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少年切磋

飯食完畢,整個胡龍山除了看守的兄弟,全都聚集在了忠義堂的前面的空地上,他們在等待一場對決,這場對決的主角自然是江一陽和凌澤,都是少年天才,誰也不對誰服氣,誓要分個高低了,前輩們的約定,後輩必然竭盡全力。

山谷裡的風,總是那麼怡人,太陽高升,透過山頂的縫隙,照在了巖壁上,山下,一群人站著,留出足夠的空間給他們,都在討論,究竟誰技高一籌,眾說紛紜,沒有答案,只有比試結束,才知道結果。

林清音走到兩人的正中間,高聲說到:“今日,天機堂和解憂谷的後生晚輩比武切磋,以武會友,為了免傷和氣,點到為止。”

江一陽和凌澤兩個人對著林清音抱拳行禮說到:“謹遵谷主之言,以武會友,點到為止。”兩人說完了話,林清音退了下去,走上來了兩個人,把他們的佩劍遞了上來。

江一陽把自己雙劍拔了出來,左手拿著短劍,反手背在後背,右手拿著長劍,放在身體一側,以一定的夾角指向地面,說到:“在下許一凡之徒江一陽,前來赴約,手中長劍忘塵,短劍無心,特來討教。”

凌澤把自己的劍拔了出來,和江一陽長劍一樣的動作,說到:“在下凌霄之徒凌澤,前來赴約,手中長劍凌澤,還請指教。”他的劍,比一般的修長些,透著寒光,靠近劍柄的位置,凌澤二字很顯眼。此劍最不尋常之處便是劍尖,雙尖劍,從劍身中間分開,劍身上都是一道道的橫溝,從劍身的最中間向兩側延展,整整齊齊的排列,據說這是凌霄前輩獨創的,江湖再無第二柄。

自報家門結束,接下來就該是真刀真槍地動手了,雙方都沒有動,各自尋找破綻,一直在等待一個最好的時機。

一陽直面胡龍山山寨門的方向,即便谷風吹來,衣服的邊邊角角都後揚,但一陽依舊沒有任何感覺。穀風還是吹起了地上的煙塵,迷糊了一陽的眼睛,不停地眨著眼睛,這是對陣的大忌,但一旁的林清音絲毫沒有慌張的意思,一陽的本事,她再知道不過了。

最後一次眨眼睛,凌澤藉著風沙的掩護,以極快的速度來到一陽的身邊,手裡的刀直刺一陽的胸口,雖然都是殺招,但是只要對方沒有防備,最後關頭,還是會收手的。

江一陽不慌不忙,長劍橫在胸前,劍鋒卡在了雙劍尖之中,短劍拉回來,直接朝著凌澤的身體劃去。

雖然江一陽的年齡較小,但力量不輸凌澤,身體微微彎曲,把凌澤整個人頂了出去。

江一陽知道凌澤往後退了,他的劍也隨之抽了回去。二話不說,手裡的長劍劍尖擦著地面,直接衝了過去,短劍注意凌澤的劍,長劍隨時準備出手。

待凌澤站穩了之後,江一陽把自己長劍一橫,直接朝著他的胸前刺去,凌澤的劍想回回防,卻被江一陽的短劍劍尖頂在了劍身上,抽不回來了,整個人沒有辦法,只得往後撤離。

幾乎要被逼到人群中,離開這個無形的擂臺,這是凌澤不能容忍的,一個側身,用自己的胸膛擦著劍鋒過去。江一陽也是如此,手裡的短劍擦著凌澤的劍過去。兩個人在離開的那一瞬間,相互對視一眼,而後相互對了一腳,暫時拉開距離。第一次接觸,算是打了個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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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繼續以這樣的方式交手,也在相互試探對方,一時之間,分不出高低,但,凌澤已經落了下風。

一旁的火狄看出了些門道,心平氣和地說到:“師弟在試探階段已經敗了,雖然攻勢凌厲,先發制人。但一陽的防守無懈可擊,總是可以洞察一切,避開凌澤的先手,而後發制人,每一招都讓凌澤難以招架。”

林清音也是平靜地回到:“火狄少俠好眼力,這兩個人的出招和他們的師父如出一轍,凌霄前輩的劍法講究先發先制,在對手還沒有防備之際從正面擊潰。但徐一凡前輩則是後發先至,洞察對手的一切,找到破綻,一擊致命。常聽父親言,兩人一輩子爭鬥比試不休,到頭來都沒有個結果,且看一陽和凌澤最後的結果吧!”

兩人沒有再說話,屏氣凝神,因為接下來就該是兩人最後的較量了,沒有一個人願意錯過這百年難見的一幕,他們當中的很多人,也許這輩子都在沒有機會遇到這樣的對決。

凌澤準備開始自己的殺招了,這是凌霄前輩的成名絕技——千劍一擊,把所有的內力集中於小小的一把劍上,在出手的一瞬間,內力幻化為無數柄內力長劍,內力劍尖集中於凌澤劍的劍尖,一瞬間釋放,這般威力,足以開山裂石。但已凌澤目前的內力修為,頂多也就能幻化十支劍,但就憑他的本事,這已經是鑄劍堂百年來的最強者了,前路可期。

江一陽也沒有在保留實力,他用了林清音的絕招落雨——龍捲,自己的內力不夠,但透過手裡短劍擦在地面的旋轉,也有異曲同工之妙,雖威力差些,但也足夠應對這一次的攻擊了。很快,一陽被塵埃包圍了,漸漸看不清身影。

一旁的老藍看見了,驚呆了自己的下巴,說到:“谷主,一陽這一招,該不是您的落雨——龍捲吧,但只是形似,恐怕要落下風了。”

林清音笑了笑了說到:“他們兩個人的劍招都存在不小的漏洞,誰都沒有必勝的把握,就看誰能更快地找到這個破綻了。”

最後的一擊,一切都被一陽的落雨——龍捲掩蓋了,電光火石間,勝負已分,塵埃落定之後,一陽來到了凌澤的身邊,短劍指在了他的脖子上。就在剛才雙方接觸的一瞬間,一陽的長劍把凌澤最後的自信徹底擊潰,他,敗了。

凌澤把自己手裡的長劍放了下來,往後退了幾步,心服口服地抱拳行禮說到:“我敗了,願賭服輸。”

江一陽收起自己的雙劍,抱拳還禮回到:“承讓承讓,我雖從未與凌霄前輩謀面,但能和師父交手一輩子的人,想必也是萬中無一的絕世高手,凌澤兄的劍法攻勢凌厲,在下佩服。”

林清音走了上來,說到:“這場比試,沒有勝利者,也沒有失敗者,你們的劍招都存在破綻,都需要回去多加練習,都是少年天才,來日方長,不必垂頭喪氣的。”

火狄這個時候也上來湊了一個熱鬧,對著凌澤說到:“凌澤,不必介懷,你們都是天之驕子,總是需要見識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現在還年輕,收起自己的驕傲放縱,苦練十年,說不定就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凌澤把自己的劍撿起來,走上前來,大聲說到:“我凌澤今日與江一陽比試,輸了就是輸了,無需藉口。僅僅一招,我便不是對手,他的劍快到看不清楚,但我一定會勤加練習,日後再來討教的。”

凌澤的這番話,讓在場的人無不欽佩,一個所謂的少年天才,不是害怕他的天資不夠,最害怕他因為自己的天賦異稟而止步不前,多少天才,最終變成了傷仲永,年少時名滿天下,到頭來籍籍無名。而凌澤能夠正視自己的不足,並敢於承認,這個少年的心智,絕非一般人可比,這樣的人,早晚會大多數

人仰望的。

這個時候,氣氛有些低落,不知道是誰在人群中吼了一聲“殺”,接下來便是齊聲高呼,既是被一陽高超的武藝認可,也是為凌澤的坦誠而歡呼,他們兩個,當得起這份榮耀。

江一陽也很高興,很難遇到這樣一個和自己興趣相投的兄弟,走了上來,舉著自己的手,高聲說到:“凌澤兄,我們志氣相投,武學修為也甚為相似,今日相見也算緣分,在此結為異性兄弟可好。”一陽真的長大了許多,跟著林清音和老藍不到三個月,他們的老練沒有學到半分,身上的灑脫豁達之氣倒是學得一絲不差。

凌澤雖然性格孤僻,但那只是他的高傲而已,有的人因為無敵而寂寞。遇到一個投緣的人本就是不易,更何況自己還是他的手下敗將,如此豁達之人,焉有拒絕之理。走了上來,露出了他難得的笑容,握緊了他的手,也是高聲說道:“人生難逢一知己,既然遇上了,那就是上半輩子修來的福氣,我願意。”兩個天才少年說著成年人的話語,聽起來卻沒有絲毫的彆扭,這番豁達,多少成人不及。

林清音走上前來,笑著說到:“天機堂和解憂谷關係密切,其中的關係網路紛繁復雜,涉及到的輩分問題剪不斷理還亂。你們要是結拜為異性兄弟,我們也不干涉,但你們自己找個沒人去,這件事情,也就你們知道得了。”

聽到這裡,兩個人都很高興,一陽去到房間裡找了一包東西,拉著凌澤的手,跑了出去,其他人也都沒有跟來,這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看著兩個孩子離開的背影,林清音笑著說到:“一陽這個孩子,天性爛漫,即便和我們這些穩重的人在一起久了,還是這般隨性,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了。”

火狄也是笑了笑回到:“師弟天生孤傲,除了凌霄師叔,他不喜歡與人說話,沒想到,今天竟然會如此豁達。也許,真的就像是師叔說的一樣,凌澤不是孤傲,他只是沒有遇到和他一樣境界的人罷了。”

兩個人除了寨門,也不知道該去哪裡,突然靈機一動,兩個人竟然從胡龍山的懸崖峭壁上爬了上去,直到最高點,兩個人坐在不到一尺的一線天上,腳下就是胡龍山的山寨。

兩個人拿著三炷香,站在懸崖邊,看著萬畝林海,對著這胡龍山的萬丈懸崖,豪壯地齊聲說到:“黃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江一陽(我凌澤)在此義結兄弟,歃血為盟。從今往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如違此言,人神共棄。”學得有模有樣的。

說完,兩人把香插在了懸崖上,兩個人就這樣坐在懸崖上,一隻腳搭在懸崖邊,一甩一甩的,下面的人看得驚心動魄,但他們似乎自動遮蔽了所有的呼喊聲,這一刻,天地彷彿只有他們兩個。

一陽從包裡拿出了一隻燒雞和一壺酒,說到:“我師父可是最愛燒雞和酒,燒雞配酒,江湖我有,大哥也嚐嚐,解憂谷的酒,味道還可以。”一陽吃了一口燒雞,用美酒吞下,這番痛快,只有親身經歷才能明白。

凌澤接過一陽的美酒,喝了一口,硬著眉頭咽了下去,說到:“這酒,也太烈了些,就算是師父珍藏多年的,也沒有這酒勁道大。”

一陽笑了笑回到:“大哥,這是我孃親特意為我釀的,江湖再無第二份,知道我的酒量好,所以這酒比起一般的,味道更足。”

兩個人一直在上面聊著,直到太陽落山,才從懸崖山緩緩摸了下來,雖然不免一番教訓,但兩個人心裡欣喜,發自內心的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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