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最終決策

林清言心中也是萬千感慨,心中雖有主意,但作為晚輩還是請教一下前輩吧,帶著試探性的口氣問到:“王老堂主,我等晚輩,初登江湖,見識淺薄,心中沒有太多主意。前輩江湖經驗老道,不知道天機堂作何打算,有何應對之策。”

王老堂主笑著說到:“你這性格註定改不了,什麼樣的師父什麼樣的徒弟。別說,也就你適合空離谷的掌門之位了,心思細膩,不像清語性格大大咧咧的,說話不過腦子。說實話,我們天機堂也沒有太好的對策。”聽到這裡,徐夢瑤和林清音很識趣地走開了,這些江湖大事,不是他們一介女流之輩應該聽的,至少在他們心裡是這樣認為的。

蚩黎脾氣有些暴躁,開門見山地說到:“你們這些掌門也真是的,一個個都藏著掖著,我反正無所謂,直接說了。這要是按照我的意思,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趁其羽翼未豐,直接把他們掐死在搖籃裡,也免得養虎為患。”

王老堂主聽到此話,臉色為之一變,也就是自家人了,這要傳出去,必定是一番軒然大波,只好趕忙圓回來:“五師弟,不可妄言,此話也就關起門來自己說說就罷了,別說安業城和漕幫現在已經和我們幾家實力相當,一旦打起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傻事,我們是萬萬不能幹的。再者,自古師出有名,我們有什麼理由去討伐人家,現在還不到撕破臉皮的時候,既然大家都在暗地裡掰手腕,那我們就陪他們玩玩。”

就在林清言即將發言的時候,門外走來了一個人,一身粗布衣服,頭上一頂斗笠。進了屋子,把斗笠掀到後背掛著,這才看清了來人的長相,個子不高,六七十歲的樣子,兩鬢斑白,滿臉的皺紋和老年斑,兩側臉頰凹陷進去,但整個人精神抖擻,就算是比起年輕人也絲毫不遜色,中原九州鏢局的當家人千刀,以一手獨門絕技——亡魂千刀斬立足於江湖,手中的飛刀用的爐火純青,無人是其對手。

千刀率先發話,故作生氣地說到:“你們這些老家夥啊,說是請我來商量對策,我都還沒來,你們就開始討論上了,你們乾脆直接飛鴿傳書告訴我你們的最終結果算了。”

蚩黎可不是好脾氣,大家都是老頭,沒什麼好顧忌的,直接嗆了回去:“你個老家夥兒,你自己看看日頭,自己耽擱了,還怪我們不等你,你還好意思興師問罪。”

千刀知道自己理虧,只好有些無奈地解釋到:“你以為我想啊,本來這長江之上船來船往的,自從漕幫慫了,從上游撤了之後,冷清得要死,我在渡口等了不知道有多久才找到一隻船把我和馬渡過來。”

王老堂主這個時候出來打個圓場,笑著說到:“你們兩個年紀加起來過百的人了,怎麼還像是小孩子似的,讓晚輩看見了,這不是丟臉嗎?千刀,你也坐下吧,舟馬勞頓,喝杯清茶,聽聽清言的對策。”都是年過半百的人了,沒有誰是真的生氣,性格使然。

林清言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收著了,只好坦言相告:“既然前輩把晚輩當做自家人,要是再藏著掖著,可就真的是不識抬舉了。晚輩是這樣想的,第一,主動出擊是不現實的,師出無名

暫且不論,單就實力對比,我們就不一定是對手,不能把我們幾百年的基業賭在無把握的仗之下。第二,當下大家都心知肚明,既然暗地裡較勁兒,我們也不能示弱,該出手的一定要出手,不能任人宰割,安業城和漕幫的手伸過來的時候,一定要當機立斷,這是他們在試探我們的底線,步步退讓,只會讓他們得寸進尺。北方的九州鏢局已經是無可奈何的事,我們恐無力顧及,但九州鏢局也要盡力儲存自己的實力。空離谷的嶺南一帶和天機堂的西南半壁,一定要牢牢控在我們手裡,這是我們最大的本錢。退一萬步講,即便將來我們的大本營被人攻破了,茫茫十萬大山,也還有伸縮的餘地。第三,萬一將來撕破臉皮,以安業城和漕幫的人力物力,不可能從三面同時發起進攻,只會把他們的所有鋒芒集中於一點,各個擊破。這個時候,其他兩方一定要及時出手,被攻擊的一方拼死頂住,救援的兩方從背後狠狠地捅一刀,前後夾擊,必定有奇效。如果被攻擊的一方撐不住,勢頭不對,其他兩方要立刻撤出,必要的時候要大隱隱於世,直接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下,暗中積蓄力量待時機成熟,一舉破之。第四,晚輩始終認為,江湖不是我們這些大門派說了算的,其他不起眼的小門派也有著無盡的潛力,螻蟻雖小,但只要聚集起來,依舊可以撼動大樹,因此我們需要在暗中聯合這些校門小派,但只需要不動聲色即可。將來一旦我們的大本營保不住了,他們就是我們的眼睛,我想,安業城和漕幫不會抽出時間和精力來對付他們的,甚至可以讓他們假意屈服,麻痺對手。第五,也是當下最棘手的,晚輩一直有種隱隱的預感,鬼暮極有可能是安業城和漕幫的勢力,寒刺也很有可能會被收買。因此,當務之急是要集合我們的力量,把這兩股勢力剪除,唯有如此,廢其一隻臂膀,我們的勝算才會大些。”

王老堂主和千刀聽完林清言的發言,心中佩服萬千,這些對策,也正是他們所想,只是沒有人會想到,林清言的深謀遠慮已經達到了他們的境界,後生可畏。千刀豎起大拇指,對著林清言說到:“不愧是林森淼的徒弟,有遠見,只是想著還是有些憋氣,明明知道對手的招數,卻不能先手出招,心裡就是不痛快。”

王老堂主也有些無奈,苦笑著說到:“千刀,你就別煩了,我們這些名門正派,不是一直都被人架著嗎?早就習慣了,不必動怒,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咱們求和,不主動招惹是非,但只要他們敢越界了,那就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一群人繼續在天機堂內討論對策,務求盡善盡美,說實話,他們的對策都是防禦性質的,被動挨打,但無可奈何,幾百年樹立起來的聲譽,他們這些後生晚輩觸碰不得,更別提更改了。不知不覺間日落西山,到了吃飯的時候了。

凌霄幾個人一直在天機堂下等待,這些事情,他們可不喜歡去摻和。藉著這個空閒的時光,還和一陽過了幾招,讚不絕口。終於到了吃飯的時辰,也就大大咧咧地進去了,有些沒心沒肺地說到:“你們這些老家夥,飯都不用吃了,我可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你們要是再不去,我可就不客氣了。”

王老堂主這才看看外面火紅的晚霞,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到:“你看看我們這些糟老頭子,居然忘記吃飯了,是我的過失。也商量得差不多了,今晚也還有的時間,我們先吃飯再說。”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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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所有人就隨著王老堂主到後面的飯堂吃飯了,弟子們早已吃完離去,為他們準備的飯菜也都是熱了兩三次,總算是來了。

別說,飯菜還是挺豐盛的,都是些山珍和野菜,冬天醃製的果蔬,看著就讓人胃口大開。在場的各位紛紛落座,王老堂主率先發話了:“窮鄉僻壤,山野之人,也沒有什麼好招待的,只有這些不入流的飯菜了,大家就多擔待些吧。”

千刀看了看,很是滿足地說到:“王兄,你這就是多慮了,就這桌子菜,我在中原想吃都還沒處買去,再加上解憂谷的美酒,足夠了。”

一旁的林清言也附和道:“王老堂主客氣了,空離谷一向清貧,恐怕湊不出這一桌子酒菜,走江湖的人,有口熱湯就已經算是上天的恩賜了。”

一旁凌霄實在是有些受不了了,吃飯就吃飯,還拘什麼禮節,徑直來到廚房,找了一個木盆,盛了一些菜,兩隻野豬大腿和一個熬製好的豬頭,在加上一些小菜,端著盆也就走了。對著一陽喊到:“一陽,搬上兩罈子美酒,我們不要和這些老頭子一桌吃飯,磨磨唧唧的,喝得不痛快。火狄還有我徒兒凌澤已經在天機堂的臺階上等著我們了,今晚我們看著晚霞等月亮,喝個痛快。”

一陽聽到凌霄前輩的話,馬上就從孃親的凳子上跳下來了,直接跑到牆壁邊,一手提著一大罈子酒就跟著屁顛屁顛地走了,留下幾個老頭在桌子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還是王老堂主開啟了話頭:“讓各位見笑了,我師弟就是這樣的人,那可是個真正的酒鬼,許一凡的徒弟自是脾氣相投,我們不必管他們,我們吃我們的。”說完,他們開始了他們的飯食,飯桌上,沒有人活躍氣氛,靜悄悄的,連筷子撞到碗邊緣的聲音都能夠聽到,食不言寢不語,他們倒是真的遵從了古訓。

凌霄和一陽來到了臺階上,四個人並排坐著,這個時候,沒有長幼尊卑,只有手中的美酒,為了喝個痛快,沒有人用酒杯,全都是大碗,直接伸進酒壇子舀,一飲而盡,殘餘的酒順著脖子流進衣服裡也不在乎。

喝了一會兒,覺得這樣喝著沒意思,凌霄說到:“一陽,你是許老鬼的徒弟,一定會划拳吧,火狄和凌澤都不是我的對手,不知道你的划拳功力怎麼樣。”

一陽年輕氣盛,絲毫不示弱地說到:“前輩,我可是我師父的親傳弟子,我師父都不是我的對手,誰要是輸了,可不能不認賬。”

凌霄前輩把自己的伸了出來,也是有些不服氣地說到:“一陽,說大話是要付出代價的,我們說好了,不管是誰醉了,都不要人扶,自己找回去啊。”

“一言為定”

“哥倆好,五魁首啊,八匹馬啊”

……

天機堂本來就夠高,這聲音又響徹雲霄,弄得整個天機堂的人都很好奇,究竟是什麼人敢如此放肆地喝酒划拳,有的人還特意到臺下觀看。見到凌霄前輩,也就不足為奇了,早就習慣了,只是一陽他們不認識,紛紛猜測。更令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凌霄前輩真的不是一陽的對手,這才劃了不到二十拳,輸多贏少,真是“長江後兩推前浪”了。

王老堂主一向開明,也沒有加以制止,冷清的天機堂好不容易有了些生氣,求之不得,隨他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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