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說不可以和其他人分享自己的夢境吧,今天的這一場好戲,真真兒是精彩極了。

張小巧沒有辦法只好自己先行回去,可是她的手腳一直在輕微的顫抖,今天的這件事情她打死也不信這些人會守口如瓶,用不了多久今天的事情就會在上京城裡傳開。

那麼……那麼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她的如意郎君,她的榮華富貴,她後半輩子安穩舒適的日子,都沒有了嗎?她……她到底要怎麼辦……

張小巧瑟瑟發抖,她不敢想象以後要怎麼辦,她覺得她的一生,就葬送在了這個地方,這個時候。

等回到了郡王府,已經是一個時辰過去了,安慶郡王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從小到大受盡寵愛的女兒顫巍巍的從大門口進來,

如果說是不心疼肯定是假的,可是看看這到底是幹的什麼事兒啊!當眾呵斥自己的繼母,再加上前段時間京城裡紛紛擾擾的流言蜚語……

她做事之前怎麼就不能夠先動動腦子好好想一想!如今這樣,置這個郡王府於何地?置自己這個父親於何地!

“孽子!”安慶郡王氣急,大喝,“你給我跪下!今天送你出門的時候我是怎麼跟你說的?瞧瞧你現在做的是什麼事兒啊!我們安慶郡王府,以後在京城該怎麼行走!你這個孽子,你給我說啊!”

張小巧麻木的看著周圍的一切,怎麼辦?她怎麼知道應該怎麼辦!她只知道自己所想要的一切都毀了!

看她這般模樣,安慶郡王搖搖頭長嘆一聲,“你就先在這裡跪著吧,等到……等到你母親回來,再說吧。”

安慶郡王已經下令今日任何奴僕都不可隨意走動,所以這會兒整個大堂都只有安慶郡王和張小巧兩人。

又過了大概兩個時辰,蘇好這才從外面回來,面上有著明顯的悲慟之色,看見大堂裡的情況著實愣了一下。

難道……安慶郡王以為就這樣就可以息事寧人了嗎?真是個笑話。

為了今天,她前前後後忙碌了一個多月,佈局,下藥,對,沒錯,張小巧最近做事情總是這麼沒有腦子全部都是因為下藥的原因。

她要一個個的,慢慢的報復著走!

張小巧不是想要嫁個好人家想要一筆豐厚的嫁妝嗎?那麼她就讓她就是有豐厚的嫁妝也沒有人敢要!

安慶郡王不是最疼這個小女兒了嗎?那就讓他好好兒的疼個夠好了,反正日後時間還長的很。

“夫人,”安慶郡王難得的溫言軟語,“巧兒知道錯了,一回來就跪著呢,你就……你就大人有大量,她還是個小孩子呢。”

蘇好面上淡淡的,好像終於忍不住一樣,“這件事情牽連甚廣,更是關係到天家顏面,妾身不好叱咄,妾身的意思是,不如就請宗室長輩們來一起探討探討這件事情應該如何解決的吧?妾身聽他

們的。”

安慶郡王一口心頭老血差點兒噴出來,宗室長輩?就是那些老王爺,若是知道了安慶郡王府的臉面,就真真兒是沒處放了。

蘇好看安慶郡王可以媲美蜂窩煤的臉,心下一陣快意,說出來意見過後也在沒有開口,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安慶郡王。

“那什麼,”安慶郡王堪比城牆的厚臉皮終於有了一絲裂縫,“夫人,咱們不要這麼衝動啊,巧姐兒是真的還小,她不懂事,你就不要計較了好不好?”

“還是小孩子?!”蘇好氣得都已經笑了出來,“王爺!你好好的睜大眼睛看清楚,你的女兒,巧姐兒早就已經到了及笄之年!別人家的女兒,在這個時候早就已經有了婚約了!老爺,巧姐兒不小了。”

這話說的一點兒都沒有毛病,正是說到了安慶郡王的心口上,一時間也沒有了言語。

“是你!”

一直跪在地上的張小巧突然抬起頭來,一臉偏執瘋狂,“都是你!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今日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

安慶郡王一聽這話就知道不好,眼睛閉了閉,他現在才看出來蘇好這個新王妃並不是看起來這樣軟弱的模樣。

像是吃軟不吃硬的模樣,今次是巧兒被拿住了把柄,若是好好兒說話,說不定這個事兒還有幾分轉機,可是如今,恐怕不會善罷甘休了。

不得不說安慶郡王有些時候看起來格外沒有腦子,有些時候卻也十分的敏銳,此時蘇好確實已經不打算放過張小巧了,不不不,應該是,她從來都沒有打算放過她。

“老爺,”蘇好也不理張小巧,只是轉過身去看安慶郡王,“你也聽到了,巧姐兒並不是如同你剛剛所說的一般,而是從來都不喜歡我這個繼母!一心一意的想我死,她近日幾次給我難看,想來已經是客氣的了,恐怕若是有機會,就連做出弒母之事也不一定呢!”

安慶郡王就知道是這個結果,這個張氏王朝最注重的就是子女的孝悌,今日自己這個任性妄為的女兒口不遮攔說出去的話,若是有心人知道了恐怕會大做文章。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安慶郡王忙不迭的道歉,“巧兒就是糊塗了,夫人,請你一定不要跟著她計較,夫人,你就再原諒巧兒這一次吧!”

因為律法對續絃有專門的保護,若是覺得在這個家裡有危及性命之事,可以直接上報處置,而剛剛那一頂弒母的高帽子扣下來……張小巧就註定了翻不了身。

蘇好倒是不太瞭解這個方面的事情,不過她向來是屬烏龜的,若是看中了就會死死的咬著不鬆口,這次懲戒張小巧的機會是她忍了很久才得來的,怎麼會輕易鬆手?

“老爺,”蘇好苦口婆心,“不是我不饒大小姐,只是若是大小姐一直是這個脾性的話,那就真的麻煩了啊,當今聖上最是看重孝悌之意,我們又是公侯王爵的家世,若是讓有心人知道這些事

情,恐怕不好啊。”

見安慶郡王愣了一愣,蘇好打蛇隨棍上,她可是一向有仇必報,“若是影響到老爺可怎麼辦才好,當今聖上雖然仁德,可是也極為重原則,我們安慶郡王府……在上京城的境況您也是知道的,實在是擔待不起聖上的雷霆之怒啊。”

安慶郡王的神色已經漸漸的動搖了,他確實是疼愛這個小女兒沒有錯,可是如果因為小女兒而害了整個府邸,他卻是沒有這樣的魄力。

再說了,在蘇好進門之前,他就已經說的好好的了,不管進來的人是怎麼樣,他永遠是他們的父親,不管做了什麼事情都是為了她們,所以為了實現她們的目的,等到新婦進門一定要儘可能的和諧相處,萬萬不可爆發矛盾。

事實證明他說的也都是對的,在巧兒還沒有跟蘇好爆發矛盾的時候,對著巧兒蘇好可以說是百依百順,更是拉下顏面,撒下錢財,為巧兒請顧嬤嬤前來教養規矩。

他曾經擔心巧兒受欺負也悄悄看過的,顧嬤嬤教得很認真,而且還含括了很多的宮廷禮儀,想來也是蘇好吩咐的。

可是她為什麼偏偏不聽話!只要目的達成了,到時候怎麼對蘇好都可以,可是為什麼她偏偏不聽話!

而且丟臉都已經丟到家了!

張小巧發現安慶郡王很久都沒有說話,驚慌的抬起頭來看他,卻見一向極為遷就自己的父親,臉上已經佈滿了憤怒以及失望,頓時心都涼了半截兒。

“父親,父親,父親!”張小巧膝行過來狼狽的抱住安慶郡王的腿,“父親,女兒知道錯了,女兒以後會聽話的。父親,父親請你憐惜一下女兒,父親,女兒錯了,我真的錯了,父親……”

蘇好不屑的看著地上的張小巧,就好像是看著一隻螻蟻,對安慶郡王這樣的人,需要展示的並不是自己有多麼的弱小,而是自己有多麼的強大,可以給他帶來多少好處,張小巧顯然不知道這個,只是一昧的哀求著以往極為寵愛自己的父親。

“老爺,”蘇好看著安慶郡王有些動搖,就在他想要把張小巧扶起來的時候,蘇好又說話了,“再過幾個月就是科舉考試了,之前鬧出來許多的風波,恐怕已經不可以買/官了,還得看大少爺這麼些年的學識積累,如今若是我們府上再出什麼事兒,恐怕大少爺這邊兒都會被波及啊。”

在“科舉考試”幾個字一出來的時候,安慶郡王彎腰的動作就已經停滯不前,在蘇好說完這幾句的時候,依舊沒有半分的動作。

維持著可笑的動作半晌,在張小巧絕望的目光中,安慶郡王直起腰來,伸手理理衣服,就好像剛剛對女兒做出挽救的動作,已經動了惻隱之心的人不是他一樣。

安慶郡王的聲音有些喑啞,他背著手往外頭走去,“巧兒就交給你來管教了,記得,宗室的人不能動,巧兒的身家性命容貌身段,也不可動。”

張小巧看著自己父親背著手離去的身影,絕望的癱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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