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要進入葉府的大堂時,伍易國聽到屋裡傳來趙南星的聲音道:“為何假扮伍易國?”

伍易國一驚,聽起來裡面有著假扮他的人,他趕緊把史可法拉到一旁道:“葉相有客人,要不你去偏廳等等,我跟葉相說完後去找你。”說完就催促史可法趕緊去。

待史可法離去後,伍易國偷偷繞到旁門外,用手指沾溼戳破窗紙,露出個小口,偷聽裡面的談話。但他只看到其中一人的正面,另一人背對著他。一位是趙南星,背對的另一位看不到是誰。

“我的確不是伍易國。”此人直承此事。

“那你為何要假扮伍。”

“伍易國只是一個稱謂,並無所謂。重要的是,我也想救汪文言,救各位大人。我們是在一條船上的。”

“話雖如此,那你是?”趙南星說。

“在下曹化淳。”

趙南星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你是前幾年被王安大人調去南京的御前侍衛。”

“趙大人記性不錯,還記得下官。”

“我在吏部簽過你的調派令,依稀是有這個名字,我記得是司禮監單籤的奏章,先從你把司禮監調了出來到錦衣衛,升到千戶,再密令調到南京府。而且奏章是王安大人直接給皇帝御批再下發吏部的。那個時候大家還在琢磨為何要如此機密。所以。。。。。所以曹大人是在王安大人那裡,認識了汪文言。”

“是,文言和我在王大人府裡服務過,共事多年。”

伍易國聽到這,心想:“我沒聽過文言說過此事,曹化淳是誰?難道是曹家的曹蕭萊?不對,曹蕭萊要在世,今年已經六十好幾了,此人難道是曹蕭萊的後代?”

“但你可以有身份證明?”趙南星道。

曹化淳拿出一塊令牌給趙南星看,是一塊黑黝黝的南京府侍衛令。趙南星是吏部的人,一看便知真假。

“明白了,那還是不能解釋,為何你要假冒伍的身份?”趙南星說。

曹化淳輕描淡寫的說:“我畢竟是個武官,領朝廷薪俸的,我想還是用一個匿名比較安全。所以,我借用了伍易國這名字。”

聽到這裡,伍易國再也忍耐不住,想要進去對質見見這個人。

曹化淳又說:“這次我來,主要是要說兩件事。”伍易國聽到這句話,按捺了一下心情,想聽聽說什麼?

“曹先生有何指教?”趙南星問。

“趙大人,開門見山,第一是營救六人勢不容緩。許顯純假意審判,暗地裡許顯純希望這六人撐不過追比,死在詔獄,而這是準確執行魏忠賢的意願。第二是皇上業已定調,六君子受賄證據確鑿,唯有死刑。許顯純為了捧魏忠賢,下了苦心,心心念念就是要做魏忠賢的劊子手,進一步樹立自己在閹黨地位。魏忠賢對這六人恨之入骨,許顯純編造證詞一事,解魏閹心頭大患,所以當前情勢較先前我來找葉大人時更加兇險。”

“這飯碗竟然如此捧得,也虧得許顯純一武夫機關算盡。”趙南星嘆道。

曹化淳繼續說著,“許顯純就是一條狗。先前,黃尊素大人告誡劉僑鎮撫使,勿因汪文言其他牽連士大夫,才暫時保住了汪文言的性命。但劉僑被撤。許顯純心有殺意,從局勢來看,楊漣左光斗必死無疑,此案難有轉圜餘地。”

“那先生有何高見?”趙南星對曹化淳是有點信任的,曹雖然假扮伍易國,但其帶來的口信確是事實,比他們東林黨其他的線人的訊息來的都快。

可沒想到在此同時,葉府管家巡著花園,看著伍易國鬼鬼祟祟趴在窗邊,走過去拍了拍伍易國肩膀,叫了聲“大人,您在這是?”伍易國正全神貫注的聽著裡面的談話,被這拍的差點魂飛魄散。

伍易國怕被發現,趕緊隨口說,“我突然內急,來不及,就想找個地方解手一下。。。。”

管家說:“行,我帶您去,書房附近哪裡有解手處。”示意伍易國跟他走。

伍易國心繫大廳裡的對話,但無可奈可,只得跟著管家走。

在伍易國離開的同時,曹化淳道出高深莫測的四個字。“民氣可用。”

曹化淳繼續道,“趙大人有沒有想過,汪文言已死,如果楊漣也死了,左光斗也死了,朝局會有何反應?”

趙南星回答曹化淳道,“朝局上會認為東林黨大受打擊,閹黨勢必認為東林黨完了。”

“是的,那齊楚浙三黨會怎麼想呢?”

“他們會?”

“三黨看到這個情勢,會想通一件事,沒人擋得了閹黨,齊楚浙就是下一個東林。”

“哦,所以你判斷,閹黨倒行逆施,會引起反撲。”

“是的,三黨會靠攏東林。但是這不夠,真正能決定魏忠賢生死的,只有一個人。”

“皇上!”趙南星十分認同。

“是的,如果東林與三黨結盟,就算再強大,還是得過皇帝這一關。但是皇上聽誰的呢?”

“皇上肯定是聽魏忠賢的,就此事,曹先生有何高見?”

曹化淳示意趙南星伸出手來,他在趙南星的手掌上,用手指輕輕的寫了一個字。

趙南星認出那是什麼字,一股冷汗竄上後背,心裡大驚。

“呵呵,這個需要仰賴趙大人和葉大人的智慧,我能解決這件事,但你們要怎麼配合,我相信你們一定能夠看破奧秘。”

曹化淳不再說什麼,起身離開。留下趙南星琢磨著曹化淳的意思。

過了片刻,伍易國才甩開管家回到原處,可惜曹化淳與趙南星已經離去,留下伍易國滿腹疑問,不知道來者究竟何人,琢磨著要找趙南星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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