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何叔度很明顯是在調侃。
調侃南宮破，調侃棲霞山莊，調侃密宗這種不切實際的行為。
“於遊先生應該明白，稱帝之事不單單是西域一個地方的事情，其中牽扯的範圍太過龐大，最大的障礙就是中原王朝。”南宮破謹慎地說道：“如果你稱王，或許中原王朝還會有招攬之心，但你若是要稱帝，中原王朝必定不會姑息！”
何叔度點了點頭，這麼簡單的道理，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明白。
“先不說中原王朝最終的走勢，單單是西域這些王國也斷然不會同意。”南宮破嚴肅地說道：“一旦密宗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時候，西域首先會混亂起來，到時候各方王國相互混戰，哪怕密宗完成了對西域的大一統，到時候他又有幾分力量來抗衡中原王朝？”
“密宗最大的障礙應該來自夏海國吧？”何叔度好奇地問道。
“夏海國有星宿法王在，自然存在最大的威脅，但西域的勢力劃分遠非如此，更為重要的是要看佛門的態度。”南宮破沉聲說道。
何叔度一愣，隨即點了點頭，這一點他也明白。
西域最大的勢力就是佛門。
所謂的佛門，並非一方勢力，而是所有勢力的總和。
西域的信仰要比中原更為龐大，覆蓋面更為廣闊。
西域幾乎所有人都會有信仰，哪怕這些獵人都會崇敬山神，他們祈求神靈能夠保佑他們一方平安安寧。
在這諸多信仰之中，佛門乃是其中最為龐大的一支。
小禪寺則是佛門的信仰之地，或許也可以稱之為聖地。
因為他在西域的涉及面的單純性，自然江湖上也不願意直接稱呼其為武林聖地。
小禪寺的佛門信仰與中原少室山有所區別，雖然同為眾生平等，但他們的善念卻有所不同。
少室山渴望百花齊放，而小禪寺則希望根基永固。
否則，中原無論如何也不會出現一個大相國寺。
而西域，只留存一個小禪寺。
只可惜，在少室山上千年的傳承之中，同樣也會出現極個別失去理智判斷之人。
所以，才有了少室山聯手對付大相國寺的那一場浩劫。
小禪寺修行極為古樸，非常寧靜。
可是，當初何叔度聽說過這個地方。
這還是在皆聞大師座下的時候聽他提起過。
那個時候的何叔度還很小，他只能從一些隻言片語的記憶中對小禪寺做出一個大概的解釋。
皆聞大師在少室山中算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他同樣是一個可以打破規矩的人，只是礙於身份地位甚至整個門派的威嚴，有些事情他不能去做。
所以，他才會有了何叔度這樣一個弟子，而且在他想要走出少林，打破規矩的時候選擇支援他。
或許，何叔度的法號就能說明一切。
皆聞大師賜他法號——覺醒。
皆聞大師到底想讓何叔度覺醒什麼東西呢？
何叔度從未考過自己的名字會有什麼真正含義，可有些東西，越是看似簡單越就能說明一些問題。
何叔度現在反而覺得皆聞大師不會無緣無故給他取這個名字。
曾經，何叔度在孫不二的口中想要得到關於自己身世的下落，但最終卻杳無音訊。
或許，這件事情只能由少室山來解開。
如果這個世間還有人可以瞭解其中的秘辛，怕是只有少室山皆字輩大師了。
只可惜，皆字輩的大師幾乎都已經作古。
何叔度不敢奢望自己還能查到自己的身世，而且何叔度很快就要就要達到不惑之年，他的雙親如果還健在，那也要超過花甲，在這個年紀，若是普通人，怕是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
何叔度不知道當初他是如何離開自己的父母，他也不想計較到底是否是被拋棄，但他還是希望找到自己的雙親，然後盡盡孝，也算是了卻自己的最大的遺憾。
生而不養視為罪，同樣，子欲養而親不待。
皆聞大師曾經提及過，小禪寺如同一個殺手組織。
何叔度只能記住這樣一句話，一句簡單的話。
這句話看似簡單，其中內涵已經彰顯無疑。
小禪寺最大的目的並非朝聖，而是維護佛主的尊嚴。
每一代佛主的地位都是一輩子，只要你成為佛主，你就永遠都是佛主，任何人都取代不了，除非你主動讓位，或者你死了。
佛主的地位是永恆的，而且下一代佛主必須由上一代佛主指定，否則任何人都是名不正言不順。
哪怕你硬搶奪取佛主之位，那也不是正統。
小禪寺的所有人，他們如同一名殺手，因為他們會為佛主而殺人。
佛主並非佛法最為高深的那個人，因為他需要理解凡塵俗世，他需要維持佛主的威嚴和小禪寺的特殊地位。
如果他不能理解萬事萬物，不能參透這個世界生存的概念和規矩，他就無法讓佛主的威嚴長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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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小禪寺是需要殺人的，有些佛門宗派成長太過龐大，一定會遭到小禪寺的警告和報復。
西域除了小禪寺，佛門是不允許超然於其他勢力之外的。
密宗乃是近些年在花佛爺未曾有心思打理小禪寺之外成長起來的。
更何況，密宗在此之前，從未暴露過自己的野心，他們一心傳道，善心善念，如何會被人懷疑？
不僅花佛爺不會懷疑，連這些周邊的王國部落都不會懷疑。
一步錯步步錯，一步失策，步步失策。
等密宗真正成長為龐然大物之後，小禪寺也已經無法震懾到他。
甚至，他們開始著手對付花佛爺，只要能夠生擒花佛爺，佛主大位盡收囊中。
無論佛還是道，他們都需要培養一股勢力來維持自己的威嚴和統治。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佛魔永遠都是相輔相成，自然而然的存在。
“南宮莊主的意思是？”何叔度緩緩地問道。
“我們棲霞山莊想要接受花佛爺的領導，一起對付密宗！”南宮破嚴肅地說道。
“棲霞山莊不是從不過問江湖事嗎？”何叔度不解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