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魏公公咯屁那一天,他都堅定認定醉元樓的那一晚,是他波瀾壯闊一生所經歷的,最難熬的一次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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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段時間,公公朝練金鐘罩、夜練鐵布衫,卻不知和那一晚有沒有關係。

有關那一晚的經歷,公公直到死也沒跟任何人說。

後人只是在公公的小本本上曾翻到一個大大的“恥”字。

恥辱啊!

陰溝裡翻船。

公公痛不欲生,偏要強顏歡笑。

“姑奶奶,你說咱有必要騙你嗎?這件事,合則兩利,鬥則兩傷。有咱家給你撐腰,你那沒用的…咳咳,酒鬼丈夫還敢對你下手嗎?”

此時,窗外的月亮都不足以代表魏公公的心,唯有眼淚,那一滴、兩滴想要控制,卻始終無法控制的淚水。

“你不就是想活嗎,想活,不一定要你那公公回來,咱家也可以,真的,咱家可以的!…”鑽心之疼中擠出的笑容,是人世間最真誠的笑容。

“你看咱,看咱,有咱,就有未來!”公公哆嗦著拿指頭點著自己的鼻子,同時兩腿夾得緊緊的。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不是騙我?”王月娥的態度有所鬆動,但仍是半信半疑。

魏公公賠笑道:“唉,這話說的,你想啊,如果你不信我,咱倆就這樣,得耗到什麼時候?……你總不能真捏死咱吧?所以,到了你我二人還是得好商量,把這事咧條條順順的辦妥了。既然如此,咱為什麼要騙你,咱如果想害你,剛才就不會攔著你嘛…好姑奶奶,你說,是不是這理?”

王月娥顰眉想了想,沒吭聲。

魏公公乾笑一聲,接著道:“姑奶奶,你自個想,以咱家的權勢若要保你,你那酒鬼丈夫還敢不敢動你?”

“這…”

誠然,對方的話不假,但王月娥顯然不會輕易妥協,她一動不動的盯著魏公公,把對方盯的渾身發毛。

“好姑奶奶,真疼,估摸都腫了,您這再不放手的話,就沒用咧。”公公低聲下氣,倍覺恥辱。

“沒用就沒用唄,反正你就不應該有這東西…”王月娥說完,想到什麼,逼問道:“你先告訴你,你到底是不是宮裡的人。”

“是,當然是了,要不然,外面那幫人怎麼會聽咱的?”魏公公實沒好氣,這種事有什麼好問的。

“既是宮裡的人,那你怎麼會有……”王月娥頓了下,咬牙道:“那個的?”

魏公公急的想翻白眼,這位良家,你可知人人都有隱私的哎,豈能隨便告訴別人聽呢。

“這是朝廷機密,恕難奉告!”魏公公腰桿一直,身為內臣的他,誓死也要捍衛皇帝臉面。

王月娥愣了下,旋即嘴角微微一翹,手下稍一用力:“你說不說!”

魏公公五官頓時再次扭曲,哀求道:“姑奶奶,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你有說不出口的苦衷,咱也有啊。不過這事跟咱能不能幫你沒半點關係,你想咱是太監這一點,肯定是沒錯的,要不然你也不會來找咱。所以,咱們就別說那些沒用的,還是商量下怎麼合作才是正經。”

王月娥將信將疑:“你真的能保證我母子平安?”

魏公公強撐著一拍胸口:“咱家言出必行!”

“你怎麼保證?”王月娥總覺不踏實。

魏公公輕笑一聲:“這個就要姑奶奶和咱合作了。”

“怎麼合作?”王月娥有些好奇。

魏公公輕咳一聲,道:“趙恆友一死,想來趙家如今做主的就是你和你那酒鬼丈夫了吧。”

王月娥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只要你那酒鬼丈夫沒意見,趙家這個主咱想你這個媳婦肯定能做得了,那樣的話,你趙家就能和咱的海事特區合作了。”

魏公公這是真想趙家這個兒媳與自家合作,趙家乃泰州第一大商人,當初他叫人去綁趙恆友,就是想逼迫對方主動合作,從而能夠影響動泰州其他的商人。

哪曾想,那趙恆友卻是個硬骨頭,仗著自己的舅舅是侯爺,死也不肯和魏公公合作,氣的魏公公叫人把他送進海獄。最後,更沒想到的是,做兒子的竟然花錢買了當老子的命。此事,純屬意外啊。

魏公公時間有限,高郵這塊,他大動干戈,把個江北商會勉強弄起來。但類似這種事卻是不能做太多,物極必反,和人做買賣,且事關海事大計,總得雙方自願的好。要不然,一個硬逼著,一個彆彆扭扭的,睡在一張床上卻分別做著不同的夢,這買賣哪能長久。

須知道,魏公公對於這海事可不單單是壟斷長江,把大江南北的海貿分一塊下來就滿足了的,而是要進行遠洋貿易,甚至遠洋殖民的。

這牽涉到的人力、物力,可謂是天文數字。

故,必須得到民間的鼎力支持。

也必須讓大明朝的商人們主動加入進來,由官帶商,由商帶民,透過龐大利益的剌激,將大明朝這艘大船拉向汪洋大海。從而再透過海外的巨利補貼國內,減輕小冰河寒流給大明朝帶來的損失。

只要內部不亂,外事,於明朝而言,真的不是事。

大明朝,也不是亡於外,而是亡於內。

如此宏偉的大計,豈能是魏公公一個人就能幹成的。

他需要人,需要數以千萬計的人。

而對於農耕社會為主的明朝而言,只有趨利的商人才能為魏公公所用。

因此,註定是合作,而不是強迫。

強迫的合作,還是強迫。

魏公公對此看的清楚,所以,他真的需要一個馬骨。

自己找上門來的趙家兒媳,給了他這個利用機會。

不想,趙家兒媳卻誤會他魏公公是要把他丈夫趙建元也解決掉,並且也預設了。

這讓魏公公心寒啊,這些個女人怎麼老想著害老公呢。

當初,客媽媽也曾有過類似提議啊。

難道咱家生來長了一付西門慶的腰子?

轉念,也能理解。

“只要你肯和咱合作,餘下的事就不用你操心。”

對付趙建元那個爛酒鬼,魏公公都不必動刀。子弒父這種事就足以壓得這個爛酒鬼繼續醉一輩子去了。

“我…相公不死,我不敢回去。”

王月娥在說這話的時候,竟是鬆開了魏公公的要害。

魏公公渾身一輕,霎那間熱淚盈眶。

斯德哥爾摩綜合徵發作,對趙家兒媳竟然生出了感激之情。

只是,還是疼啊。

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顧趙家兒媳在看自己,解開腰帶就檢視起來,這一看,臉頓時發苦:“姑奶奶,你下手真夠狠的,都腫了哎。”

“哼,要不要我給你吹吹消消腫?”王月娥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魏公公輕咳一聲,連連搖頭:“不用,不用。”說完,頓了一頓,視線又落在人肚皮上。

“你不就是想要個保證麼,嗯,這樣可好,咱收你肚中孩兒做義子如何?”

這是曲線救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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