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對方一路斬殺而來，他們也只能在片面的區域抵擋，而不是一鼓作氣。
在一番殺戮之下，足足被幹掉了一半的弟子。
幸虧，何叔度趕到了。
當何叔度降臨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眼神似乎都發生了一些改變。
更為重要的是，何叔度見到這些人的時候，眼神中充滿疑惑。
從這些滄桑的眼神中，何叔度感覺到風燭殘年的影子。
一個人的相貌再如何變化，他的眼神卻騙不了什麼人。
一個人看上去再年輕，他的眼神也會暴露自己的年紀。
何叔度看著面前的五個人，大約都有六十幾歲的年紀，但眼神中卻有了太多的風霜，足以說明他們可能要超過八十歲了。
這只是一個初步的判斷，但對於這些犀利的眼神，何叔度都感覺到震撼。
年輕人的眼神中充滿純真，到了中年就會多了幾分戾氣，因為中年人的火氣永遠都在膨脹之中。
可是人到老年，眼神中會充滿睿智。
這種睿智並非善良，善良與睿智之間並不等同。
睿智的人不一定善良，而善良的人也不一定睿智。
有些東西相互聯絡，但又不是融會貫通。
睿智的人同樣也會令人恐懼。
何叔度面對這些人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
何叔度感覺這些人所經歷的一切都是自己無法想象的。
甚至於，他們所經歷的歲月都將會是古老的。
何叔度無法確定，同樣也無法判斷這些人的來路，但他會深深的感覺到，這些人很恐怖。
五大高手同時掃向何叔度，六道目光相互對視。
但是，很快席伯侯等人也悄然而至。
何叔度這邊也形成了四大高手的局勢。
“你們是什麼人？佛門之地焉能逞兇！？”何叔度冷喝一聲。
對方默不作聲，他的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一股疑惑，同樣也存在一絲絲驚訝。
“如果你們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不介意將你們這幾個老家夥全部留在這裡！”何叔度冷冷地說道。
幾個老家夥的眼神中很明顯有了一些震顫。
似乎，在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一個人可以跟他這樣說話。
何叔度眼睛微微一眯：“你們以為不說話就沒事了？”
霎時間，何叔度解下了背後的世間自在王刀。
刀鋒樸素，寒氣逼人。
無形之中所帶來的威壓，頓時驚豔了整個小禪寺的後院。
其他的一眾僧眾對何叔度也並不知情，但他們的眼神中也出現了一絲絲感激的意味，畢竟他們是來幫助自己的。
何叔度的威脅威風凜凜，無形之中竟然給這些老家夥造成了一種短暫的困局。
在困境中出現了一些裂縫，猶豫之中陷入慌亂。
老家夥或許很多年都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江湖。
江湖是需要殺戮，但並非屠殺，而是相互之間的廝殺。
現在這些老家夥只是在屠戮而已，他們無法體會真正的江湖酸楚。
何叔度的眼神迷離，他就要動手了。
佛門乃是清修之地，何叔度同樣來自佛門，他對於佛門的感情要比尋常深刻一些。
何叔度本人也想利用小禪寺這股勢力，但並不意味著他就想在小禪寺殺戮。
此番，這幾個老家夥的舉動，著實令何叔度惱火。
“你們是什麼人！？”其中一個老者終於開口。
這些老者深邃的眼神中充滿睿智，但凹陷的眼眶卻暴露了他們的年紀。
此人的話語之中也沉著冷靜，除非縱橫江湖數十載，否則很難有此番鎮定。
“驚鴻！”
馬王突然開口，只是簡單的兩個字，在如此凝重的環境中，彷彿一道清脆的銅鈴從半空中跌落，碰撞出真切的響聲。
這一絲聲響落地，眾人一愣。
甚至連說話的老者都沒有預料到竟然有人會道破他的身份。
驚鴻，八閒王之一。
何叔度頓時一瞬間就明白了。
既然此人是驚鴻，那這些老家夥的身份就更好判斷，很明顯就是太陰天口中所說的八閒王。
沒想到，他們與八閒王之間的交集竟然如此之近。
何叔度很明顯猜到太陰天想用八閒王來牽制何叔度，由此來引導何叔度與八閒王碰面。
何叔度不想上當，所以根本沒有在意太陰天所言，更不會被他的計劃所算計。
可是現在，在很多巧合之下，他還是被無形之中帶到了這個陷阱之中。
是該自己面對的，一樣也逃不掉。
天道有輪迴，冥冥之中總有天意讓你經歷一些事情，你不想經歷都不行的一些事情。
“你們就是八閒王？”何叔度冷聲問道。
八閒王，八個人，從來都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
現在只有五個人，這足以說明還有三大高手隱藏在暗處。
“你是什麼人！？”驚鴻靜靜地看著馬王：“你認識我！？”
“你不認識我，我卻認識你。”馬王淡淡地說道：“你是驚鴻，他是情深，他是樓空，他是微涼，他是無常。”
馬王將在場的五個人全部都暴出了身份，顯然他對於八閒王幾乎是瞭若指掌。
驚鴻等人一愣，除非是對他們瞭解極為密切之人，否則根本不可能對於他們隱藏數年的樣貌如此清楚，除了此人見過自己瞭解自己之外，他還要有絕對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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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記憶乃是真正的記憶當中的王者。
人在江湖，你這一輩子可以經歷很多事情，其中包括無數的風霜露宿以及江河湖海，但最終能讓你記憶深刻的也並不會太多。
一個人的記憶容量有限，它只會選擇性記憶你所認為重要的事情。
那些所經歷過的人生，事務以及路過的人，通通都會被你無情的拋棄。
這並非主觀意識上的拋棄，而是被動的就被丟棄了，無形之中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但有些人，他們過目不忘，他們的記憶力驚為天人，他們對於自己所經歷的一切都極為深刻，其中就包括人的面容。
這就是絕對記憶者。
這些人擁有超乎尋常的能力。
何叔度靜靜地看了馬王一眼，當馬王道破這些人的身份之後，彷彿從一種神奇的力量中再次陷入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