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趙良透過一名死者手上老繭,鎖定了死者身份範圍。木青冥隨著王了哥來到蓮花池邊,細看被撈起的浮屍後趙良提出屍體浮現很是奇怪,木青冥則不以為然,隨之稍加思索後,告知趙良沉塘之屍是如何上浮的。引出來木青冥糾正趙良的思維方向錯誤後,直奔兩個報案老爹而去。一番詳細的詢問後,直接鎖定了其中一人就是沉屍的參與者。並且認定了對方就是長生教教徒後,在其耳邊低語一言,嚇得那教徒登時目瞪口呆。】

飄散在蓮花池岸邊野草和蘆葦間,那有如薄紗一般的白霧隨著越來越亮的陽光漸漸散去。

趙良聞言恍然大悟,自己近來確實是被一件緊接著另一件的奇奇怪怪而擾亂了思緒,居然一聽說二十多具屍體是相繼湧上水面的,居然都忘了找到有沒有看到沉屍兇手反而更是重要。

以其去糾結為什麼會忽然冒出這麼多浮屍,不如去抓住兇手。如此之多的女屍若要沉塘,必然不是一個人可以完成的。

正所謂雁過留聲人過留名,趙良堅信兇手們能把這麼多女屍沉塘,那就必然會留下線索,絕不會出現毫無痕跡。

想到此,趙良便招呼著木青冥和劉洋,大步朝著報案的兩個老爹而去。

這年頭到處都亂哄哄的,官府忙著各種奪權,誰都沒把老百姓的死活放在眼裡;死個把人並不稀奇,每天都有餓死凍死病死在街頭,或是荒郊野外的。但是相繼漂起二十八具女屍,那足以令見慣了死人的人都極其震撼。

兩個年過半百的老人,此時已不再是那麼的恐懼,手也沒在抖個不停了,只是目光還有幾分呆滯,顯然是因為忽然從池底冒出這麼多的女屍,而令他們都一時間緩不過來。

兩位臉上遍佈了皺紋,滿是滄桑的老人見趙良又再次向著他們走來,都又再次緊張了起來。

在一邊給他們做了一些簡單詢問的老李師,則緩緩說到:“二位老爹,還是跟我們回去做個筆錄吧。”。

話音方才落地,趙良木青冥他們已經站到了兩位老人的身前。趙良正要發問,木青冥就攔住了他,隨即給他遞了個眼神,示意趙良給他來問。

趙良略加思索後,點了點頭之際退到了一邊。

木青冥露出一個笑臉,打量著那兩個因為緊張而都不知道手該往那裡放的老人,緩緩說到:“兩位老人家別緊張害怕,我就是問你們一點事情。二位老爹怎麼稱呼?你們都是做什麼的啊?怎麼會半夜三更地出現在這裡啊?”。

晨風習習下,蓮花池邊的柳樹樹枝迎風搖曳了幾下。

其中那個長著山羊鬍的老人,聞言看著木青冥那張滿是和藹的臉,回到:“小老漢姓劉,是在此地給洋人看園子的花匠。”。

說著此話時,劉老爹不由得望向身邊不遠處,那座位於蓮花池北面的園子。

木青冥順著他的目光所及之處望去,只見得一座小巧精緻的蘇式園子,落入眼中。楊柳隨風而舞間,拂過那透著江南水鄉特有的清秀風韻的紅牆碧瓦。

“英國人重建的園子,在吳三桂當年為陳圓圓興建安阜園的基礎上重建的。”趙良見木青冥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之際,開口為他解說到。

木青冥瞭解了後,又問了一句:“既然那是洋人建造的園子,那麼洋人不來住嗎?”。

之所以問這個,是因為至始至終,在這附近除了荒草和參天大樹,還有一些荒廢的屋舍以及蘆葦蕩等植物外,他並沒有見到洋人的蹤影。

兩位老爹都是輕輕地搖了搖頭,劉老爹繼而說到:“洋人覺得這兒偏遠了些,一般只有夏天天熱時會來消消暑,冬春之時他們是不願意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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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青冥點了點頭,又望向劉老爹身邊的那位老人,又隨口悠悠問到:“請問這位老爹也是花匠嗎?”。

見他的目光朝著自己而來,這個比劉老爹矮了一頭,且鬍渣凌亂還有點駝背老爹趕忙微微垂首,避開了木青冥的目光後輕聲答道:“我是門房。”。

木青冥一番與本案無關的詢問後,招呼著兩位老人朝著他們看守的園子緩步而去;一路上又問了問家裡有無子女親人等事,好像不是在問案情,反而是在拉家常一樣。

三言兩語間,就問出了兩人都無兒無女,是也無老伴的老光棍而已。洋人僱傭了他們,也讓他們順便給洋人看著這座園子。

這讓跟在身後的老李師很是反感,不禁皺眉間對趙良不住地悄聲問到:“我說探長大人,你怎麼又把這傢伙請來了?你看看他問的問題,總是在東扯西拉一堆的跟案情是半點關係的事。”。

“木少爺這麼問沒有什麼不妥;你要和人問事情,總得先套套近乎吧!這和像人借錢一樣,不能總是上來就說‘喂,借我兩個錢。’這樣吧。”趙良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只是緩緩回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木青冥和兩位老爹邊聊邊走,不一會的功夫就來到了那座園子前。

英國佬雖然重建這園子很是走心,亭臺樓閣,假山亭榭都在原有的基礎上做了修復,但從園子外四周隨處可見的那些淹沒在叢生雜草間的殘垣斷壁來看,他們也沒有完全修復復原。

應該說只是把原有荒廢的園子中,儲存完成的一部分進行了修繕罷了。

看了看這座面朝蓮花池的園子,木青冥緩步走到門前不遠處,池邊的一塊光滑的青石上坐下,環視著四周瘋長的雜草而愣愣出神。

商山樵唱(昆明八景之一)早已不見,剩下的只有破敗和殘垣斷壁,在為後世傾述著它們主人的樂曲不終。

“那位門房老爹,請問你貴姓?”片刻後,木青冥收起了心中的諸多感嘆,又轉頭看向兩位老人。

“小老漢姓曾,家裡排行老二所以叫曾二。”那老漢回了一句,繼而把目光移到了別處,不敢直視木青冥。

“那是你先發現浮屍的嗎?”木青冥問著此話,眼睛一直在環視四周,最後落在了身邊一丈開外,那艘停在池岸邊蘆葦香蒲間的小舢板船上。

“不是的,是老劉半夜起夜,出了園子來放水時發現的。”曾老爹趕忙急聲辯解到,額上也頓時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與此同時木青冥也站起身來,走到那小艘舢板船邊,把那船上沒個角落統統細看一遍後,目光落在了小船兩側邊緣。

在沾滿朝露的側板邊緣,幾道顯目的刮痕引起了木青冥的注意。

緊接著他再抬頭望向身前這片在朝陽下,閃爍著粼粼波光的蓮花池許久,微微揚起了嘴角露出一抹淺笑。

此地距離浮屍之地至少有十五丈到二十丈之遙,也就是說,在一個漆黑的野外就算有人划船出現在浮屍點沉屍,那在他現在所站的位置也沒法可以看見沉屍之人的。

除非那人在船上點了燈。

同理,報案是在黎明前的深夜,池中浮屍相繼漂了起來,那也未必可以看到。這也是他問著問著話,就要往園子這邊來的原因。

更重要的一點是,木青冥已經在船上看到了劃痕,那幾道並不規則,且長短不一的細小劃痕,一看就知是石頭劃出的痕跡。一個在夜黑風高的夜晚,有人把二十八具腳上綁著石頭的女屍搬上了小船,再駕駛小船到了蓮花池中開始拋屍的場景,浮現在木青冥的腦海之中。

猶豫拋屍時是拋屍,在把綁在女屍們腳上的石頭放下,由於石頭不輕,在搬運過程中不經意間讓石頭與小船側板邊緣發生了摩擦也不足為奇。

木青冥想到此,折身而返趙良和兩位老爹身邊,把目光落在了一直避開他注視的曾老爹那張滿是緊張的臉上,細細一陣打量後又問到:“前天夜裡,兩位有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出現在這四周?或者是動用了那邊那艘的小船。”。

他此話一出,兩個老爹都是心頭咯噔一跳,但也在下一秒後開始細細回想著他問的問題。

片刻之後,兩人齊齊地搖了搖頭,曾老爹隨之又若有所思地道:“那日我去城裡買了些酒,還有一些花生和小鹹菜,回來和老劉喝了起來。後來我們都喝醉了,也沒出門過,沒見到什麼可疑的人啊。”。

緊接著曾老爹看到木青冥正在與他四目相對,趕忙把目光再次移開,同時緊皺眉頭地嘀咕道:“往常我和老劉酒量都很好,但是那天三碗酒下肚就暈乎乎的了,也不知道怎麼了,喝完第四碗就都趴下了,根本沒有注意到園外有什麼人沒有。”。

與此同時,劉老爹也嗯了一聲後,連連點頭表示曾老爹沒有說謊。

雲南人酒量都不錯,喝酒都用碗,看看趙良就知道了。一罈子酒下肚,說話也只是微微的大舌頭而已,這曾老爹說他和劉老爹都能喝,未必是在吹牛。

於是木青冥點了點頭,又道:“酒壇子可否還在?若是在,麻煩老爹取來我看看。”。

曾老爹連聲應著:“在的。”後,轉身去了園中。不一會後,抱來了一個空了的罈子遞給木青冥。

木青冥舉起罈子,把壇口輕輕地靠在了鼻子邊嗅了嗅後,淡淡的酒香立刻飄進了他的鼻中。繼而又細細一嗅,發現那醇香的酒味中還夾雜著一股若有似無的辛味。

他立馬移開鼻子,把酒罈塞入在一邊好奇地觀望的趙良懷裡,隨之拉起了曾老爹的雙手,放在自己鼻子前又是一陣細嗅。

“他幹嘛呢?”老李師心頭一慌,對趙良好奇的問到。但趙良也不明其理,只得輕輕的搖了搖頭。

木青冥放下曾老爹的手,又拉起了劉老爹的,細想一番後淡然一笑;把頭靠在了劉老爹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只有他和劉老爹才能聽到的低語:“長生教徒,我可算找到你了。”。

他那句用興奮的語氣說出的話,令劉老爹登時膛目結舌,越瞪越大的雙眼之中,盡是惶恐。

木青冥判斷是否有誤?劉老爹又是否真是長生教徒?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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