到,又如何能夠星火燎原呢?醒醒吧,不要再做以卵擊石的蠢事了,你們現在已經是甕中之鱉了,還是不要自取其辱的好。”

寒刺可不會慣著方月,也是迎頭回到:“方月,幹我們這一行的,生與死也就是一念之差,又何必多浪費口舌呢?只可惜,你自詡為閻王爺,認為這世間的一切生靈都在掌骨之間,但我寒刺就算是是到了真正的地獄,害怕也該是閻王爺,不把地府攪個天翻地覆,似乎對不起寒刺這個名字。只可惜,你只是一個人,沒有什麼好怕的,後起之秀雖然氣勢洶洶,長勢驚人,似乎瞬間就是參天大樹了,還差了些火候。但這老樹盤根,什麼狂風暴雨什麼見過。這麼久了,小樹換了一茬又一茬,但你何曾見過老樹倒下過。來吧,我寒刺的命就在這裡,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來拿了。”

方月站得有些累了,手下人立刻就把桌子椅子搬了過來,方月一邊泡著茶,一邊說到:“寒刺,你就是塊茅房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我懶得和你計較。江一陽,你可是個明白人,落到這般境地,心裡肯定和明鏡似的。不妨下來坐坐喝喝茶再說,高處不勝寒,別在屋頂上招風吹了。這可是杭州西湖龍井,不來嚐嚐可是一種損失。”

江一陽也是再一次坐在了屋頂之上,笑著回到:“方月,我可不敢下去,都說鬼暮無所不用其極,誰知道你的茶裡會不會動什麼手腳了。我雖然相信你的為人,但你的手下可都是些雞鳴狗盜之徒,搞不好給我來個鴻門宴。再說了,今天這個氛圍,恐怕也不適合喝茶,如果還有機會,我請

嚐嚐空離谷的山茶,別有一番風味。”鬼暮的手下一個個都在摩拳擦掌,江一陽的羞辱確實有些刺耳。

方月倒是也沒有在意,喝了一口茶之後,坐在椅子上,淡淡地回到:“江一陽,你本來就是網中魚,又何必為了這個面子而高高掛著呢?你自己看看這四周,你覺得你還有突出去的可能嗎?你呀,就是個武人腦子罷了,別看我在揚州和杭州敗得一塌糊塗,但那都是假象罷了,你在等著釜底抽薪的今天,我又何嘗不是在等著一網打盡的今天。我不想看見明天外面多幾個墳堆堆,你還是自己把刀劍放下吧,說不定還能留條性命。”

江一陽把自己的雙劍放在眼前晃了晃說到:“方月,從你進來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我已經是掌中之物了。但你要知道,你手中的可是一隻刺蝟,縱然刺蝟可能窒息而死,但你的手掌恐怕也不能保全了,不信你就上來試試。”

方月站了起來,對著江一陽說到:“江一陽,我想直到現在你還在幻想,你外面還有兄弟,只要你能夠撐得住,就算你身陷重圍,還是可以裡應外合,一舉搗毀鬼暮總舵是吧。只可惜你還是太過自負了,你的計策說得好聽的叫中心開花,說得難聽點就是自投羅網。我既然能夠提前偵知你們的行動,必然是有所準備,李家莊可是經過特殊改造的,別說是你們,就算你師父林清言到了,也只能望牆興嘆。更何況,這是我們的地盤,給你來個反包圍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嗎?”

江一陽把自己的雙手一攤,聳了聳肩膀,依舊是談笑風生地說到:“寒刺,我們兩個人大老爺們還鬥不過一個小女子,死在這裡也就算了,這萬世的罵名恐怕就算到了地底都會被人恥笑的。只不過方月,你還是算漏了一點,為了你,我可是把我們三家中的青年才俊都召集到了,不知道你的胃口有沒有配上一副好的牙口。”

方月也是笑了笑說到:“江一陽,我們也算是對手了,人都是對手也許才是最瞭解自己的人。你肯定是不願意投降的,困獸猶鬥,看起來勇氣可嘉,不過是徒勞罷了。為了讓你們死得不是太過冤屈,我給你們找了幾個對手,這可是寒刺最後的家底,也算是對得起你們了。鬼暮的人都給聽好了,你們面前的人通通格殺勿論,斬下江一陽和寒刺人頭者,賞銀一萬兩。其餘的也都是論功行賞,最近鬼暮往上爬的空缺比較多,機會就擺在眼前,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

寒刺突然就大笑了起來,指著方月說到:“方月,你這個紂絕陰天宮是不是太小氣了,想我堂堂黑道第一殺手,就只值一萬兩銀子,你也好意思說出口?你這些手下也都是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還是不要讓他們白白送死了。”

方清站了出來,雙金鐧指著寒刺罵道:“寒刺,就你的人頭,一萬兩銀子確實高了點,依我看,一兩都算是高估了。你放心,我不會讓大侄女白白浪費這一萬兩銀子的,你的命,也就值一壺酒。”

江一陽站在屋頂之上,對著臺下的兄弟們喊到:“兄弟們,鬼暮可是把話擺出來了,陪他們玩玩?想當年韓信背水一戰,以三萬老弱擊退趙軍不下二十餘萬之眾。我江一陽比不了韓信,可你們也不是老弱病殘,鬼暮更不是所謂的趙軍,殺出一條血路來,讓鬼暮的人長長眼。”

雖然都已經被方月識破了,但千城還是命令手下人朝著天空拉了一紅一綠兩隻響箭,李家莊的外面立刻就是喊殺聲一片,裡面也是劍拔弩張,大戰已經在醞釀之中,只是個時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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