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己的佩劍命名為第一後，方本初的心情明顯好了不少，拿起長劍不由得在屋中舞動起來。
好在方本初要的是一個大間，不然這房間可不夠他舞劍的。
一劍舞畢，方本初將長劍緩緩歸於劍鞘之中，將最後一節劍身送進劍鞘之中後，屋內剛剛此起彼伏的氣勢全部歸於平靜。
“第一，你將來必定是天下第一名器！”方本初看著面前，一隻手按在劍柄上，嘴上無比自信的說道。
落日的一縷陽光在這個時候突然從窗外照射進來，正好照在了方本初的身上。
方本初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微微偏頭看向窗戶，笑臉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是那樣燦爛！
時間來到晚上，老爺子已經從房間裡面走了出來，休息了一下午，老爺子的精神頭也差不多緩過來了，老爺子一邊做著擴胸運動，一邊從樓上緩緩走了下來。
一下樓，他就看見了坐在角落裡，一個人安靜喝著茶的他的孫子。老爺子又看了一眼周圍，沒有看到方本初的身影。
不過隨即老爺子臉上就是一笑，想想也是，自己孫子這個沉默寡言的性子，那個活潑的方本初怎麼可能在他的身邊呢？
瞧見自己爺爺下樓了，少年立即站了起來，朝著老爺子彎了一下腰。
“方小友呢？還在外面逛呢嗎？”
老爺子上來開口就問方本初的下落，順便坐在了少年對面的座位上。
少年隨後也坐了下來，聲音平淡的說道“他中途回過來一趟，我們兩個聊了一會兒，然後他就回到樓上的房間裡面了。不過剛剛他又出門去了。至於他現在他去哪裡了，我也就不知道了。”
少年一番話就將方本初今天的大概行程全都複述了一遍。
“這樣啊。”老爺子拿起桌子中央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後，看向自己孫子有些詫異的說道“沒想到你小子竟然還能跟人聊起天來。真是出乎爺爺我的意料啊。”
少年面色依舊不改，不平不淡的說道“我只是和他聊了一些有關兵器的事。畢竟他身上也帶著一把佩劍，我想他應該也有所瞭解。”
聽到少年提到了方本初身上的佩劍，老爺子眼裡立即來了興趣，眼睛裡迸發出了精光，急忙將身子探過來問道“怎麼？你小子拿到他那把劍了？”
少年看了自己爺爺一眼，眼神好像是在說，你這是在怎麼說話呢？怎麼感覺好像是說我在偷人家的東西呢？
“失言，失言。”老爺子立即意識到自己失言了，於是連忙改了口“是品鑑，品鑑。怎麼樣？他的那把劍如何？”
“名器。”少年嘴裡吐出了這兩個字，沒有其他的形容詞，這兩個字就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了。
聽到這個答案，老爺子臉上並沒有露出意外的神色，反倒是舒心的笑了笑，好像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果然不出我之所料。方小友的佩劍果然是一把名器，只是看到劍柄就能激起我如此大德興趣，不是名器又能是什麼呢？”老爺子哈哈笑了起來，一隻手還在不停的捋著自己的鬍子? 看神情到是頗為得自豪。
“那把劍在名器中可坐什麼樣的位置？”老爺子繼續問道? 即使是名器? 那也是要分個三六九等的。
本以為自己孫子很快就會說出結果，但是等了半天，老爺子也沒有等到少年的回答。
“怎麼了？難道你沒有看出那名器的價值？”老爺子疑惑的問道“不能啊，以你的實力現在不會出現你看不出的兵器了? 難道方小友的佩劍有什麼古怪的地方嗎？”
少年眉頭緊鎖? 看起來好像是有心事掛在了心頭，他抬起頭看向老爺子問道“爺爺? 你說現在的天下第一名器會是哪一個？”
“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老爺子有些疑惑自己孫子怎麼會問出這樣一個明知故問的問題“現在的天下第一名器當然是……奈何門門主何時的那把佩劍。”
“我說的是現在。”少年當即說道，眼神銳利的看向爺爺“何時已經是過去式了，他已經多年不在江湖上了。他的佩劍已經當不上天下第一名器的頭銜了。”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老爺子有些疑惑為什麼自己孫子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爺爺? 你說我們評價天下第一名器的標準? 是要看武器本身，還是要看使用他的主人。”
“這還用說嗎！當然是要看武器本……身……了……”老爺子原本激昂的開頭在後面竟然微不可查起來。
老爺子好像突然明白自己孫子為什麼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了。
“你是聽到什麼了嗎？怎麼突然想起問起這個了？”老爺子用嚴肅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孫子。
“只是突然想到的。”少年緩緩說道，並沒有說自己是因為方本初的一番話才會想到問這樣的問題。
“你這個問題其實也困擾了不少人很多年了。”老爺子悠悠的嘆了口氣，嘴裡這樣的說道“其實這也是咱們工匠這些年裡比較有分歧的兩個點? 有些人認為? 如果是名器，自然是要看武器本身得工藝，有些人則是認為要看使用者的實力? 畢竟天下第一名器這個名號只有天下第一的人才配擁有。”
說到這裡，老爺子不由得苦笑了一聲“說道這裡，我就跟你講幾段有意思的事吧。”
少年露出了洗耳恭聽的模樣，不知道爺爺回跟他講什麼有意思的事。
“如今兩大宗師一死一傷，可以說他們已經完全退出江湖了。現在的天下第一是要在那幾名一品的武者中產生。”
“而在天下中為數不多的一品武者之中，清溪宗宗主嚴寬，白馬寺方丈明禪還有奈何門大護法凱風則是公認的三位天下第一武者的候選。”
“要是按照正常的情況，這三位的武器也會被稱為天下第一名器。可是……唉～”
講道這裡，老爺子緩緩的搖搖頭，嘆氣，但是他的面容下好像還有一絲無奈的笑容。
“這三位也是有兵器的。不過他們的兵器……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啊。”
“不知道怎麼說？為什麼？”
少年疑惑了起來，這些事他以前沒有接觸過，不知道爺爺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三人裡面，如果說第一時間你就知道誰用的武器是什麼，你會想到誰？”老爺子看著少年問道。
“第一個會想到誰的武器？”少年自言自語，抬起頭想了一下，隨即便脫口而出“凱風！他用的是劍！”
“沒錯。”老爺子點點頭“若說這三位，恐怕天下人一般都會想到凱風的武器是劍。當年他的一劍向南天可謂是震驚了整個天下！凱風也因為這個戰績成為了天下間數一數二的用劍大家！甚至現在都有人將凱風稱之為天下用劍第一人！”
少年心中覺著這個稱號很配凱風，現在風武者當中，他還真的想不出有誰的劍法能夠超出凱風的，畢竟當年他的一劍向南天不知道將多少高手斬落凡塵！
“一般來說，既然凱風是天下第一用劍的高手。那麼先不說他的佩劍是不是天字第一名器，最起碼，一個天下第一劍的名號是可以的吧？”
少年點點頭，爺爺說的很對，凱風的佩劍確實當得起天下第一劍的名號。
“可是，你可知道凱風的佩劍是什麼樣的？”老爺子看著孫子問道，看他的臉色好像有著幾分無奈。
“凱風的佩劍？”少年疑惑了一聲，仔細的想了一下，有關凱風佩劍的訊息他真的是從來都沒有聽見過。
“他的佩劍是什麼樣的？”少年立即問道“是不是哪一把傳世名劍？”
在少年心中，凱風身為天下第一劍客，他的佩劍自然也要是能夠聞名天下第一的名器，不然怎麼能配得上凱風天下用劍第一人的名號？
“不，凱風的佩劍就是一柄很普通的長劍。”這時，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插進了爺孫倆之間的談話。
爺孫轉頭看去，只見在旁邊的桌子上坐著一個鬍子拉碴，穿著一身破舊衣衫的男子，在男子手邊還放著一把長刀。
男子此時一隻手拿著筷子夾著桌上的牛肉，另一只手上端著酒碗，大口大口的吃著呢。
剛剛那句話就是從他的嘴裡傳出來的。
“凱風的佩劍只是一把普通的劍？”少年一臉不敢相信的問道，他看著老爺子，彷彿是要得到準確的答案。
老爺子先是看了一眼邋遢男子，隨後看著少年，緩緩的點點頭“他說的不錯，凱風的佩劍確實就是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劍！”
“這……”少年一時間無法接受，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天下第一劍客的佩劍竟然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劍，這……這怎麼可以呢？
“小子，你還別覺得憋屈。當年凱風就是用這樣一把普通的劍，不知道砍斷了當年多少的名器。”邋遢喝著酒，看著少年緩緩說道“呵呵。人家只是用一把普普通通的劍便可以斬斷你們口中的名器。真不知道當年這是怎麼評的！”
邋遢男子的話裡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他說的話好像表達出了他對於名氣評選的不滿。
吃了兩塊兒肉，邋遢男子感受到了來自老爺子眼神的審視，朝著老爺子乾笑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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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旁邊一直在聽你們聊這些，就忍不住的插了一句嘴。對不住，對不住啊。”邋遢男子朝著老爺子拱了拱手，不過看他這副模樣，看不出一點抱歉的樣子。
“好一個無禮的傢伙。”老爺子看著邋遢男子的眼神裡充滿了不滿。
少年依舊沉浸在凱風的佩劍只是一把普通劍的震驚之中。
“爺爺，這……這是怎麼回事？”少年顯然是接受不了這個結果，抬起頭看著老爺子問道，少年的表情看起來是那樣的痛苦。
“……”
老爺子抿著嘴唇，看到自己孫子的眼神，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孫子，他知道自己孫子對於鍛造名器這個目標是有多麼的執著。
但是現實有時候就是這樣殘酷，這一天自己的孫子早晚都會經歷得。
或者說，每一個渴望打造出名器的工匠都要經歷這一關。
就在老爺子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時，一旁的邋遢男子又說話了。
“小子，這的確是真的。你就不要在為難你爺爺了！”邋遢男子的話完全不會留任何的情。
甚至老爺子對無比生氣的瞪了他一眼。
邋遢男子視若無睹，繼續看著少年說道“小子，看你這樣是不是也想打造一個天下第一的名器？看你這個眼神我就猜出來了。你知道嗎，當年凱風的一劍向南天，不知道有多少名匠的心情跟你是一個樣子的！”
“咔嚓！”說著邋遢男子就將自己喝酒的酒杯給捏成了碎片。
邋遢男子指著桌上的碎片笑道“不知道當初有多少名匠的心碎成了這個樣子！”
隨即，他抬起頭看向少年，笑道“現在你的心是不是也變成這個樣子了？”
少年的眉頭緊緊的鎖了起來。
“夠了。”老爺子立即朝著邋遢男子喊道“你不要再說這些話了！”
邋遢男子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舉起雙手裝作投降的樣子說道“老爺子，看你孫子這個樣子。遲早有一天他都要經歷這些的，早經歷一天就早一天解決。要是等到他心智徹底得成熟後在跟他談這些。到時候的他恐怕要更加接受不了。”
邋遢男子的一番話說的讓老爺子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了。
在老爺子還懵逼的時候，邋遢男子立即跟少年繼續聊了起來。
“小子你知道嗎，品階越高的武者，他們對於兵器的依賴就更少。雖然像是林休何時這些宗師級的人物都有可以聞名天下的名器。但是回去後你可以好好的瞭解瞭解，他們在踏入更高的品階之後，他們可還用過他們嗎？”
“這些名器到最後也只剩下了一個名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