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這是何意?”李公甫火急火燎的前來阻止,氣喘吁吁的問道。

蘇好挑眉嗤笑:“你的訊息很靈通嘛,我這邊的人估計還沒出門就被你攔住了吧。”

“我在李府管家多年,人品怎麼樣大家也是知道的,他們也是怕有什麼誤會,希望二夫人給我一個分辯的機會。”李公甫倨傲的抬頭挺胸,臉上閃著濃厚油光的肥肉狠狠的顫了顫,肥頭大耳的形象簡直不忍直視。

李公甫這一句話把大部分下人都拉到了蘇好的對立面:這麼多人都知道我的人品,只有你不相信,肯定是你自己有問題!

“李管家,”蘇好勾唇一笑,燦若春曉之花,“你這麼膘肥體壯的,平常應該沒少從府裡撈油水吧。既然你來都來了,也省的本夫人前去找你。”

蘇好一聲令下,幾個身體健壯的小廝直接撲了上去,拿繩子捆住李公甫的手腳。

“你們好大的膽子,我可是老太爺欽點的管事,就算現在大老爺也得對我和和氣氣的。”李公甫沒想到蘇好膽子這麼大,連忙衝那些小廝咆哮道。

小廝們有些遲疑,蘇好直接發話:“誰先捆住他賞錢五百文!”

這一下可沒人猶豫,爭先恐後撲了上去,畢竟這賞錢可抵得上他們小半個月的月錢呢。

“你這婦人好歹毒的心思!”李公甫被以前苛待過的小廝們趁機報復,疼的他像待宰的豬一樣發出慘烈的嚎叫。

李恪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語氣不善:“弟妹快快住手,你們幾個快點幫李管家鬆綁。”

李恪隨手點個幾個自己的親信過去,卻被那幾個蘇好承諾給賞錢的小廝攔住。

“大哥這是想不分青紅皂白的當好人?你知不知他犯了什麼錯?”蘇好悠閒的把玩著自己剛染好的丹蔻。

“李公甫為我李家盡忠多年,老實本分,恪盡職守,他的忠心從不曾變過。而且他不單是你應該敬重的老人,更是我李府的親戚!”李恪是真的對李公甫有感情,畢竟是看著他和李倫長大的老人。

更重要的是,他是李恪這邊的人,於情於理都不能讓蘇好處置。

“既然是親戚,那這件事更要好好清算清算了。大哥放心,我派去的人很快就回來了,到時候是非真相自然一目瞭然。”

李公甫的小動作李恪一直都知道,只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想馬兒跑,就得給馬兒吃草。左右只是個奴才,能貪到哪裡去?因此他十分不以為意。

蘇好派去的人已經出門,這時候攔也攔不住。李恪冷眼嘲諷道:“弟妹真是好大的架子,管家一天就把家裡鬧得雞飛狗跳,你還想上房揭瓦了不成?是不是什麼時候也找個錯誤把我也綁起來呀?”

“身為女子,沒有一點貞靜嫻淑,你的《女戒》《女德》都學到哪裡去了?還是秀才的女兒呢,這家教我看連一般的農婦都不如!”李恪毫不客氣的表明他對蘇好的不滿和厭惡。

蘇好被他挑起了怒火,冰冷銳利的視線掃向李恪:“大哥的家教我也是才見識到呢,是非不分,昏庸糊塗!你現在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但願你一會兒不會感到後悔!”

無論是原主還是蘇好,最恨得就是別人拿她家人的名聲說事,李倫這是犯了她的大忌!

李恪被蘇好她那冰冷不帶任何表情的眼神直接嚇得不可遏制的顫抖起來,即使身體的變化微不可察,卻仍舊讓他感覺到十足的羞辱。

面對蘇好似笑非笑的臉,李恪氣的拳頭握得青筋暴起,心底狠狠給蘇好記上一筆帳,只等來日百倍償還!

前去抄家的小廝已經回來覆命,浩浩蕩蕩費力的抬了四五個大紅木箱子進來。咚的一聲,幾個箱子整齊的被放到地上,光聽聲音就知道裡面裝的東西分量不清。

李公甫一看到自家的東西連忙掙扎了兩聲,可惜他被捆得嚴實,嘴裡更是被塞了布團,只能激烈的唔唔叫喚。

琴音一路跟著抄家的小廝去了李公甫家,全程監督小廝們的動作,這下得了蘇好眼神的示意,當著眾人的面把箱子開啟。

只見銀子整整齊齊的裝了一箱子,陽光下白燦燦一片,簡直晃花了人眼。

不少小廝眼睛都直了,李恪也是不可置信的看了眼面露絕望的李公甫。

這些錢要是換成銀票也就沒那麼打眼,可偏偏李公甫有個愛啃銀子的癖好,恨不得天天抱著銀子睡覺,這才有了讓人目瞪口呆的場面。

琴音又一一開啟剩餘的箱子,各種名貴的古董玉器凌亂的擺放其中,其中還夾雜了幾副沒有仔細儲存的絕跡名畫字帖。至於燕窩人參等昂貴的藥材以及首飾之類的東西更加不用細數了。

如果最初眾人還有點驚訝,現在更是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李恪臉色氣的青紫,像被人在狠狠抽了幾巴掌一樣,強忍怒氣幽幽說道:“這件鬥彩折枝團菊紋花瓶,曾是我爹最喜歡的東西,原本準備陪著他老人家入土的,卻在前一天被人打碎了,為此還杖斃了那個丫鬟。”

他又拿起了一根人參:“這個人參,足足有五百年的年份,是我爹傾盡一半身家求來給二弟續命用的。他那年差點挺不過來,我們還以為是命該如此,原來卻是被你這個老賊偷樑換柱了!”

李恪聲音隱忍得十分喑啞,氣的直接把人參砸在李公甫身上,眼睛充血,瞪如銅鈴,陰狠的表情彷彿要吃人。

“我李家待你不薄吧,幾十年來讓你在府裡過得跟半個主子似的,你就是這麼報答我們的?”

李恪直接衝上去對李公甫拳打腳踢,只有他親近的幾個小廝前去幫忙踢打,好讓李恪順順氣。

蘇好站在一旁冷眼旁觀這場鬧劇,對李恪眼中的悲痛後悔有些不解。

李恪雖然一直想要得到李倫那份繼承權,卻也是對這個弟弟真心愛護的。

他當年親手從母親的手裡接過尚未滿月的李倫有多歡喜,後來看弟弟在病床上掙扎垂危就有多心痛。

而眼前這個混蛋居然敢偷換李倫救命的藥材,實在該殺!

李公甫看到李恪的表情就知道自己這次是徹底栽了,他眼神狠辣彷彿毒蛇吐信一般瞪著蘇好,把她得樣子深深刻在心裡,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她的。

只不過這個囂張的眼神配上他鼻青臉腫的模樣,十分沒有說服能力罷了。

“李公甫我會帶走處置的,就不勞煩弟妹了。”李恪面無表情的說道。

“你隨意。”蘇好對李公甫也沒有恨到非要折磨處置他不可的程度,自然不介意自己輕鬆一點。

李恪一群人興師動眾的來,灰溜溜的回去,這情景也實在可笑。

琴音陪著蘇好回去,看左右沒什麼人,悄悄對蘇好耳語了幾句。

蘇好心中只是略微思考幾秒,淡淡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隨後回房換回男裝,從後門偷溜出去。

……

“你這人怎麼回事啊?走路都不長個眼睛?”路人自覺晦氣的拍了拍被弄髒的衣服,罵罵咧咧的一腳將撞到他身上的醉鬼踢到一邊。

“唔!”李倫痛呼一聲抱著小酒罈摔倒在地,停頓了幾息才晃著腦袋眼光迷濛的看著路人離開的身影,沒弄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倫扶著牆踉踉蹌蹌站起身來,傻呵呵的自嘲道:“說是一醉解千愁,結果呢,小爺連個清淨的去處都沒有!”

他頭一仰,又是一大口酒灌進喉嚨,冰涼的辛辣感將李倫的感官無限放大,頭也暈乎乎的,他卻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清醒過。

此時已是深夜,李倫一步三晃的走在空蕩蕩的大街,卻被幾個地痞流氓攔住。

“兄弟穿的不錯呀,借兩個錢給哥幾個花花吧。”為首的一個無奈痞痞的說道,一副你不給我就得捱揍的模樣。

“錢?”李倫搖搖晃晃的打了個嗝,勾了勾食指示意那個無賴過來,突然譏諷一笑,“錢我沒有,不過倒是有賤命一條,你要嗎?”

撲鼻的酒氣噴在那無賴的臉上,李倫突然有些反胃,一下沒忍住直接吐了出來,穢/物噴到無賴身上。

這舉動瞬間就把那人惹毛了:“你膽子倒挺大的,竟然敢拿你老子我當消遣,欠揍吧你?”

為首的地痞一個右勾拳砸在李倫臉上,後者立刻癱倒在地,另外三四個人也蜂擁而上,對他拳打腳踢。

李倫無力還手,只能蜷縮一團,儘量護住腦袋和腹部。

他的身子本就沒有恢復,如今喝了不少酒又連續兩次被人毆打,竟是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

就在李倫以為自己今天必死無疑的時候,一個青色的身影及時攔住地痞們的攻擊,讓他得以喘息的機會。

“你小子是他什麼人,少多管閒事!”地痞們拿捏不住這個青衣公子的身份,色厲內荏道。

“哎呀,那還真不巧,”青衣公子也就是女扮男裝的蘇好眉梢一挑,眼波流轉,“今天這閒事我還就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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