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長生開著車到三街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差一刻了,楚長生走進去便看見抬東西的影子,連忙過去搭把手,四周的人看見他後竟是抬頭看了看,隨後又低頭各自做各自的工。

搬貨物的人看見他後也就順從地把貨交給他,楚長生幫忙搬起來對他們來說要省事兒很多,基本上他們兩人合作辦完一箱後,楚長生已經把第二箱的貨物搬運一半兒了。

楚長生就這樣,搬完這邊的貨物又去照顧著做那個,一上午直到做工的人停下來吃午飯,才停了工,去一家小超市買了瓶礦泉水和兩個麵包,啃完兩個麵包後,就將礦泉水灌完,然後自己找了會兒活,又奮力地做起來。

一邊吃飯的人看見這場景也沒管,對於他們來說,楚長生還只是一個外鄉人,而他們排斥外人,所以對此不會有半點兒反應。

楚長生有意地往三街主幹路的盡頭走,但也兩個多小時以後才到了那,楚長生倚靠著牆,來時的外套早就被楚長生嫌棄放不開手腳而脫掉往地上一扔,身上只穿著白色背心兒,汗水浸透衣服,露出流利的肌肉線條,額前的汗如豆粒般,順著臉往下流。

搬的時候倒不是很累,儘管三街沒有太陽的照射,但也會因為過量的搬運而熱出汗。

楚長生輕輕坐下,拍了拍手上沾著的土,右腿屈膝,右胳膊順應地擺在上面,

楚長生身上的紙都在外套裡,自然也不能擦了汗,讓自己稍微涼快一點兒。

“吱呀”,在楚長生面前的門被開啟,一個中年的大叔站在楚長生面前,那人打量了一會兒,隨後轉身,沒關門,看楚長生還坐著,便扭頭對楚長生說道:“進來吧。”

楚長生詫然地看著他,隨後手撐著地站起來,重複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有些破敗的紅色木門後面是一個小院兒,少有的是有些陽光曬進來,不過院子裡倒是經過了巧妙的設計,石桌石椅那一片是陰涼地,楚長生走了進

去,在中年大叔示意後,楚長生才坐下。

皮膚傳來的清晰的涼爽感,楚長生輕輕嘆了一口舒適的氣,中年大叔看了看,倒了一杯涼茶給他,楚長生愣了愣,隨後才接過來,出於對中年大叔尊重,便小口一小口地抿著,中年大叔似乎看出些什麼。

笑了笑,回到屋裡,倒了一碗涼水,“啪嗒”放在楚長生面前,隨後中年大叔轉身進了廚房,楚長生也知道對方是在給自己面子,笑了笑,便一口把水悶掉,冰冰涼涼的,喝在肚子裡,的確是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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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大叔過了一陣才出來,出來後又拿了一個毛巾,浸涼水後,擰乾水,遞給楚長生,楚長生欣然接過,擦了擦臉上的汗,隨後侷促地拿著毛巾不動了。

中年大叔笑笑說道:“把身上的汗也擦擦吧,上衣就脫了晾在那邊,粘在身上挺不舒服的吧?”

楚長生點點頭,雙手交叉把衣服脫下來,反過來後,想了想還是到那邊的盆子,問道:“那個,這個盆是洗衣服的嗎?”

中年大叔點點頭,說道:“我姓楊,比你大不少,叫我楊大叔就行。”

楚長生提了一桶水,倒進去簡略地洗著上衣,聽見對方這樣說後,詫異地抬頭看著楊大叔。後者笑著解釋道:“是啊,我也是內陸人,當時剛來到這,也跟你差不多,沒人搭理,就是那會兒人好像更極端吧,現在對人是無感,之前啊,那可就是排擠了。”

“說起來還是因為有不少商人看中這邊東西的優質,便老往這邊跑,一剛開始人還抗拒,不過時間長了,倒是也漠然了,就這樣進行著交易。”

楚長生也不插話,就聽著楊大叔敘說著以前,雖然大叔是笑著的,但是楚長生也知道當時的他在三街生活的有多艱難。

楚長生聽著,把衣服擰乾,甩了甩後晾在了晾衣繩上,問了一句:“那你呢?”你這樣接待我,他們不會有異議嗎?”

隨後楚長生又把毛巾洗回原來

的顏色,放回原位才又坐到石凳上。

“福貴很聽話,從小就懂事兒,幫襯著他父親,回到家就踩在椅子上做飯,當時,好像才這麼小。”楊大叔咬住旱菸,用雙手笨拙地比劃著。

“其實雖然這街道上的人啊,對外面的人都挺冷淡的,但是對內可一點兒都不吝嗇,不少人都給福貴兩姐妹不少幫助……”

大概聊了半個多小時,石桌上磕了不少菸灰,楊大叔說道:“時間也不早了,你就先出去吧。”楚長生點點頭,從晾衣繩取下背心兒,晾衣繩正處於太陽下面,風慢慢吹過來,早就是幹的了,穿上去很暖身子。

“我是看出來你想融入這裡才說這麼多的,不管你什麼目的。”大叔在楚長生走到外面關上門時說了這句話。

楚長生停住動作,笑了笑回道:“我知道的,大叔,再見。”隨後徹底關上了門。

裡面的楊大叔彈了彈菸灰,慢慢地笑了出來。

楚長生從拐角處的衚衕回到三街的主幹道上,繼續跟街上的壯楚一起,搬運著貨物。

似乎是瞭解了一些這個街道的過去,下午的幾個小時內,楚長生感覺過去的也很快,等再晃過神兒時,搬運工們已經喊著說道:“嘿,兄弟們,下工了。”似乎是看見了楚長生,聲音在後面又弱了一點兒。

楚長生笑了笑,拾起地上的外套,甩了甩上面的土,搭在肩膀上,開車回了酒店。

大概是四五天之後,楚長生每天都來,讓三街上的人對他也熟悉起來,過來的時候也不問,楚長生搬運時也不會再猛一愣神,潛意識裡已經將楚長生的出現歸為“理所當然”。楚長生對這樣的轉變也很是滿意,起碼三街裡的人,並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樣,冷硬不接,總歸是可以融進去的嘛。

從第二天起,楚長生就自然而然地去楊大叔家討杯水喝,一開始還拿著買好的麵包,被楊大叔看見後就被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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