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出走北門

江一川三個人被幻蝶和幾個小嘍囉從斷頭臺提溜著帶到了北門,就好像搬運貨物一般。到了北門之後,三個小鬼被整整齊齊地碼在了地上。幻蝶一招手,其他的幾個小嘍囉也就知趣地往後退,在遠處背對著境界。

一路上,小婭和一陽倒是沒有什麼,早就呆住了,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的道路,即便心裡有些疑問,卻也不敢多嘴,能多活一刻算一刻吧。倒也不是害怕死亡,剛才早就預演過很多次了,只是希望能乾脆些,這樣的驚嚇會把人嚇死的。江一陽可就沒有那麼輕鬆了,既然暫時先脫離危險了,自然是要想著時刻準備逃走的。只不過,面前的這幾個人絕非善類,都是殺人見血的惡魔,一旦激怒了他們,說不定三人當場命喪,還是等等看吧,不到最後,絕不出手。

幻蝶站在三個人的前面,有些冷冷地說到:“江一川,繩子既然都已經掙開了,黃泉路近,還不出手嗎,難道非要等到人頭落地為止嗎?”

江一川將繩子掙開,往旁邊一甩,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無所畏懼地說到:“千變女閻王幻蝶,果然是高手,只是不知道你是怎麼發現我的。”邊說著,慢慢靠近幻蝶,即便要動手,近身至少可以一搏。

幻蝶舉了一下手,示意他停下,不屑地說到:“江一川,你最好停下,離我遠點,否則,一旦我脾氣上來,我可不管什麼三七二十一,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的忌日。年紀輕輕的,別總想搞小動作,雕蟲小技,就不要在我面前班門弄斧了。不過,這倒也說明你們能活到今天不是僥倖,武功雖然次點,腦管子倒是挺靈光的。”

江一川停了下來,穩穩地站住了,這個時候,自己離幻蝶只有不到三尺的距離了,如果想要突襲的話,這個距離,不在話下。只不過,幻蝶早就料到了,短刀刀尖對著後面,一旦江一川不知好歹想要冒險一試的話,一定會是刀下亡魂。

江一川有些不解地問到:“怎麼,寒刺難道是嫌棄斷頭臺的風水不佳,想要重新找個好地方殺人嗎,沒有別的太多要求,但求痛快一點,別磨磨唧唧的,搞得人膽戰心驚的。”

幻蝶依舊沒有轉身,略帶佩服地說到:“想不到,你們三個小鬼連死都不怕,居然還會被嚇到,倒也是一件新鮮事情了。”

就在兩個人談話的時候,一個寒刺中人匆匆跑來,肩上馱著江一川三人的包裹,丟在了地上,而後向其他幾個人一樣走得遠遠的了,完全聽不到他們在談論些什麼。

幻蝶指著地上的包裹說到:“把剩下兩個人的繩子解了吧,拿上包裹,帶著他們趕快滾蛋。”

江一川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聽到的,動了動耳朵,一下子呆住了,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幻蝶的背後。小婭和一川也是,都覺得是自己聽錯了。

小婭雖然吃過客棧口無遮攔地虧之後,但還是有些急躁,小聲地說到:“不知道該叫你什麼,小姨還是幻蝶,但如果不想親手殺了我們,故意放我們出去,派人半路截殺,換個心安的話,大可不必費事了。”

幻蝶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話,冷冷地回到:“如果誠心想要你們命的話,我不必親自劫法場,只要等劊子手的刀落下就一了百了

了。放心,城外沒有人膽敢阻攔你們,大膽往前走,去做你們要做的事情吧。江一川,帶著他們趕快滾蛋,要是一炷香之後我還能看見你們的話,說不定改了主意,那可就怪我翻臉無情了。”說完,就往梧桐鎮的深處慢慢走去。

江一川雖然愣了一下,但還是立刻回過神來,趕快將小婭和一川手裡的繩子解開了,拿上包裹,頭也不回地往城門外走去。一陽滿心歡喜,拉著哥哥的手緊緊地跟在後面。至於小婭,整個人都是魂不附身的感覺,遊離的眼神,空空的腦袋,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只好抓緊了一陽的手,一刻都不敢耽誤地往外走。

幻蝶不知為何,一邊梧桐鎮裡走,淚珠不爭氣地往地上掉,一滴又一滴,看這趨勢有些止不住了,只是,小嘴張開,但就是沒聲,遠處的其他人倒是也沒有察覺到有什麼異樣。有些時候,光流淚沒有哭聲才是最痛的,因為那是心裡在哭泣,在吶喊。

幻蝶確實有些累了,明明想要對小婭好,卻又不得不用這種冷冰冰地話語說出來;明明是親人,卻又反目成仇;明明想要一輩子呆在她的身邊,彌補心裡對三哥的虧欠,卻又只能暗中派人保護。人啊,就是一個複雜的動物,有些時候,不止旁邊者看不清自己想要幹什麼,就連自己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

不知不覺,即將來到寒刺其他人的身邊,用手擦乾了眼淚,恢復了一副高冷麵無表情的樣子,走到眾人面前,帶著人往斷頭臺的方向走去,看到自己的親侄女平安無事,也算是對得起九泉之下的三哥了。

江一川三人走出北門之後,不敢順著大道走,往旁邊的密林裡面鑽了進去,儘管道路難行,但至少可以隱藏自己行蹤,不至於在別人的監視之下。只不過,他們又怎麼能夠躲得掉呢,寒刺的人早就默默在遠處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呢。

他們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哪怕陽光炙熱,也絕不敢有半刻停留,就算是喝水,也是邊走邊喝的。直到暮色降臨,江一川才找到一個山洞,今晚就在此過夜了。

江一川開啟了包裹,看到了裡面的東西一應俱全,乾糧,水葫蘆,火摺子……全都是新的,甚至還有三套新的衣服和一些碎銀子,唯一不變的就是那兩把鋒利的寶劍了。江一川把火生了起來之後,把乾糧開啟了,分給一陽和小婭,既然有心放自己離開,也不會做什麼下毒之類的手腳了,大可放心的吃。

吃完晚飯之後,江一川坐在了洞口,仰望著徐徐升起的月兒,不免陷入了沉思,一個個疑問在自己的腦袋裡跳來跳去的,越想越沒有答案,越想心裡越是一團亂麻。一時之間,沒有頭緒。

小婭將一陽哄睡著了之後,來到洞口,並排和一川坐在了一起,頭靠在一川的肩上,溫情地說到:“一川,你在想什麼?”

一川回過神來,淡淡地說到:“沒在想什麼,今天發生的事情,一波三折,我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小婭繼續說到:“我想,你想得最多的應該是,為什麼幻蝶不殺我們,冒著生命危險劫法場,將我們送出梧桐鎮,並且為我們準備了趕路需要的一切東西,對吧。”

一川低下了頭,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應,輕聲回到:“幻蝶究竟是怎樣的人,寒刺又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組織,我真的是看不懂了,李家村千里追殺的是他們,梧桐鎮

刀下救我們一命的也還是他們,他們究竟想要幹什麼。這些都可以暫時不用考慮,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放我們一條生路只是幻蝶的自作主張,還是奉了寒刺的命令,這就是我放著平坦大道不走的原因,即便是他們改了主意,至少也還能藉著這片山林躲個十天半月的。但寒刺為什麼要救我們呢?我們不是他們追殺的物件嗎?一想到這些,腦袋都大了。”

小婭抬起了頭,也是有些不解地說到:“是啊,寒刺究竟想要幹什麼,難道他們還想利用我們做點什麼?可我們已經身無長物,沒什麼油水可撈,況且只是三個小孩子而已,又能做什麼呢?”

一川一頭霧水,完全想不通,只好無奈地說到:“我想,這些疑問一輩子都只能是疑問了,除了寒刺中人,沒有人知道答案。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一輩子不再看見他們,就算是死了,做個糊塗鬼算了。”

小婭也是很有感觸的說到:“是啊,這輩子懵懵懂懂的才是最好,但是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走下去呢?安業城又在哪裡呢?”

一川站了起來,用手拉著小婭,小聲地說到:“放心吧小婭,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咱們連鬼門關都闖過來了,沒有什麼能夠攔得住我們的。”

小婭牽著一川的手,緩緩地站了起來,緊緊地挨著他,有些不放心地說到:“可是,我們三人一直在密林之中這樣穿行,會不會像之前那樣迷路啊。”

一川很自信地說到:“放心吧,小婭,早在出事之前,我就已經將路線全都探測好了,只要咱們順著今天的路線往北走,一定不會偏離路線的。只要暫時擺脫寒刺的監視,咱們就喬裝打扮,回到大路上,往西走,將一陽送到安業城,咱們就回去找毒罐子,一輩子都不要再出來了。”

小婭雙手抱著一川的腰,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小聲地說到:“我聽你的,只是,還要多久才能夠走出去呢。”

一川摸了摸小婭的額頭,微笑著回到:“放心吧,路在腳下,只要咱們再走,就一定能夠走出去的,依我看,頂多三天,咱們就能夠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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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婭沒有再說話,相擁著站著仰望當空的明月,劫後餘生,從法場上得以生還,理應好好慶祝一下。只可惜,逃亡之路依舊漫漫,只能在月夜之下靜靜地聽著山野林間的鳥語蟲鳴了,不知不覺間,居然坐下睡著了,一覺到天亮。

第二天清晨,江一川叫醒了小婭和一陽,匆匆吃完早飯,迎著晨光,踏著晨露,早早上路了。一路上,江一川一直有些心慌,卻不知道緣由所在,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監視自己,卻又找不到那個人在哪裡。好幾次,江一川耍了一些小聰明,故意讓小婭和一陽先走,自己窩在旁邊樹叢裡,觀察後面是否有尾巴跟著,但卻沒有任何結果。記得蹲得最長的一次大約是半個多時辰,除了呼呼的山風,幾乎沒有響動和可疑的痕跡。

幾次試探偵查之後,絲毫沒有任何結果,江一川也就沒有再嘗試了,一心一意專心趕路。前來接班的是千里無影蹤無痕,要想找到他,幾乎是不可能的,只有風和山野林間才會記得他曾經來到過,只不過,留不下任何痕跡,因為他早就融入了這片密林,是其中的一員,就好像回家一樣駕輕就熟。江一川三人的命運就像是掌中的紋路一樣,時刻都在別人的掌控之下,好在,能夠保得住性命,活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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