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白認為他們雷劫派,作為第一次參加琅臺仙會的小型門派,還是隱藏實力,低調為上。

唐掌門也是不明白了,你們雷劫築基F4有啥好隱藏的。

人家一流門派的同輩弟子,佼佼者基本在金丹後期、元嬰初期,甚至個中翹楚能達到化神。

就傅白他們四個在仙會晃一圈,任誰都會把他們當成打雜的弟子。

“仙會上魚龍混雜,幾位師弟,包括我都是第一次露面,不宜過分張揚。”

傅白還振振有詞。

說白了,就是花式不想突破靈階。

唐悟也不想和他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了。反正就算他有一千種逼迫傅白進階的辦法,傅白也能給他搞出一萬種拒絕的方式。

“罷了罷了,你是大師兄,幾個徒弟也大了。修煉的事你們商量著辦吧。”

“是。”

唐悟把事情交待完,就打算去幾位長老的酒局擠一擠,小酌兩三杯。

有道是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該怎麼修煉,徒弟們都這麼大了,自己心裡有數。

何況,就算這幫學渣心裡沒數,不還有學神傅白在呢。

傅白轉過身來,對他的三位師弟說:“今晚回去,好好休息。等明天一早,到太平間來。”

“是……師兄……”

傅謙和傅款有氣無力地回答。

只有傅寨神采奕奕,積極地響應傅白的號召。

“大師兄,明日開始修煉,我需要準備什麼?”

“什麼都不用準備,記得把自己帶來就成。”

傅白簡單地叮囑兩句後,便回到自己的居所佈置去了。

沒走多遠,傅白停下來,回頭。

“你跟著我做什麼?你也要修煉?”

傅青青眼睛圓圓的,一派天真可愛。

“大師兄,我好久沒去你那裡了,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點思念我?”

“一點也沒有。倒是你,在打什麼主意?是不是又在惦記我後院的蘑菇?”

“嘿嘿、嘿嘿嘿……師兄你真是善解人意。”

傅白親手栽培的食用菇,不但有藥用的價值,品嚐起來也很美味。

傅青青小時候有一次被大師兄罰站,哭得狠了,傅白沒辦法,就烤了串蘑菇,去哄小師妹。

然後傅青青這麼多年就一直惦記著這個味道,回想起來就流口水。

傅白想了想,反正傅青青是那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要是不答應她,指不定要怎麼鬧。

為了耳根子清靜,傅白還是把傅青青帶到太平間去了。

傅白後院的蘑菇一看見傅青青,就滿地亂竄,生怕被她抓住。

一臉垂涎之色的傅青青還沒來得及下手,就被傅白薅住領子。

“你別亂採,吃中毒了我還得救你。你去把火堆架起來,我摘蘑菇回來。”

“好!”

傅青青的野外生存技能一流,很熟練地把火堆架起來。平時她就在山裡烤烤野味什麼的。這些年伴隨著她的成長,雷劫山的小動物們沒少遭殃,差點被吃到瀕危。

沒一會兒,傅白也用衣服兜著蘑菇和調料回來了。兩人用竹籤穿了蘑菇,然後放在火上烤。

傅青青吃著碗裡惦記著鍋裡。一邊烤,一邊還盯著傅白後院跑來跑去的特殊菇看。

“師兄師兄,那個是什麼菇?”

傅青青纖細的手指指著一隻躲在石頭後面,偷偷看的白色蘑菇。

“那是追蹤菇的一種。”

“這個呢?”

“幻術菇。”

“這個?”

“水遁菇。”

“那個?”

“禁制菇。”

傅青青問題兒童,傅白有問必答,一時間小小的後院裡充斥著菇菇菇菇,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群鴿子飛過。

蘑菇烤好,傅青青也終於不說話,專心吃東西了。

光是吃蘑菇,當然不盡興。傅青青自告奮勇,要去打野味。得到傅白的應允後,傅青青蹭地竄出小院,到後山打了幾隻兔子山雞和一頭鹿。

本來只是烤蘑菇而已,最後不知怎得,就變成了燒烤宴。

兩人邊吃邊烤,不知不覺就到了傍晚。

燒烤的香味把另外三個師弟給勾了過來。

“師兄,你不夠意思啊,有好吃的怎麼不叫上我們?”

三弟子傅款來了。沒空手來,還提了一罈酒。

二弟子傅謙和四弟子傅寨一同前來,兩人剛從長老們那裡回來,每人手裡拎著一個食盒,說是掌門和長老們特地給幾位弟子帶的。掌門和長老覺得要修煉了,提前吃點好的,補一補。

傅白一聽,道:“是得補補,指不定就是最後一頓了。”

一句話,把幾個師弟說得背後簌簌吹涼風。

傅青青沒管那些,人來得越多,越熱鬧越好。她熱情地招呼其他幾位師兄坐下。有了小師妹在其中調和,氣氛很快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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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席地而坐,把酒言歡。今晚月色正好,無雲,皎潔的月光鋪灑在雷劫山上,也照亮了這一方小院。

三個師弟酒量都不算好,喝到現在早就醉了。傅白的酒量其實也不行。但他很有自知之明,沒喝那麼多,淺嘗輒止。

傅謙抱著酒壇子睡,傅寨醉得耍了一套劍法。傅款趁著酒勁問他大師兄,是不是對他們幾個不成材的師弟有很大意見,不然幹嘛老是如此壓迫他們。

傅白一手端著酒碗,聽傅款這麼問他,罕見地笑了笑。

傅款都驚呆了。

大師兄很少笑,他很少調動他的面部肌肉來做出一些誇張的表情。和他比起來,任何人的臉都過分喧囂。

傅款驚得合不上嘴。

“你們難道對變強一點興趣都沒有?一般的修士,不都在想盡辦法,讓自己的靈階比別人要高麼。”傅白問道。

傅款一聽他師兄這麼問,摸摸下巴,說:“我更喜歡做自己擅長的事。煉丹和配藥都比較擅長,而且做起來輕鬆,為啥不讓自己活得輕鬆點呢?再說師兄你問這話自己心裡不虛麼?全門派可就你最不想突破。”

“我只是不突破罷了,又沒有放鬆修煉。一旦突破,我這小院的菇有大半都用不了,太浪費。”

“害,我看師兄你才是全山最會投機取巧的那個,”傅款藉著酒勁胡言亂語,“你啊,也就攤上我們這些好說話的。要是換一波人,非得被你搞得叛變不可……”

說到最後,傅款的話越來越含糊。等傅白再看過去,人已經睡得不省人事了。

二師弟傅謙側躺在地上,睡得正香。四師弟一套醉劍耍累了,靠在樹墩上,腦袋一點一點的。小師妹傅青青手裡的雞腿啃到一半,咬著雞腿肉就睡沉了。

傅白把殘酒喝光,抹抹嘴巴,安靜地看著師弟師妹們的醉態。

他看著這一幕,又記了好多年,念了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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