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就是後宮的一些瑣事,小偷小摸,還有就是貪墨現象嚴重!”

“嗯,這個事情全部肅清是不太可能,你酌情處理吧。”

說到這裡,韓茹對蘇好已經是衷心的佩服了,她們這位新皇,有抱負、有遠見、有識人之明,有解人之意,最主要的是她進退有度、亦張亦馳,她們何幸能有這樣一個主子。

“最後,就是鳳後的那些人!”韓茹最後才說到這個,“從鳳後入主後宮,幾個月以來,於後宮的各處都安插了人手,現在基本已經成網,陛下,要如何處理這些人?”

蘇好垂下了眼,她並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可是她更知道,對敵人的善良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她沉默了片刻之後,低聲說,“隨便尋什麼理由殺了!”

明明這聲音平淡得很,可周圍所有的人都從裡面聽出了一股莫名的悲傷。

韓茹穩了穩心神才應了一聲,“是!”

蘇好揮了揮手,韓茹行禮退了下去。

琉璃倒了杯花果茶,小心翼翼的遞到蘇好的面前,“陛下,您也不用想那麼多,若是不殺了那些人,到時候我們的人不一定要死多少呢。”

蘇好當然明白這些道理,所以下了這樣的命令她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只是那麼多活生生的人命就這樣在自己的手裡流逝了,多少會覺得有些傷感。

蘇好抬起頭,臉上已經滿是笑容,伸手彈了琉璃的腦門一下,“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開導孤了。”

“啊!”琉璃用手揉了揉被彈的地方,一臉的委曲,“陛下,你再這麼彈我,我會變笨的。”

蘇好低頭大笑,“放心吧,不會的,因為你現在已經足夠笨了,沒有機會更笨了。”

“陛下!”

琉璃不滿的喊聲只換來蘇好更大的笑聲。

韓茹的執行力是相當的高的,並沒有用多久,兩天的時間她已經肅清了鳳子昂安插在後宮裡人手,那些人以各種理由獲罪,在武門外被集體處決。

若說這事兒剛出來的時候,還有很多人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這會兒只要是還有腦袋的人就都明白了,也終於見識了新皇的手段,那些隨風倒的牆頭草們開始望風而動了。

早朝過後,蘇好沒有回寢宮,倒是冒著雨,往望月臺走去。

“陛下,聽說鳳後將屋裡的東西都給砸了。”陪在蘇好身邊的琉璃很高興的八卦著後宮的那些事兒,“有一個內侍的頭都被砸了一條大口子,太醫說要是再偏個一分,眼睛就沒了。”

“你是不太閒了?”蘇好好笑的看著她,不過聽說鳳子昂生氣,她倒是很開心,“這就砸東西了,那以後他要怎麼辦?”

琉璃跟著笑了起來,“對了,說起這個事兒,今天宮裡怎麼這麼安靜,雖然該處決的都處決了,可東西不是還沒找到呢嗎?韓統領怎麼就不找啊?”

“孤猜,那東西大約是在鳳子昂那裡。”

“那就去那邊找唄,想來鳳後也沒有理由攔著。去把那東西搜出來不就得了,韓統領也可以官復原職了。”

蘇好好笑的看著她,

搖了搖頭,故意嘆了口氣,“你以為鳳子昂和你一樣笨嗎?”

“我怎麼又笨了?”

“那個鎮紙現在就是髒物,鳳子昂怎麼會留下來,一個玉做的東西,估計早就已經成粉了。”蘇好本來也沒真的想把那東西找回來,不過是藉著這個東風,把能除掉的都除掉。

“也對,所以您才讓韓統領不要找了嗎?”

“找當然還是要找的!”

蘇好笑得越發的柔和了,琉璃一看到這樣的笑容便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麼。

蘇好停了一下繼續說,“只不過,既然宮裡找不到,那估計東西不在宮裡,那可能就是在外頭,你說對吧?”

琉璃一時間沒有弄明白蘇好是什麼意思,可又不想開口問,總覺得她要是問了,一定會被皇上說笨。側著頭想了想,可就是想不明白這其中有什麼關係。突然間她的目光掃到了天牢的方向,腦子裡好像是有一道靈光閃過,馬上就喊出了聲,“刑部路大人?”

“哈哈,還行,沒笨到底。”

說話之間兩個人已經來到了望月臺下面,從這裡走到望月臺上要走101級臺階,這裡也是宮裡最高的地方了。

蘇好拾階而上,琉璃緊跟在後面。

雨絲越來越大,蘇好嘆了口氣,“今年這雨有點太多了。”

“是啊,因為最近總是下雨,我昨天還跑去了欽天監,那邊說這幾天基本都是雨天,而且,聽他們說今年長江流域才真的多雨,再這麼下去,怕是要成災了,而且聽說欽天監的人已經上書給工部了。”

蘇好邊聽邊皺眉,“你回頭再跑一趟欽天監讓他們給孤上一份摺子。欽天監是直隸部門,有事情直接向皇帝上書,為什麼要往工部上書?這是誰家立的規矩?”

“這個……陛下您忘了?這是先帝的時候定的規矩,至於當時是為什麼這麼做我那會兒太小也不注意這個。”

蘇好的記憶裡對這件事情也極是淡薄完全被她忽略不計了,這會聽起來好像是有些印象的。

蘇好順階而上,心裡卻在盤算著這件事情,恐怕這事兒鳳子昂又要有文章可以做了。

兩人一路上到望月臺上,臺上已經有一個人在等著了,琉璃看過去竟然是一個認識的人。

這個人叫洪汐,是前一任的司寶司六品司珍,於司寶司中供職多年,對各種寶物更是瞭若指掌,而且還有一樣玉雕的絕活在身,就是人的脾氣差了些,在宮中得罪了些人,兩個月前被鳳子昂撤了職。

此時,她的手裡捧著一個錦盒,站在雨中沒有打傘。見到蘇好之後,福身見禮。

蘇好揮手免了她的禮,目光落在了錦盒上面。

洪汐將錦盒開啟,琉璃一見裡面的東西眼睛就睜大了,“這不是御書房丟的那個羊脂玉鎮紙嗎?怎麼會在洪司珍這裡?”

蘇好伸手拿起錦盒裡的鎮紙,在手裡翻轉了幾回,“連孤這個日常用的人都看不出有什麼不同,洪司珍好手藝。”

琉璃瞪大了眼睛,“什麼?這是洪司珍新做的嗎?和原來的一模一樣啊。”

洪汐笑了一下,“原本那一個也是臣做的,只是臣現在已經不是司珍了,臣在司寶司做掌珍。”

蘇好將鎮紙放回了錦盒,親手將錦盒關好,讓琉璃拿著。

“不,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洪司珍。”蘇好看著洪汐,目光溫和而堅定。

洪汐再跪,“謝陛下。”

蘇好受了她的這個禮,將她扶了起來。

“回去好好的做你該做的司珍,忘了今天的事。”

洪汐當然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行禮告退。

雨依舊在下,蘇好的心情卻已經不在這望月臺上了。

廊外的雨越下越大了,雨絲飄入迴廊,打在站在御書房門外的欽天監掌事柳和正的衣襬上。

琉璃推開門走了出來,看著他的臉,她還是有點走神,總感覺自己在看著另外一個人似的。

柳和正長得很好看,英俊得很精緻,可就是個某個人太像些。

因為常跑欽天監,所以琉璃和柳和正很熟,她笑著對柳和正說:“柳掌事,陛下讓你進去。”

“多謝!”

柳和正低著頭走進御書房,對於自己的相貌他也很苦惱,就像是一個標誌一般,走到哪裡都會被人懷疑。因為低著頭,他只隱約看到御案後面坐著一個人,知道那人一定是皇上,便跪地行禮,“微臣欽天監柳和正,見過陛下。”

蘇好抬頭看著下面低著頭的人,還沒有哪個官員來見她把頭低得這麼低的,這是什麼毛病?長得很見不得人嗎?她放下手裡的筆,“起來吧,抬起頭來,幹嘛像是做錯了事一樣。”

柳和正吐了口氣,慢慢的抬起頭來。

隨著他抬起頭,蘇好慢慢的皺起了眉,這個人長得竟然有九分像鳳子昂,“你說你姓柳?”

柳和正對於自己的長相也很是無奈,只能應了一聲,“是!”

蘇好沉默了一會,才又說,“聽琉璃說,你曾經給工部上過書?”

蘇好沒有繼續追求他的相貌讓他松了口氣,正了正色回答說:“是的,欽天監監控全國的天氣情況,今年的降水量是往年平均值的兩倍,臣便留了心,給黃河流域和長江流域的欽天屬寫了信詢問情況,兩個地方都回了信,黃河流域今年的降水比往年均值略高,但是在可控範圍內,可是長江中段三州的降水已經超過安全線,當地已經在準備防洪了。臣是覺得現在這個情況若是再繼續降水,地方上恐怕無力控制,朝廷還是應該早做打算。”

剛剛進來的時候還有點唯唯諾諾的人一提到這個,倒是會侃侃而談了,蘇好覺得有趣,便想要試一試他。

“那以你之見,這洪要如何防?”

其實防洪已經超過柳和正的職權範圍了,可是這個時候的柳和正倒沒察覺有異,只是有問必答,“儘量更大的疏通河道,增加流量;再者以現在的情況,要開始適當的洩洪,也許這樣做會沖掉一些良田,但是總比暴洪要好些。最好能儘快疏散下游居民,以防萬一。”

“那若是真的暴洪了怎麼辦?”蘇好繼續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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