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深夜會面

顏如他們離開之後,林清言在空離堂,對著師孃和封柯平說到:“夢瑤,你和柯平留守空離谷,谷中的大事就由你們全權處置了,尤其是兩位師叔的病情,你們要格外留意。我去虎頭隘方向看看情況,不管前方出了什麼差錯,你們都不能輕舉妄動,小心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徐夢瑤和封柯平只得依令而行,送別林清言和林清言出了空離谷。出了空離谷,林清言刻意甩開五毒門的眼線,從遠處的秘密小路快馬疾行,繞過虎頭隘,一天一夜的功夫之後,總算是到了南疆的邊境,這裡密林環繞,只有一條小路通往林子的最深處,周圍的蟲鳴鳥叫此起彼伏,倒是顯得格外的寂靜。

林清言走在最前面,一言不發,胸有成竹,慢慢地駕著馬,緩緩地走著。一陽倒是也不害怕,自己背上出山猛虎甲,一手握著韁繩,一手拿著深淵蛟龍戟,馬背上還掛著自己的雙劍,目不斜視,身體的其他感官一直在注意這林中的一切動靜,哪怕就是一絲微不足道的聲音,也都逃不過一陽的耳朵。

很快,兩個人就走到了密林深處,方圓十丈的空間裡的樹木全都被砍了,從高空看,就好像在林子裡面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圓柱,開口與天上的明月遙相呼應。今夜的明月,格外的圓,銀色的光輝撒在這片土地上,今夜,又有一些不知好歹的惡人死去了,不值得憐惜。

林清言閉著眼睛,坐在馬背上,似乎在等待什麼人的到來。一陽不敢掉以輕心,耳朵一直在收集資訊。大約多了一炷香的時間,南邊樹林深處傳來了深沉的喘息聲,這不是人的,也不是尋常猛獸的,體型巨大,每一步似乎都有震天撼地,整個樹林似乎都是顫抖的。

一陽不知道來人的本事,抽出一支出山猛虎甲上的短戟,朝著迷林深處的方向徑直扔了過去,從聲音上來判斷,應該是被接住了,看樣子本事不小,應該是個大人物。

過了一會兒,短戟飛了回來,一陽也沒有刻意去準備,手裡深淵蛟龍戟輕輕就接住了,在槍尖繞了一圈,就被一陽直接凌空往後背的出山猛虎甲上的空位扔了回去,精準無誤地迴歸原位。很快,從密林深處走出來了一隻大象,大象的背上有兩個人,看樣子應該就是今天要見的人了。藉著月光,總算是看清了來人,坐著的一個,臉上都是白色的塗料,上面用黑色的顏料寫了百毒兩個字,完全看不清楚臉本來的面貌,身上的衣服和五毒門的別無二致,只不過在外面套著一個黑色的斗篷,手裡沒有任何兵刃。站著的一個少年也是如此,個子矮小,但是很孤傲,眼睛從來不正眼看人,雙手抱著一個很奇怪的兵器在胸前,從遠處看,就像是一隻加長的針,但比尋常的粗些。

來人拍著手,毫不吝嗇地稱讚道:“早就聽聞空離谷收了一個少年天才的徒弟,想必就是這位少年吧,身手不凡,確是可造之材。只可惜少了些火候,仍需要江湖歷練一番。”

一陽沒有從正面回話,只是說大:“師父,你們談著,我出去看看情況。”說著,轉身就要策馬離開。

但卻被林清言勒住了韁繩,說到:“一陽,不必了,這是南疆的地盤,想必百毒門的人早就布控好了,閒雜人等應該是進不來的。終有一天,師父和師孃終究會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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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離谷的是你們年輕人的,因此帶你請來會會我們的好鄰居,百毒門的掌門——百霧。”一陽知道師父的意思,也就沒有再吭聲,默默在一旁候著了。

百霧笑著說到:“都說嚴師出高徒,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本以為空離谷掌門身份尊貴,不會屈尊至此,沒有想到我老頭子的還是有些臉面的,居然讓空離掌門等了一炷香的時間。”百霧確實有些小看林清言,完全用自己的身份壓人,言下之意,林清言是小輩,等待晚輩是理所應當的。

林清言淡淡地說到:“泱泱華夏,信義為先,答應的時間一定會準時到達,可以先到等著,但絕不可以遲到。只有荒蠻之地的野人,沒有受到文明開化,才會失信於人。”林清言的嘴巴也是刁毒,沒有從正面回應的他的長幼尊卑言論,反倒是佔領了新的言論制高點,駁得人啞口無言。

此話一出,大象背上的少年有些沉不住氣了,盯著林清言說到:“林清言,你這是什麼意思,這是看不起我們百毒門和南疆嗎?”

林清言面無表情地回到:“真是想不到,南疆之人竟然如此不懂禮儀,長輩說話,晚輩胡亂插話。既然百霧你縱容門下弟子頂撞,那我就替你教教徒弟。”話剛剛說完,林清言的長劍出鞘三寸,只見寒光一閃之後,少年的耳畔的辮子就少了一縷,垂直掉到了地上。

一旁的百霧想要說話,卻被林清言打斷了:“堂堂華夏,何止千里,豈是南疆的彈丸之地可比的。百毒門雖然也已經建立百年了,但點點燭火,豈可與日月爭輝。”

百霧知道了空離派當家人的本事,自然也是不敢多話,只好賠禮說笑到:“早就聽聞林清言是武林豪傑,就不要和小輩們計較了,大家都是掌門,就算是給我一個面子了。”百霧總算是找準了自己的位置,把所謂的輩分總算是拉平了。

林清言也是笑著回到:“百掌門要是早這麼平和的話,我們也就用不著這麼針尖對麥芒的了,大家都是來談大事的,就不要藏著掖著了,不知道百霧掌門主動前來約見我是什麼要事商議嗎?”

百霧捋了捋鬍子,一本正經地說到:“既然空離掌門這麼痛快,我百霧也不能囉裡囉嗦的了。我想,前些日子五毒門主動挑事,空離掌門應該是知道的了,虎頭隘下五毒門的人死傷慘重,毒蠍子勢必報仇雪恨,傾巢而出,不知道空離派作何打算啊。”

林清言收回自己的笑容,嚴肅地說到:“這就不勞閣下費心了,既然毒蠍子和他手下的人不知好歹,那空離派就讓他知道知道厲害。”

百霧依舊是笑著回到:“空離派的實力,在下自然是相信的了,只是不知道空離派打算怎麼處理毒蠍子和他手下的人?”

林清言臉色一變,就好像臘月的寒冰,冷冷地說到:“既然他們找死,那就別怪我空離心狠手辣了,全部斬殺,一個不留,否則,空離將有何面目對武林同道。”

百霧聽到這裡,也是臉色大變,但依舊是陪著笑臉回到:“空離掌門,毒蠍子確實罪不可赦,沒什麼好說的,但他手下的人大都數都只是盲目跟隨,被他蠱惑而已,罪不至死。還望空離掌門手下留情,饒他們一命,南疆武林,感激不盡。”

林清言也沒有想到百霧竟然會為了這些人求情,按道理,他不趁火打劫,順勢滅了五毒門就已經算是夠義氣的了。林清言想了想也就明白了,好心是一部分,

但更多的應該是私心,這些回去南疆之後,走投無路之下,也就只能拜在百毒門的門下了。一來討好人心,二來壯大自己的勢力,何樂而不為。

林清言有些悻悻地說到:“百霧,你這點小心思是不是太過明顯了,對於空離而言,把這些人一刀斬了,南疆二十年之內絕沒有犯境的實力,永絕後患不是很好嗎?再者,我憑什麼給你這個面子,對於我們空離派又有什麼好處呢?”

林清言一針見血,逼得百霧有些啞口無言了。這個時候,站在大象背上的少年放低了自己的姿態,回話了:“作為晚輩,確實不應該插話,但師父已傳位於我了,作為百毒門未來的掌門人,我想應該還是有資格說話的。清言掌門確實能言善辯,很會抓住對手的軟肋,趁勢追擊,不給對手思考的餘地。但是空離掌門卻忽略了一點,中原雖大,體壯如牛,南疆雖小,猶如釘子。牛雖龐然大物,一顆釘子傷不及皮毛,但足以令其寸步難行。同理,一旦空離派把南疆之人的怒火全都點燃了,那麼空離的後院就會永不安生。南疆和空離谷一向交好,這一次是五毒門主動上門挑事,南疆之人本就厭惡之至,心裡至少是保持中立的。如果空離谷以德報怨,那麼南疆之人勢必感恩戴德,日後,空離谷在南疆行走豈不是多了許多方便。況且,我聽說中原的局勢對於空離谷也不容樂觀,九州鏢局,天機堂以及空離谷日漸勢弱,漕幫和安業城趁勢崛起,這個微妙平衡的打破指日可待。晚輩說句不好聽的話,一旦空離谷頂不住漕幫和安業城的進攻,空離谷城破人亡,剩下的人又該何去何從呢?南疆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十萬大山攔著,南疆煙瘴之地,追擊的人只會束手無策,加上之前空離的恩德,南疆之人必定投桃報李,讓其安穩地隱藏起來,暗中積蓄力量,力圖東山再起。”

少年的話,就是林清言心裡的擔憂,這也是他帶著一陽來這裡原因所在。林清言不動聲色,但語氣和緩了很多,說到:“我憑什麼相信你,如果真有那一天,有人許以重利,你們起了歹心,非但不雪中送炭,反而恩將仇報,落井下石,我們豈不是羊入虎口了。”

百霧站了起來,一本正經地說到:“空離掌門,你不必擔心,君子一諾,千斤之重。更何況,如果我們真的想要和空離派作對的話,早就接受漕幫提的條件,現在騷擾邊境的就是我們百毒門了。你要知道,漕幫的條件可是十分優厚的,能夠讓五毒門甘當別人手裡的一把刀,不知死活地試探空離的底線。至於具體的條件,就只有空離掌門自己去問問毒蠍子了。如果空離掌門依舊不相信的話,我們可以歃血為盟,結為友好鄰居,大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林清言雖然心裡知道了是漕幫在暗地裡搞鬼,當從別人嘴裡證實之後,心裡還是有些震驚的。既然百毒門已經給了臺階下,那就順勢而為吧。林清言從自己懷裡掏出了盟書,遞給了有些錯愕的百霧。之前的一切都只是林清言的試探而已,在他的心裡,早就謀劃好了所有細節。

這份盟書,算是互惠互利的,本著兄弟的情義議定的,盟書的具體細節就是之前說的,百霧自然也就沒有太多的異議。雙方籤上自己的名字,按上手印。一陽和那個少年也不例外,看到盟書的那一刻,才知道少年的名字——百霜,聽起來是個女孩的名字,但從聲音上來判斷,應該是個男孩。

盟書一式兩份,各自收好,就算是真的締結聯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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