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棠卻比詠春膽大的多。

現在的那些聲色酒吧她沒去過,還真是想去見見這大燕朝的秦樓楚館,不過她也不過想想罷了,並非真的要進去看。

她可是還記著她這容易被人識破的身份。

沈筠棠給詠春一個安撫的眼神,“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有了自家主子的保證,詠春也微微放了心。

馬車在永興侯府的玉石鋪子門前停下。

陳紹立在馬車邊,親自將沈筠棠扶了下來,詠春跟在沈筠棠身後,就進了玉石鋪子中。

永興侯府的這家玉石鋪子名叫“聚寶軒”,是個很俗氣的名字,不但賣玉石,還賣金銀首飾、擺件等。

此時別家鋪子夥計正賣力招攬來往顧客,大堂裡也都是人來人往,不一定進去的顧客都買了首飾物品,但人氣卻是不少。

只永興侯府這家“聚寶軒”人丁寥寥,夥計嫌的都要打瞌睡了。

沈筠棠進來時,夥計眼皮掃了一眼,懨懨道:“這位公子隨便看看吧,有看中的再與小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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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計說這番話時,竟然坐在給顧客休息的椅子上一動也不動。

這樣招待客人的態度當即就讓沈筠棠皺了眉頭。

陳紹頓時臉色就冷沉了下來,上前就要教訓這個不懂規矩的夥計,卻被沈筠棠一個眼神給攔了下來。

陳紹壓下心中怒意退到沈筠棠身後,攥緊了身側的配劍。

沈筠棠今天來玉石鋪子輕車簡從,只帶了陳紹和詠春兩人,再加上一名車伕,看起來就與普通富貴公子一般,在這掉塊石頭動輒就能砸死一個官員的燕京根本不算什麼,原主沈筠棠一心只讀聖賢書,根本從未關心過府中家業,所以這玉石鋪子上到掌櫃下到夥計,沒有一個人認識如今的家主沈筠棠。

夥計瞧著眼前長相溫和儒雅的少年公子,自然也就怠慢了。

沈筠棠前一刻蹙起的眉頭下一刻就舒展了,沒有夥計介紹招待,她反而自得的在玉石鋪子中逛了起來。

聚寶軒裡擺放在大堂的大件擺件都做工一般,甚少有搶眼的,好不容易有一件做工不錯的,卻因為用料太差,拉低了整體的檔次。

再走到櫃檯前,瞧櫃檯裡擺放的首飾頭面。

跟在一旁的詠春嫌棄道:“都落了一層灰了,而且都是去年的款式!”

確實如此,櫃檯裡的首飾不但樣式陳舊,而且金銀都黯淡無光,這是沒有經常保養護理的緣故。

不親眼來看還真是不知道,這玉石鋪子已經成了這般。

掌櫃到夥計恐怕都是吃空餉的!

沈筠棠走到玉石鋪子的大堂中央,將整個玉石鋪子的構造看在眼裡。

聚寶軒有三層樓,還有個後院。

一樓是讓普通顧客逛的,二樓是用來專門接待貴客,三樓是給那些達官貴人的女眷休息用的。

店裡的掌櫃和夥計平時的住所在後院。

大堂轉彎後隔開了兩間房,分別是賬房和儲物間。

沈筠棠在原地轉了一圈,對癱在椅子上打盹兒的夥計道:“夥計,你們掌櫃呢?”

夥計迷迷濛濛地睜開眼,瞅了沈筠棠一眼,“公子問我們掌櫃作甚,公子若是看上了什麼,小的能做主將東西賣給您。”

沈筠棠眼底帶了絲諷意,“哦?沒看出來小哥竟然認字還懂得記賬?”

夥計被沈筠棠這話一詐,頓時就清醒了,他沒想到就這麼遇到了一個行家,竟然知道鋪子裡賣出貨品後都是要記在賬本上等著月末合算的。

夥計終於起了身打起了精神。

他殷勤地跑到了沈筠棠的面前,“小的沒想到公子還是個行內人,小的這種身份當然不識字,要是小的識字,早就做了賬房先生了,哪裡還用在這裡跑腿。俺們掌櫃有事回家了,今日不在鋪子裡。如果公子真看上什麼東西,小的就做主賣給您,回頭自會把賬目一分不少的報給掌櫃的。”

沈筠棠心中冷笑,沒想到這個夥計還挺機智的,只是不把這機智用在正途上。

“既這樣,那好吧。”

沈筠棠走到櫃檯邊,指著櫃檯裡素色錦盒中放置的梅花形金釵。

“這支釵如何賣的?”

夥計眼珠子一轉,“公子的眼光真好,這釵可是出自我們鋪子裡的大師傅之手,現下市面上可是沒這樣的款式了呢!這梅花形的金釵不管是送與長輩亦或是心上人都是極體面的。若是公子誠心,小的只賣給公子五十兩。”

還市面上沒這樣的款式,沈筠棠聽了好笑,去年的款,今年當然沒有了。

一款普通的金釵,上面既無寶石鑲嵌也無玉石點綴,點翠絞絲的工藝更是一點也無,金釵最多不超過二兩重,難到這粗略的手工費要高達三十兩之多?

如果用同等的黃金送到金鋪裡請首飾師傅打一個這般的,恐怕手工費最多半兩銀子,說不定還要不到。

這夥計以為自己遇到了冤大頭想要搶錢吧!

沈筠棠只是笑笑,並不與夥計討價還價。

“你們這大堂中的東西都一般,難道就沒有更好的了?”

夥計一聽沈筠棠根本就不想買這金釵,登時臉上的笑意消失,臉拉了下來。

“公子連五十兩的東西都考慮,怕是二樓的東西公子就更求不得了。”

“照你這麼說,鋪子裡的好東西都在二樓?”沈筠棠說著對著身邊的詠春使了個眼色。

詠春頓時從荷包裡掏出一百兩的銀票在夥計面前搖了搖。

“如何,現在我們可否上二樓瞧瞧了?”

夥計一雙眼珠子跟著那張銀票動來動去,隨即狠狠咽了口唾沫,對沈筠棠瞬間就殷勤起來。

“可以可以,公子跟小的來。”

夥計將沈筠棠幾人帶到了二樓,進了二樓一間茶室,夥計看到茶室裡落了灰的桌椅連忙找了抹布擦了擦。

“公子請坐公子請坐。我去給公子泡茶來,公子您稍等。”

等夥計快步下了樓,沈筠棠並未聽他的話坐下來,而是緩步打量著這間茶室,陳紹突然防備的拔劍,護到沈筠棠面前,他沉聲道:“侯爺,裡面有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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