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北河前腳剛剛離開,遠處天邊的白色小點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就來到了這片廣場的上空。

這時才看到,這白點竟然是一隻丈許大小的仙鶴。在仙鶴的背上,盤坐了一個年逾古稀的老嫗。

這老嫗身著一套黑色長衫,頭上插著一根木簪子。

老嫗駕馭的仙鶴來到廣場上空一頓,停了下來。

在看到下方遍地的屍骸,她一雙三角眼不由一眯。隨著她手掌輕輕拍了拍,這只丈許大小的仙鶴便雙翅震動,慢慢降落了下來。

此時廣場所有的人顯然都注意到了這一幕,諸多的護衛軍露出了警惕之色,並將太上皇還有那年幼皇太子給護在了中間。

在眾人的注視下,丈許大小的仙鶴最終落在了廣場上。

看到這只巨型仙鶴,眾人吃驚不已,而當看到了在仙鶴背上盤坐的老嫗後,他們更是露出了驚駭之色。

老嫗一聲冷笑,在她看來,一群凡夫俗子就是卑微的存在。只是她職責所在,不得不來。

“剛才是誰捏碎了我通古門留下的傳信玉簡。”環顧一圈後,就聽老嫗開口道。

她的嗓音就像一面破鑼,沙啞又難聽,只是她的話彷彿具有某種無形的力量,讓在座的所有人都不敢忽視。

這一刻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誰也沒有回答。

好片刻後,人群中那位豐國的老皇帝才站出來。

此人渾身被暴雨給浸透,不過他卻看向盤坐在仙鶴背上的老嫗道:“啟稟仙長,應該是吾兒朱烈。”

天下人其實都不知道一個秘密,那就是每一國的皇帝,登基之時,都會被先皇傳授一枚玉簡。

這枚玉簡乃是修士專門留給一國之君的,其目的是當此國境內出現不正常的大範圍凡人死傷,或者遇到了某種超乎想象的敵對存在,便可捏碎玉簡,聯絡修士出馬。

除了不公山、天屍門、還有萬花宗三大宗門之外。每一股宗門勢力,都會負責數個到十餘個國都。當這些國都中出現修士插手凡人事務的情況,這些宗門勢力就會稟告三大宗門。

而豐國,正好屬於這老嫗所在的通古門管轄,那枚傳信玉簡也是由通古門留下。

七皇子在得知北河竟然是修士之後,他便立刻跑到了寢宮,將那枚玉簡找到並直接摔碎,這才引來了眼前通古門的老嫗。

“他人呢。”

豐國老皇帝回答之後,老嫗再次問到。

只是聞言,老皇帝卻露出了一抹痛心之色,而後道:“仙長,吾兒朱烈已死。”

老嫗眉頭一皺,隨即掃視一圈眼下的諸多屍體,道:“此地發生了什麼。”

“我等也不太清楚,只是知道有刺客行刺,趕來時就是眼下的樣子了。”

“刺客行刺。”老嫗臉色變得鐵青,她通古門只負責豐國是否有修士搗亂,至於有沒有刺客刺殺皇帝這種事情,她可不會管。只要不是修士出手,就算是改朝換代也跟修士無關。

如果僅僅是因為刺客行刺,就讓她大老遠跑一趟的話,那她是會生氣的。

雖然內心一股惱怒已經浮現,不過老嫗還是忍住了怒火,再次將目光看向了四周。

而後她一雙三角眼就露出微微的吃驚。

在廣場上的這些屍體,身上的盔甲破碎,身軀殘破不堪。有的胸膛被轟穿,還有的支離破碎。

要知道能成為皇庭護衛軍的人,大都是武者,而且境界還不低。能夠對這麼多的武者,造成如此嚴重傷勢的,一般人可做不到。

僅此一瞬,她就警惕大起。

只見她身形一動,從仙鶴背上掠了下來,來到了這些屍體旁,躬身仔細檢視。

隨著她的檢視,她立刻判斷出這些傷勢絕對不是武者能夠造成的,必然是有修士出手,而且恐怕還是修士中的煉體士。

老嫗圍繞著廣場上的屍體繼續檢視,而越看她越是心驚。的確是有修士對凡人出手,而且還是一種屠殺。

“仙長,在光明殿還有。”這時又聽老皇帝道。

其話音落下後,就聽老嫗道:“帶路。”

接著一行人向著光明殿行去,當來到皇宮中最大的一座宮殿,並踏入其中後,老嫗被其中堆積成山的屍體再次驚訝到了。

這些屍體中,不乏有虛境武者。只是即便是能催發罡氣罩住全身的虛境武者,肉身也破破爛爛,竟然不是那修士的一合之將。

這時老嫗突然發現了什麼,鼻翼開合嗅了嗅。

“屍氣!”隨即她大吃一驚,像是喃喃自語道:“難道是天屍門的人!”

這一刻她身形一花,從眾人面前消失。

當再度出現時,已經站在這座光明殿的上空。

矗立在半空的她,陰冷的目光四下掃視,只是夜空中卻空無一人。

老嫗一拍腰間儲物袋,在她手中就多出了一隻白色的玉圭。隨著她法力鼓動注入其中,此物表面竟然閃爍起了一道微弱的白光。

“還有法力波動殘留,看來剛走不久。”老嫗看著遠處的夜空道。

話音落下後她心神一動,遠處那只白色仙鶴便振翅而起,向著她飛來。

此獸靠近後,老嫗盤坐在了仙鶴的背上,而後不斷的將法力注入手中的玉圭,以此追蹤那位天屍門修士的蹤跡。

不多時,她就飛出了豐國皇宮,接著又從皇都高高的城牆掠過,消失在了夜空。

只是追出皇都十餘里的路程,她就看到了前方一個黑色的人影,正一路急遁。

當看到此人的背影後,老嫗眼中頓時寒光閃爍,一把拍在仙鶴的背上,仙鶴發出了一聲高亢的啼鳴,加快了速度。

北河在將養屍棺收回來後,他將姜青的屍體放了進去,並將陌都跟那萬花宗修士煉製的煉屍放在一具養屍棺中。

接著就御空疾馳,將他最快的速度施展出來。

不多時他就逃到了佈置七七天鬥陣的地方,他要將這套陣法拆下來,再立刻跑路了。

但就在這時,他身後傳來了一聲啼鳴,驀然回頭,他就看到一個白點正飛速追來,速度比起他快了不止一籌,僅此一瞬他便臉色大變。

此時他剛剛踏入一片山林當中,這地方他是專門選擇用來佈置七七天鬥陣的。

關鍵時刻北河急中生智,他向前行去,站在了七七天鬥陣數丈之外的地方,接著便駐足停下來,靜等後方那位的到來。

來人的速度比他快,逃是逃不掉的,只能硬著頭皮面對了。

在他的注視下,遠處的白點越來越大,這時他才發現這竟然是一隻丈許大小的白色仙鶴。

靠近後,白色仙鶴緩緩降落了下來,最終站在了大地上,跟北河相隔十餘丈的樣子。

看到這只仙鶴的落腳之處並非在陣法當中,北河眉頭一皺。隨即他就將目光投向了仙鶴的背上。

只見在仙鶴的背上,有一個古稀之年的老嫗盤膝而坐。

這時他面具上的奇異紋路流轉了起來,他透過這老嫗的氣場,判斷出了此人是一位凝氣期高階修士,恐怕修為直逼凝氣期九重了。

一念及此,北河心中猛地一沉。

老嫗在看到北河後,亦是將他上下打量。

只見北河身著黑色長袍,臉上帶著一張古怪的面具,從外貌上倒是無法判斷出他的身份。

而當她在北河臉上的面具上多看了一眼,老嫗竟有種心神吸扯而去的感覺。吃驚之餘她立刻咬了咬舌尖,這才清醒過來。

這時他看向北河頗為忌憚道:“這位道友,敢問是哪家修士。”

“在下一介散修,道友又是何人,為何一路跟著在下。”北河道。

聽到他自稱散修,老嫗撇了撇嘴,而後道:“老身為何一路跟著道友,難道道友心裡沒點數嗎。”

“在下還真不清楚。”北河搖頭。

“哼!”老嫗一聲冷哼,“豐國皇宮的事情,是道友做的吧。”

聞言北河沒有開口,面具下他的目光有些沉著。

“修士不可插手凡俗事務,更不能對凡人出手,這一點是我修行界的鐵律。而豐國是我通古門管轄的國都,道友在豐國皇宮大肆屠殺,未免也太不將我通古門放在眼中了。”又聽老嫗道。

“通古門”北河神色一動,他立刻想起這是一個並不算大的普通宗門。

從老嫗的話來看,這些凡人國都身後都有修士宗門在照看,若是有修士對凡人出手,這些宗門勢力就會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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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一點他在不公山內從未聽過,因此不禁有些奇怪。

而這也不怪他,三大宗門將看管凡人國都的任務,交給了這些小宗門小勢力來負責,北河不知道也正常。

“所以道友想如何。”既然躲不過,就聽北河道。

老嫗臉色一沉,北河終於承認了。

思量間她就看向北河道:“道友是天屍門的人吧。”

“嗯?”北河眉頭一皺,不知道為何這老嫗會有此一問。

而電光火石間他就反應過來,這老嫗應該是從皇宮中那些護衛軍的屍體上,尋找到了陌都出手的痕跡,在得知是一具煉屍下的殺手後,便由此懷疑他是天屍門的人。

一念及此,北河心中念頭頓時轉了起來。

眼看他沒有開口,老嫗翻手取出了一張傳音符,而後手指掐動,就要對著此物打出法決。

看到老嫗的動作後,北河眼中凌厲之色浮現,而後他豁然轉身,向著身後逃去。

“想走!”

老嫗掐訣的動作一頓,來不及激發傳音符,她身形便凌空而起,向著北河追來。

也不知道她施展的是什麼術法,身形彷彿隨風飄飛的落葉,軌跡飄忽不定但速度奇快無比。

不過就在她剛剛從仙鶴背上一躍而起,向前掠出了兩三丈的距離,逃走的北河腳步猛然一頓,霍然轉身之下,他看著老嫗咧嘴一笑,此時他手中已經多出了一杆青色陣旗,而後法力鼓動注入了其中。

“嗡!”

一張青色大網猶如憑空浮現,當即將老嫗給罩在了其中。她向前飛馳的身形,撞在了青色大網上。雖然關鍵時刻老嫗激發了一層罡氣阻擋,但她依然被一股反震之力給擊中,蕩了回來。

落在地上,老嫗一連退了三步才站穩,驀然抬頭,當看到罩住她的青色大網,老嫗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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