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翌日清晨,有些悶悶不樂的木青冥去上工時,遇到了趙良,正要邀約他去棋盤山。但木青冥不去,並且對趙良說明了原因後,各司其責。而王小翠也在此時衝到了沙臘巷裡,抱著一個寒意四溢的包裹,站到了木家小院前。抬起了滿是鮮血的手,拍響了木家小院的門。引出來妙雨開門後,筋疲力盡的王小翠倒在了木家小院門前,懷裡的包裹下不斷的流血不止。驚動了院中所有的鎖龍人,都無不是詫異之餘疑問叢生。在玉龍堆上心事重重的木青冥,也會讓感覺到了城中風水大陣的異樣,頓時大驚失色。】

沙臘巷裡的陰冷,鋪天蓋地。卻隨著王小翠達到了木家小院門口後,大多數的陰冷都集聚到了木家小院門前。

小巷子裡才泛起的冰翳漸漸褪去,但木家小院門前的聚攏,讓這小院門前氣溫驟降,有如冰窟也如三九天一般。

觸目驚心的殷紅血手印,帶著惡臭難聞的血腥,落在了木家小院的門上。提到起來時,她指尖濃稠的血液還在了朱漆大門上抹除了條條長痕,無不顯得每一個手印都更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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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門的王小翠似乎是用盡了全力一般;在這麼陰寒的空氣中,隨著手起手落,她的額上也是汗珠畢現,緊接著就是氣喘吁吁。

院中諸人都不約而同的嗅到了血腥,並未接著開門,也默不作聲。墨寒趕忙是讓妙天施展出匿跡咒,隱去了身形和氣息後躍上門頭,又一個鷂子翻身,翩若驚鴻般落在了小巷裡,前去一探究竟。

才落地的妙天舉目一看,就看到站在院門前的王小翠敲門幾下後,手扶著門板,氣若游絲了起來。斷線的血色玉珠,從她懷裡那緊抱著的包裹下滲出。滲透了包裹的布後聚成血珠,緩緩滑落在地。

嗒,嗒,嗒,緩慢的血珠滴落聲中,一滴滴飽滿圓潤的血滴在落地的那一瞬,就化作一朵豔麗花朵,在朝陽下更顯得殷紅。

妙天踮足躍起,在半空之中劃過一道弧線時雙手橫在胸前,捏出一個手訣。隨之他穿透了籠罩著小院的無形結界,落在了院中,站到了面帶疑惑的墨寒面前。

“是個女的,好像受傷了,手上那都是血的。”僕一落地的妙天,當即對墨寒悄聲說到。而嗅覺靈敏的墨寒,此時也從門外的血腥和冰冷陰寒裡,嗅到了一絲絲熟悉的香粉香氣。

那是昨天她在王小翠的身上,嗅到過的濃郁香味。

“開門救人!”聽到受傷就善念頓起的墨寒,把對王小翠的鄙視,全都暫時拋到了腦後。善念驅使下讓墨寒現在,一心只想著救人。

木青冥不再,她就是這小院的主人。她的話就是命令,院中的鎖龍人們都不敢違抗也不敢多問,趕忙去開門的同時,妙雨已去了藥房中,準備配藥開始救人。

大門一開,一股濃郁的血腥頓時就乘著晨風,朝著站到了門後的鎖龍人們,一股腦的撲面而去。

他們都已經習慣了血腥的那種獨特的臭味,都不在意。但之前扶著門板,虛弱無力的王小翠才跨過門檻,努力從牙間擠出兩個字:“救我。”後,就昏倒了在了門後。

鎖龍人們一陣詫異,有些措手不及。就見王小翠的腹部,那包裹下還有鮮血不斷的溢位。

妙樂已在她身邊蹲下身去,把背朝天的王小翠輕輕的翻過身來,緊接著掰開她的雙手,拿起她懷裡的包裹。

妙樂把入手一沉的包裹,遞給了身邊啊弘後,就見到了王小翠的腹部上的衣服,開了一道顯目的口子。

透過衣服上的破口,所有鎖龍人都看到有道一尺來長的傷口,橫在王小翠白皙光滑的小腹上。

鮮血正是不斷的從這傷口中,涓涓而出。妙樂趕忙把她拉進來後,妙天也趕忙把門關上。

雖說沙臘巷裡人煙罕至,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什麼時候路過個人,看到這受傷的人就在木家小院門前,那還真一時半會說不清了。

而橫在王小翠肚皮上口子是不長,但是很深。而且非常的怪異,在傷口四周的皮肉都如同被烈焰灼燒過一樣,焦黑一片。

且傷口之中,血汙下的肉已成了紫黑色。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口子可不是普通的刀劍所制。

細看之下,妙樂緊蹙起了眉頭,欲言又止後才驚訝的喊道:“這傷口可是我們鎖龍人的灼魂刃所制啊!”。

說罷,眉頭上都擰出個疙瘩的妙樂,臉上佈滿的詫異神色不減反增。其他的鎖龍人,除了閱歷不深又才是入門新手的啊弘啊,也都是臉上詫異頓起。

有點經驗和閱歷的鎖龍人們,不用妙樂開口,也都看出了那道傷口,確實是鎖龍人的灼魂刃所制。

那是鎖龍人的斬鬼利器,採用純陽之地中,陽氣十足的夜陽銀所制。沒一柄的規格都是一樣;刀身如彎月一般的灼魂刃長約一尺二寸,當中作握手用,其杆為圓形,握手處有又一個月牙形護手刃。

加持了鎖龍人諸多辟邪符篆的刀身,全身上下銀光閃閃,璀璨耀目。

平日裡刀都收在特製的龍皮刀鞘之中,便能讓刀身上陽氣聚而不散,也不會讓陽氣因為年久而消散。

因為刀身上純陽之氣極其充沛,製造此刀的夜陽銀又能自動吸納天地間的純陽之氣。所以別管是什麼厲鬼惡鬼,遇到此刀出鞘後必然灰飛煙滅。

只因其中陽氣過盛,不但可以誅鬼。就是被此刀砍割過的活物傷口上,必然四周都有焦黑和燒灼的傷疤,就如同此時王小翠腹部的傷口一樣。

在昆明城裡的鎖龍人就木家的這些人,誰都不會沒有道義,沒有無聊到會去襲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也無寸鐵在手的無辜女子。

倒底是哪個鎖龍人襲擊了王小翠,墨寒他們的是一頭霧水,毫無頭緒。

“都別愣著了!”墨寒率先從愣神中緩過神來,對周邊的鎖龍人道:“先救人;傷口的事情,一會再說。”.......

玉龍堆上,有帶著翠湖裡荷葉清香的微風吹拂過山丘,帶起一陣陣清爽。

坐在戚家貨棧裡的木青冥,心事重重的接過了小黑子遞來的貨單,擺擺手讓那黑子自己去忙自己的事情去後,舉起貨單,漫不經心的看了起來。

他此時此刻的心思,全然不在這些貨單上。滿腦子想著的都是千老闆說的那些話,還有千老闆身上,被鎖龍人的縛妖索打出來的傷痕。

時至今日,鎖龍人的規矩已經很是完善。其中就有不許族人和弟子,研究和施展邪術的嚴格門規。但為何前些年,有個鎖龍人悄無聲息的降臨了棋盤山,逼迫石靈千老闆交出瞑金?

種種跡象表明,木家肯定出了叛徒了。

想著這些,木青冥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木少爺,您這是怎麼了?”折身而返後,端著茶水步入正堂的黑子,把手中青花瓷茶盞放在了木青冥手邊的方桌上,好奇的問到:“還愁眉苦臉的了?”。

木青冥聞言緩過神來,舒展開了眉頭時緩緩搖頭道:“沒什麼。那個東寺街上的吳掌櫃,他要託我們運入藏區買賣的布料和絲線,也該給我們送過來了,快派人去催一催。”。

兩三句話就把話題岔開,也打消了小黑子心頭方才泛起的好奇。

說罷,一個頓聲的木青冥又把手中貨單遞給了小黑子,又道:“我們另一只騾隊,從寮國緬甸等地運回來的熊膽和鹿茸麝香,今天之內都得給福林堂的李掌櫃送去,這些都是他們家要的上等藥材。”。

“記得收錢回來啊。”在黑子點頭著應聲而去後,木青冥又對著他離去的背影,朗聲叮囑到。

“知道了。”黑子趕忙一答的同時,快步向前。

木青冥抬起了茶盞,吹了吹其中升騰而起的熱氣後,抿了一口杯中香茗。

微微的淡淡澀苦迴盪在他舌尖,茶水入喉後又帶起了一陣甘甜。木青冥也暫且定了定神後,把之前苦思冥想沒有結果的那些事情,都給暫且拋到了腦後。

普洱茶的特有醉人陳香,隨著茶盞裡的熱氣升騰後,在正屋裡繞樑環柱。

透過窗戶雕花和敞開大門,照射到屋中一束束和煦的陽光,伴著山下翠湖裡颳起的微風,倒是也帶起了安逸。

木青冥把腦袋放空後,也陷入了暫時的愜意。

戚家馬幫的幾隻騾隊都即將離開,分頭前往藏區和東南亞地區。出行前短暫的忙碌,用不了多久就快要結束了。木青冥也可以趁此機會,好好的查一查這個千老闆嘴裡說出的神秘女子。

他總有一種預感,家裡還有人和長生道有著密切的關係。或者是私下,在暗地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和交易。

鎖龍人也不是白玉無瑕;他們身懷異術但也是人,是人就難免會出現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私慾。數千年來,背叛的鎖龍人也不是寥寥無幾。

出現叛徒不足為奇,但叛徒是誰才是夠木青冥費腦子的事。

才愜意片刻的木青冥,把茶盞裡的最後一口茶喝下去後,把茶盞往方桌上一放,就要站起身來。

忽然間,木青冥就猛然感覺自己胸口一陣絞痛傳來。絞痛劇烈,彷彿他的心肺在絞痛下忽然就撕裂,就連肋骨也生疼不停,讓他瞬間臉色煞白,額上汗珠畢現。

坐在椅子上的木青冥,也在此時頓感呼吸困難。

這些怪異的感覺來的突然,讓木青冥措手不及。但他是鎖龍人,不可能是得了常人的病痛。而且如今他又是與城中風水大陣,暫時融為了一體,這種忽如其來的難受和絞痛,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有人在城中的風水大陣裡,攝取城裡的靈氣。

正因為木青冥暫時和大陣一體,而大陣中的靈氣被忽然攝取,所以他才會一陣氣悶,窒息感隨之而來。

是誰刺傷了王小翠?又是誰在攝取靈氣?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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