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尋常人服用自然能治好嗓子,但若是中了巫毒的人服用那藥,且不說不能治嗓子,還能要了命。
畢竟何首烏與巫毒混合後會加快巫毒在體內流轉,也就是加速死亡。
聞言,蘇好攥著拳頭,果然是個老狐狸,可是他有多大的仇恨要對一個女人做出那般殘忍的事!
“那你可知道我母親當初與大長老起過衝突嗎?”
因為她始終不相信會有人這般去害一個女子,當然是在沒有任何利益衝突之下。
巫溪搖頭,她不太在意平常瑣碎的事,每日需要處理的事情多了去,哪能事無巨細的都知道?
不過嘛。
“有,不過不是你母親,應該是你父親,蘇爐作為巫族唯一一位外姓人他可謂是賺足了光彩,五長老當初可是力薦他將來做長老,其中的利害你應該都知道。”
是了。
五長老希望他父親將來成為長老中的一位,而且蘇好自小就知道,自己的父親十分優秀。
優秀到即便他沒有人教,依舊是上一輩中最為出色的那一個。
大長老妄圖推自己的兒子上位,自然容不得這般有實力有能力的人,結果更是可想而知。
所以……這毒當真是大長老下的嗎?可為何巫毒毒了她,而不是……
蘇好不知道,越來越接近真相,她的腦子也越來越亂。
良久,蘇好起身,“你先回去休息吧,天色也不早了,明日長老繼承還需要巫溪姐姐在一旁看著。”
待到人走遠了,蘇好陷入沉思,她如今在巫族事務繁忙,不能輕易離開,嵩枝國也有她放不下的事。
幾經思量後,提筆寫下一封信,綁在鴿子的腿上。
視線中鴿子撲閃著翅膀漸行漸遠,直到從視線中完全消失。
清晨,長老位繼承。
長老位繼承人歷來都是由各位長老絕對公平無私的選擇出的人,到了蘇好這裡,倒是出了幾個假公濟私的人物。
臺上十二位長老懷中抱著信物,只等著蘇好過來好正式開始。
十二位繼承人差不多與蘇好父親年紀無差,蘇好黯然,若是父親在世,現在應該是其中一位了吧!
長老繼承正式開始。
眾位長老一一將信物送給自己選出的繼承人,手都是抖的。
蘇好冷眼看著這一幕,心裡說不出來的滋味兒。
這長老位從一到十二,大長老是有絕對話語權的一個,反之十二長老則權利最小。
剛才蘇好掃過人群,倒是看到幾個之前就實力出眾還肯穩下心學習的人。
他們目光清澈純粹,眼看著長老位就要給別人,自然是不甘願,卻又無能為力。
再看看大長老這裡,一片其樂融融,卻是給臺下的人看不爽了。
臺下之人摸不準蘇好的態度,自然不敢太過放肆,但他們心有不甘吶!
看看五長老和七長老,為了避嫌他們專門讓自家兒子遠離這裡的一切。
正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大長老做的實在過分,更何況巫焱不論是天分還是能力都不及人群裡那幾個,他有什麼能耐踩著那兩位上來?
一口吞下最大的一個,也不怕噎死。
“大長老您這有些不妥吧?巫公子神采過人,雖說應該擔這職位,但您也看到了,巫族人才輩
出,大家興致高亢,不若讓他們切磋切磋?”蘇好笑著問。
話落,大長老在一旁聽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暗戳戳說自己兒子靠關係他怎麼能忍的了!
目光遊離,所過之處都看到了人們躍躍欲試的目光,一瞬間大長老的心涼到了谷底。
自家兒子有幾斤幾兩大長老再清楚不過,他這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在高位待的久了好像下面的空氣都不好了,這些年因為他大長老的身份多少人巴結?
而且當年那些事……
“大祭司說的是,只不過這時間有限,若是切磋延誤了時間,您看看這怎麼辦?”大長老笑眯眯的問。
話音落下,底下的人也沒那麼踴躍了,耽誤了繼承時間可是大過!
大長老十八年不是白當的,巫族的規矩他拿捏的比蘇好一個剛上位的大祭司準了不知多少。
蘇好被噎的無言,無奈只能由著他們。
……
長老繼承終於結束,蘇好晃動晃動腦袋,這事兒真不是一般人能幹得了的。
臺下人有喜有悲,蘇好暗暗嘆息,跟著巫溪一同去了後房。
另一邊,大長老府。
今日一番可是讓他丟盡了臉!巫焱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雖說他自己也知道,十二位小長老裡就他是子承父位,裡面自然有見不得人的手段。
“你且要保證自己在這個位置上不被拽下來,蘇好那人——哼!”
巫焱點點頭,父親說的他都懂,就是沒想到以前蘇爐擋他的路,大的沒了小的也過來給他使絆子。
“對了,那件事沒有暴露吧?若是蘇好知道了……咱們,咱們。”巫焱有些心慌。
“無礙,以前知道這些事情的人都已經處理了,巫溪站在咱們這邊,你有事可以去找她幫忙。”
兩人在屋內詳談一番,月上枝頭,開門聲驚擾了在枝頭安眠的鳥,撲稜著翅膀忽高忽低的飛。
另一邊,蘇好告別巫溪,安靜的在屋裡待著,回想最近幾天發生的一樁又一樁事。
如今她穩坐祭司之位,最大的隱患或許就是蓮羽,而蓮羽現如今被關在府裡也構不成什麼威脅。
讓巫族隱世不是難題,只要她上位幾年讓巫族眾人信服,隱世之事簡直輕而易舉。
更加困難的無非是父母的死因,她至今都無法確認密室中關著的人是不是母親。
她更是無法確認當年下毒之人是不是大長老一家,更加頭疼的是她根本不知道父親是被哪一方勢力迫害。
“好煩啊!”蘇好大喊一聲,拋去腦子裡的七雜八念,合上雙眼。
第二天,蘇好是被急促的拍門聲吵醒的。
柳眉緊緊蹙在一起,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沒再被這樣粗魯的叫醒過。
況且昨日她休息的晚,吵鬧聲直穿耳底,刺的腦袋嗡嗡響。
一臉不悅的披了件衣服起,打開門的瞬間被驚到了,誰能想到這樣粗魯不雅拍門的人竟是巫溪!
巫溪看起來十分倉促,髮絲隨意的披在肩上,理智告訴她拍門是底線,當她得知訊息時可是更不理智!
“快,蓮羽失蹤了!”
“什麼?”蘇好驚訝道。
一顆心提到嗓子眼,蓮羽一事說大不大,說笑卻
也不小,偏偏在她剛上位的這個節骨眼。
“長老那邊有動靜嗎?”
若是之前的十二位長老,蘇好完全可以找五長老幫忙查,可現在都換成了新的,一切事物都剛上手,辦起事來還做不到得心應手。
巫溪搖搖頭,“一大早知道這事我就來了,前些日子我接觸到巫焱,他們那邊形式有些複雜,你小心點。”
說完,嗓子眼裡瀰漫出鐵鏽味,巫溪做了個手勢,忙跑出去乾嘔,嘴角滲出血。
突然想到一些事,蘇好緊緊隨著她出去,果不其然,手心裡有血跡。
看來是更加嚴重了。
或許之前蘇好還不能完全理解為什麼巫溪在最後這段時間還幫她,現在她可能懂了。
她們都是一樣的同病相憐,就算得知自己活不到三十歲依舊毅然決然的接下這個位置。
或許每個人性格不同,卻有一樣的初心,就是想要看著巫族越來越好。
看她這幅模樣,蘇好十分心疼她,“你先回去吧,最近幾天你太累了,好好休息休息。”
巫溪眼底藏不住疲憊,蘇好要做的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她一個小姑娘做這些一定會有人不服。
她的本意就是,在有限的這段時間裡能幫蘇好多一點算一點,在她身上,巫溪看到了原本的自己。
知世故而不世故,有思想而且有能力,巫族看似平靜,實則私下早已風起雲湧,想頂替做祭司的人多不勝數。
送她離開後,蘇好接到信去巫族外接人,前些日子她給嵩枝國寄過去一封信,目的就是為了讓陸晏安帶著那個人過來。
甚至於她還讓舅舅拿著信去奇珍閣借人,用自己的人比借人用的踏實。
更何況,雖然她依舊不知道奇珍閣閣主到底是誰,甚至連她的容貌都沒見過,可她心裡有種感覺,熟悉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可怕,就像之前見到密室那人,是一樣的感覺。
但是蘇好可以確定,奇珍閣閣主絕對不會是她的母親,畢竟母親若是那麼強大,自己就能手刃敵人,哪裡用得著她去冒險。
正午時分,蘇好特意換上巫族的普通服飾,一身黑袍太扎眼了。
大概等了半刻鐘,蘇好終於看到不遠處過來的一輛馬車。
巫族交界處基本上沒有特定的人檢查來往車輛,因為根本就沒有人會冒冒失失的闖進來。
正因為這樣,蘇好才選擇鑽了這個空子,把人帶進來。
將馬車攔下,蘇好縱身一躍,坐在車伕的另一邊,往裡探頭看。
密室那人手上的鎖鏈終於被卸下,只不過她好似沒什麼意識,安安靜靜的靠著軟墊坐著。
只不過,另一邊坐的黑衣人……是誰?她不記得奇珍閣會有人這樣打扮,更不敢相信那般訓練有素的一行人會坐馬車。
不過現在也不是問這些的時候,待到進了家門,再問也不遲。
一路無阻,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從偏門進入,好在殿內沒什麼人。
他們來之前蘇好已經安置好房間,大致把人安頓好之後,一行人聚集在前廳。
之前的馬伕恭恭敬敬的退到後面,訓練有素的站著。
陸晏安和她不生分,就當自己家一樣,隨意的坐下,只是那黑衣人有些特殊,竟然也隨著坐到一旁。
“舅舅,這位是?”話剛出口,她心裡大概有了些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