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鴻門宴開始

南宮昊渺走了之後,一陽和南宮雲遙的娃娃親註定是化為泡影,即便沒有南宮昊渺的無意撞破,也都沒有機會了,娃娃親這種事情,最好是指腹為婚,孩子一旦有了自己思想,就再也由不得大人了,聯姻這條路,算是徹底斷了,但南宮昊月的事情,應該有轉機,畢竟,南宮家已經讓步了,想必林清言必定投桃報李,至少在他心裡是這樣想的。

飯吃得差不多了,方顏帶著徐夢瑤和兩個孩子遊覽南宮府了,男人們則轉移地方,來到了南宮府的竹林下,在那裡喝茶賞風景,別說,今晚夜色不錯,一輪半月高懸天際,初春的月色映照地面,不一樣的悽美,不一樣的安業城。

三個人坐定,景德鎮上好的茶具,一個小爐子擺在桌子上,山上新取的山泉水,在小爐子上把水燒到冒氣泡,還未開的時候,過一遍杯子。待水開了之後,先衝入大約三分之一的開水與杯中,然後在置茶,這叫做“香茗入宮”,茶的用量無需太多,適可為止。接下來就是沖泡,講究“高沖水,低斟茶”,向杯中注水時應把隨手泡拉高,這時倒出來的水流才有氣勢,可以將信陽毛尖的茶芽快速激盪開。而後蓋上蓋子,封存那麼一會兒,待茶香釋放,帶給我們春天的香氣。把蓋子掀開,這才真的是香飄滿園。這些都是方道自己弄的,在他看來,手下人不夠靈光,不能是信陽毛尖真正的味道展開,這就暴殄天物。

沖泡出來的茶湯顏色碧綠,茶葉舒張開來,慢慢沉入杯底,茶葉片片勻整,柔嫩鮮綠光滑。毛尖的色、香、味、形均有獨特個性,其顏色鮮潤、乾淨,不含雜質,香氣高雅、清新,味道鮮爽、醇香、回甘。

一旁的方道把茶杯端了起來,聞其香,觀其色,嘗其味,回味無窮,過了很久才說到:“春茶苦,夏茶澀,要好喝,秋白鷺,清明前的採摘的頂尖的毛尖茶,入口微苦,旋而回甘,繼之醇厚鮮爽,彌留於齒頰之間,令人心曠神怡,信陽毛尖,名不虛傳,今天算是有口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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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凌雲也是端起了茶杯,說到:“早就聽聞方道兄是江湖中有名的儒將,江湖中人獨愛美酒,尤其是那種大快朵頤的感覺,唯有方道兄獨愛飲茶,熱衷於茶道,今日一見,果真如此。茶聖陸羽道‘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為了這杯好茶,特意讓人去深山之上取來,可還湊合。”

林清言雖然也喜歡喝茶,但空離派一向清貧,都是自家產的山茶,味道比起這信陽毛尖不可相提並論,但也別有一番風味,這就像是陽春白雪和下里巴人,各有各的妙用。林清言也是品茶的高手,嘗了一口,含在口中,讓茶的香氣溢滿口腔之中,久久不能忘懷。不知過了有多久,才緩緩地說到:“好茶,好水,好泡茶,今日能都喝到方道兄泡的好茶,三生有幸。”

南宮凌雲繼續往小爐子上的茶壺加水,漫無目的地說到:“清言兄和方道兄是品茶的好手,而我就是門外漢了,這信陽毛尖是上次一個好友送的,能有個兩斤左右,據說是千年古樹茶,甚是難得,每年也就有個兩斤的樣子。不如送給兩位兄臺,也算是物盡其用,反正留在安業城也只是出蟲而已。”

方道聽到這裡,眼睛都亮了,笑著說到:“多謝凌雲兄的慷慨相贈,這好茶

簡直有有價無市,我曾經親自去信陽找尋過,去被告知被人完全買走了,沒想到是安業城的大手筆,實在是多謝了。”南宮凌雲果然世故圓滑,是個投其所好的老手。林清言隱隱地覺得,這是方道的無奈之舉,既然已經無法改變封鎖南宮昊月的事實,不如給自己一個臺階下,就坡下驢,免得到時候太過難堪。

南宮凌雲知道自己的計策奏效了,從兩個人目前的情況而言,方道是最容易攻克的,意料之中的事情。手下人把茶包拿了上來,放在了方道的面前,笑著說到:“方道兄說笑了,我們本就是親戚,何必見外。清言兄也是茶道高手,不知道可否賞臉接下這茶。”說完,拿著另一包茶放到了林清言的面前,故意用手拍了一下茶包。

林清言深切知道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的道理,一旦自己拿了,真的就是別無選擇,必須要給一個主動選擇的權力。林清言拿起了茶包,聞了聞味道,笑著回到:“好茶是好茶,淺嘗輒止就好,我們空離谷一向清貧慣了了,這要是把嘴巴慣壞了,以後可就看不上山茶了。凌雲兄的美意,在下心領了,至於這好茶,還是送給有緣人吧。”說完,乾脆利落地把茶包退了回去,有些東西,即便再喜歡也不能去觸碰。

南宮凌雲吃了閉門羹,內心即便萬般不舒服,但依舊陪著笑臉說到:“清言兄說笑了,這茶再珍貴也只是世俗之物,怎麼比得了我們之間的兄弟情,你還是拿著吧。我們安業城送出去的東西,既然沒人賞臉,那就只好付之長江水了。”

林清言依舊沒有轉變心意,笑著說到:“南宮府一向不拘小格,在下佩服,只不過在倒進滾滾長江水之前,一定要要用滾水泡開了,只有這樣,茶葉的香氣才會融入長江之水。說不定江中魚喝了這水,做出來的菜別有一番味道。”林清言俏皮的話把南宮凌雲弄得沒脾氣,即便心裡不舒服,也真的不能表現出來,都是一方霸主,誰都不是吃素的,真要撕破臉皮,安業城只會自討苦頭。

一旁的方道知道大智若愚,開口打破了這個僵局,笑著說到:“既然你們兩個都不要,那就給我吧,我最近正愁沒有好茶喝呢。”說著,一把將茶包攬到了自己懷裡,算是給兩個人一個臺階下。

林清言自然知道方道的用意,借坡下驢,笑著說到:“方道兄,空離谷清貧慣了,也沒有什麼好東西,本來你繼位漕幫幫主應該親自前去祝賀的,卻錯失良機。今日也算是借花獻佛了,還望兄弟不要嫌棄。”

既然林清言都已經給自己臺階下了,那就順著走吧,到時候鬧大難堪了,再見可就難說了。南宮凌雲對著手下人說到:“你們去把庫房的裡的好茶都給方道兄都給備上一份,都是自己人,不能虧待了自己兄弟。”

方道感激涕零,笑著說到:“多謝凌雲兄了,看樣子我這兩年都不愁好茶喝了,漕幫的夏天,溼熱異常,這要是沒有一杯好茶靜靜心,日子是真的難熬。”

南宮凌雲知道不能再在邊緣試探了,是時候亮明自己的真正的意圖。端著茶杯,站了起來,突然一本正經地說到:“江湖兄弟的心中自然都有一桿秤,是非曲折自有公斷,今請兩位兄弟不遠千里來到這個小小的安業城,是有要事相商。”

方道快人快語,仰起頭看著南宮凌雲,也是一臉嚴肅地說到:“既然凌雲兄說你我是兄弟,那就不必遮遮掩掩的,有什麼需要兄

弟的,就吱一聲。”林清言沒有說話,只是一臉陰沉的在思考著些什麼。

南宮凌雲沒有在意林清言,直接說到:“想必兩位兄臺已經受到了我們空離谷的昭告書,我們安業城決心騰出手來封鎖川蜀的南宮家叛賊南宮昊月,書上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南宮家與逆賊勢不兩立,不知道兩位是什麼意思。”

方道早就做好了對策,想了想,有些無奈地說到:“長江上遊河道淤塞,水流湍急,經常船毀人亡,得不償失,我們漕幫已經撤出來了,至於南宮家封堵南宮昊月一事,我們就管不著了。”方道也是一個高手,給漕幫找了一個體面的理由,既不得罪南宮家,也在江湖人嘴中保全了顏面。說實話,方道早就料到了這一天,在南宮家的昭告書出來的前一天就已經在江湖中宣告退出川蜀了,時間很湊巧,江湖人雖然心裡明白怎麼回事,嘴裡也說不了什麼。南宮凌雲把方道請來,有些殺雞儆猴的意思,這一出,就是給林清言看的。

南宮凌雲看著方道,說到:“方道兄順應天時,心中俠義昭然若世,我們南宮家感謝漕幫的大義之舉,我們以茶代酒,幹一杯。”說完,兩個人碰了一下杯子,就好像達成了什麼協議一般欣喜。

把漕幫感謝完了,也就來找空離谷的麻煩了,南宮凌雲把自己的茶添滿,自顧自地走上前來,滿臉堆笑地說到:“清言兄,不知道空離谷怎麼想的,據傳聞,蜀中南宮昊月經營的藥品的買賣,都來自空離谷,要是沒有空離谷的靈丹妙藥,南宮昊月的買賣恐難以為繼。”

說實話,漕幫的“先見之明”,無異於把空離谷放在火上烤,如若空離谷拒絕,不就是“助紂為虐,逆天而行”。但既然找上門了,車到山前必有路,也就沒有好怕的了。林清言面不改色,添滿自己的茶杯,也是笑著回到:“凌雲兄此言差矣,我們空離谷可沒有這等本事,中原之地九州鏢局才是大頭。”空離谷雖然偏安一隅,但林清言才思敏捷,口齒伶俐,一個簡單的轉移話題就把矛頭轉走了。

南宮凌雲聽出了林清言的弦外之音,只要九州鏢局答應了,空離谷就沒有拒絕的理由。但九州鏢局油鹽不進,南宮凌雲拿他們沒有辦法,但現在只能硬著頭皮上陣了。帶著強硬的口氣說到:“清言兄不必多言,九州鏢局我們還在談判,想必不是什麼問題,現在就等著空離谷鬆口了。”

林清言可不是那麼好忽悠的,依舊是面無表情地說到:“那就等到南宮家大捷的訊息來再說吧。但即便如此,這個主我也做不了,南宮昊渺當初的契約是和師叔籤的,師叔依舊健在,作為晚輩,怎麼能夠忤逆長輩呢。所以凌雲兄找錯人了,應該把師叔請來這裡商量才能解決問題。”林清言確實雄辯,把南宮凌雲逼得啞口無言,且不說九州鏢局不會賣他這個面子,但就師叔林森焱這一關他就沒辦法,要知道,師叔一直對他心生芥蒂,再者師妹林清音出走安業城一事,更是把兩人的關係拉到了冰點。現在南宮凌雲只要見到師叔的身影,就像是貓見到老鼠一般恐懼,早早地就退避三舍了,更別說主動招惹了。林清言這個擋箭牌簡直絕了。

南宮凌雲知道空離谷這道關卡他註定是過不去了,看來封鎖南宮昊月這件事最終只能不了了之了,心中雖萬般無奈,但又無可奈何,林清言的理由讓南宮凌雲無法反駁,接下來就只有苦笑陪著喝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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