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這時候突然有點懷念馮氏的好了,至少以前的事情都是她出主意並且操辦的,他只要坐享其成就好了。
桃紅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老爺,我有個辦法不知道行不行?”
……
“你確定憑這個東西就能毒死她?”李恪有些不可置信的反問道。
“那是自然,這是妾身曾經親眼見過的。”馮氏跪在佛堂的蒲團上,柔柔一笑。
小時候家鄉發大水,她和母親弟弟逃難時沒有吃的,只能挖野菜度日。有一天弟弟撈到一小條團魚興高采烈的給生病的母親補補身體,卻害得母親中毒身亡。
直到後來逃難中馮氏才從遊方郎中那裡知道,原來團魚和莧菜一起吃是會死人的。
馮氏眼中有些哀傷後悔,如果當時不是她嘴饞,建議把莧菜放進鍋裡一起煮好沾點肉味兒,也不會害得母親七竅流血而死,更不會讓弟弟一直活在自責的陰影裡!
是她害死了自己的母親!
李恪心裡立刻對馮氏更加戒備。這個女人比他知道的更加狠毒,現在她能毒死蘇好,誰知什麼時候她就會用相同的方法暗害自己呢?
不過李恪並沒有表現出來,仍舊是完美相公的形象從馮氏嘴裡套出更多有用的東西。
馮氏對李恪並不設防,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知道的東西都告訴他。
等到實在沒有什麼說的了,李恪才裝模作樣的嘆息一聲:“你我夫妻多年,一路相互扶持,誰能想到你居然……”
李恪愛憐的摸了摸馮氏的發頂:“我知道你是被人陷害的,當時那麼多人看著,等我把亂嚼舌根的下人處理好,我就接你出來,到時候你仍舊是我李恪最賢惠的夫人。”
李恪說的情真意切,馮氏也被感動的眼淚花花:“相公,還是你最好,只要你相信我就夠了!”
馮氏情到深處,伸出雙臂抱住李恪的腰。
李恪心裡膈應的厲害,但是想到桃紅的話還是耐著性子敷衍,以不能褻瀆菩薩佛祖的理由拒絕了馮氏的求歡,隨便找了個理由離開。
馮氏雖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現在不合適,只能眼含深情的目送李恪離開。
“桃紅你這次做的不錯,”李恪一離開,馮氏立馬改變在李恪面前溫順的模樣。
她拿出當家夫人的氣度,似乎一切都跟以前一樣,“說說你想要什麼,等本夫人出去了一定好好賞你。”
桃紅恭敬的跪下,表示能為夫人辦事是她的榮幸。不過在馮氏洋洋得意看不見的角度,桃紅低垂的眼瞼都遮不住自己眼中的野心和譏諷。
“好桃紅,快給老爺親一口!”
桃紅剛從馮氏那裡脫身回到書房,就被猴急的李恪一把抱住。
“老爺,門還沒關呢。”桃紅眼波流轉,嬌嗔道。
李恪被她這個小眼神勾得更加欲/火焚身:“怕什麼,這李府很快就是老爺我一個人的了,誰敢說什麼?”
“那二夫人那件事情怎麼辦?”桃紅一邊半推半就李恪的動作,一邊詢問道。
“哼,”李恪現在根本無暇想這些東西,麻利的撕扯桃紅的衣裙,“那個毒婦出的主意當然要讓她來做了,一切都是她個人所為,咱們什麼都不知道。”
“到時候不管事情有沒有被發現,馮氏也別想從佛堂出來了。到時候老爺我就讓你當夫人,咱們一起做對活神仙。”李恪陰狠的說道。
聽到李恪的承諾,桃紅嬌嗔一聲,徹底放下心來,努力迎合李恪的動作,把自己的身子交給他……
蘇好雖然一直在忙著自己的生意,但李恪馮氏那邊她也從來沒有放鬆過警惕。被蘇好用錢收買過得丫鬟在得知李恪突然探望馮氏之後立刻前來報信,但他們具體說了什麼丫鬟卻是沒有資格進去知道的。
蘇好揮了揮手示意琴音給她賞錢,自己卻在思忖著馮氏會想出什麼新招數對付她。
“夫人,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二老爺?”琴音憂心忡忡的說道。
琴音原本就是府上的丫鬟,很早就被家人賣進來,臉上更是被後孃留下一道很深的傷疤。因此不少奴僕自覺比這個醜八怪高人一等,平常沒少欺負她。
蘇好第一次偷溜出府時看到她被眾人毆打,出手相助,覺得這個女孩兒心思挺乾淨的,就把她留在身邊。
事實證明蘇好的眼光還是很不錯的,琴音的確事事以蘇好的利益為先,不過思考的角度卻不能讓蘇好認同。
“他能有什麼用?”蘇好嗤笑一聲,“除了吃喝嫖賭上有些天分,家裡的生意你見過他管過什麼?”
蘇好看著琴音有些迷茫的眼神有些嘆息:“琴音你要記住,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雖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不值得信任,但咱們自己能獨立解決問題不是更好嗎?”
“至少永遠不會拋棄我們的,只有我們自己而已。”蘇好想到這個世界天性都被那些《女戒》扭曲到變態的女子們,幽幽嘆息道。
琴音雖然不是很懂蘇好的想法,但還是默默記在心裡,若有所思。
“難道我在你心裡就這麼沒用?”李倫面色難看的站在門外,手還保持著推門的姿勢。
琴音識趣的告退,把空間留給兩人。
蘇好並沒有在人背後說壞話被抓包的尷尬:“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你倒是說出一個優點呀?”
李倫強捺怒意,沉聲道:“誰說我沒優點?我投胎投的好不是嗎?我生來衣食無憂,出入奴婢成群,什麼不用做就能生活的很好,就這一點就能勝過所有人。”
“那是你家的優點,又不是你的。”蘇好冷笑,“當你沒有李家二老爺的身份,你覺得自己還有什麼?你能做什麼?文不成武不就,連身子都被自己糟蹋完了。我想要什麼你都實現不了,你這不是沒用還是什麼?”
“那你想要什麼?我就不信還有什麼是我做不成的!”李倫氣急反笑。
“我想要富賈天下,我想要萬古流芳,你能辦到?”
李倫愕然的張了張嘴,簡直對蘇好的妄想驚訝到無話可說。
蘇好無視李倫的懷疑,淡淡一笑:“我想要的我都能得到,而你不行!”
似乎蘇好和李倫的交談永遠是以不歡而散為結局,不過單方面受虐永遠是後者。
不過也是時候奪取李家的管家權了,蘇好眼珠一轉,璀璨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
“大哥在嗎?”蘇好衝著守在書房門外的小廝問道。
李恪在裡面已經聽到蘇好的聲音,搞不清她突然來找自己幹什麼,示意桃紅迴避一下,自己則整了整衣冠開啟房門。
“弟妹怎麼突然到我這邊來了,是不是二弟又鬧什麼么蛾子了?”李恪滿臉笑意,略帶歉意的說道,“二弟就是那個性子,弟妹得多多擔待一些。”
蘇好亭亭玉立的站在走廊外,心中冷哼一聲。
她還什麼事都沒說呢,李恪就往李倫的頭上潑一盆髒水,還真是“好”哥哥呢!
“我們之間的事情自然會處理好的,這就不勞大哥費心了。”蘇好直接點明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昨日我偶然間聽到一個笑話,感覺很有意思,不知道大哥聽說過沒有?”
李恪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據說一位公子家境極好,從來不過問家中俗事。有一天他外出見到一個十分可憐的老太太在大冬天賣雞蛋,好心掏出十兩銀子買下所有的東西。老太太連忙推辭說只要三十文錢就夠了,公子十分驚訝的說道,‘怎麼這麼便宜,我家的雞蛋都是一兩銀子一個呢。’”
蘇好那雙清湛若水中明月的眼眸暗含譏諷的笑意:“不知道大哥是不是覺得很好笑呢?”
“弟妹這是哪聽來的混話,”李恪勉強掛住自己臉上的笑容,“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這種傻瓜,什麼都不知道?你既然說那位公子家境不錯,那一兩銀子的雞蛋也必然有它貴的道理。美玉還分三六九等呢,你要是把寶玉和次品算成同樣的價錢,豈不是可笑至極?”
“大哥說的有道理,”蘇好故作疑惑不解道,“不過昨天我好奇的去廚房看了一下,據說咱們府裡每個月的伙食就得兩百多兩銀子。府裡總共就這麼點人,就算人人頓頓大魚大肉,也花不了這個價錢呀?”
“你那是聽錯了吧,廚房的管事能知道什麼東西呀?”李恪臉色更加難看,“聽弟妹的意思是覺得有人貪了中饋的錢?”
“我可沒那麼說,”蘇好攤了攤手,“我只是覺得大嫂‘病’了這麼久,總得有人掌管中饋才行,不然豈不是給了底下人偷奸耍滑的機會?”
“弟妹想的太多了。沒有你大嫂還有管家呢,他可是老爺子最信任的人,會不知道這些事情?弟妹還是安心在家裡繡花畫眉吧,有這閒心還不如想想怎麼留住二弟的心。”李恪直接甩袖冷聲說道。
蘇好淡淡說道:“大哥放心,管家那邊我已經‘溝通’好了,不管於情於理,我的身份都是管家最好的人選。而且我不是徵求你的意見,而是通知!”
李家有兄弟不得分家的家訓,所以除了自己經營的錢財,其他產業的收益都要交入賬房,歷代兒女都有籤訂契約,一旦私自挪用這些錢財,李倫完全能夠報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