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戰以平局告終,不出眾人所料。以湯熱和薛十誡的身份,也不可能打生打死,接下來才是真刀真槍的對決。

“金槍門孫龍,誰來賜教?”

一名頭束銀冠的年輕人,主動接替湯熱。

看他趾高氣昂的態度,以及薛十誡等人凝重的表情,卓沐風就知道,此人的實力必定不俗。

果然,出場的黃朝暉僅僅接了對方二十五招,就被踢中了肩膀。

黃朝暉曾兩次敗給卓沐風,但第一次是因為輕敵大意,第二次則是有傷在身,真實實力並不弱。

換成剛來姑蘇城的卓沐風,也最多十招擊敗對方,可知孫龍十分棘手。

一平一敗,落不下面子的薛十誡,看向了東門躲雨。

“聽說日前,東門兄一招就敗給了某個無名小卒,真是丟了我姑蘇城武者的臉啊。”

孫龍笑眯眯地望著東門躲雨,故意打擊道。

“看劍!”

揭人不揭短,尤其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說出醜事,自尊心極強的東門躲雨,當即怒火沸騰,一劍殺向對方。

卻不知孫龍是故意激他,在長劍的連綿攻勢下,只守不攻。卓沐風一下子看出來,孫龍沒想取勝,只想盡力消耗東門躲雨。

東門躲雨氣得臉色漲紅,連劍法都失了方寸,抓住機會的孫龍,手臂一震,長槍如電光般猛刺而出。

鐺!

長槍脫手,反應不及的孫龍被打翻在地,看著對手平靜的臉龐,氣急敗壞道:“你剛才是裝的?”

“算不上裝,憑你,還沒資格讓我動氣罷了。”

東門躲雨淡淡道。

很多人看不慣這幅樣子,但也不得不承認,東門躲雨的實力在姑蘇城同輩中稱得上一流,不容小覷。

就在這時,一名滿臉橫肉,身高達到九尺的年輕人,揹著一杆比旁人粗了一圈的黑色鐵槍,緩緩走向東門躲雨。

龐大的壓力如山傾倒,令東門躲雨的呼吸都停頓了一瞬,那人每走一步,場中的空氣都像是收縮了一分。原本嘈雜的現場,都變得有些安靜下來。

“李長青!”

一些人喃喃輕念。

作為姑蘇城有名的一流門派,每年渴望加入金槍門的人自然不少,偏偏這個李長青,婉拒了金槍門主湯不熱收徒的意思,反而自立了一個鐵槍門。

更讓人大跌眼鏡的是,湯不熱不止不怪罪,反而還處處提供幫助。

短短兩年時間,李長青就從金剛二重,變成了真一重武者,境界突破之快,讓很多人暗自吃驚。

但李長青最驚人的,還是他對槍法的超凡領悟力。一年時間,就將二星槍法練到了逼近化境的層次,打破了金槍門有史以來的記錄。

所以儘管名義上,李長青不是金槍門的人,但誰都知道,他算是湯不熱的半個弟子。

“不準備認輸嗎?”

李長青看著東門躲雨,嗓音低沉。

作為泰禾派首席弟子,東門躲雨當然不肯示弱,更想藉此機會,一雪被卓沐風擊敗的恥辱,甕聲甕氣道:“誰輸誰贏,打過才知道。”

呼!

粗.大的長槍說來就來。

鐺鐺鐺……

二人境界相當,但每一次碰撞,東門躲雨都會後移幾分,內力上吃了小虧,對於招式的理解同樣弱了半籌,二十招過後,便毫無懸念地落在下風。

第三十招。

李長青甩動長槍,劈出一連串扇形槍影,東門躲雨的長劍剛與之碰撞,立刻虎口一麻,連人帶劍向後摔了出去。

譁!

在場眾人,俱忍不住為李長青碾壓級的實力而吃驚。尤其發現,東門躲雨的劍上出現了豁口,更是暗暗吸氣。

一般走力量路子的人,招式運用都不會很靈活,偏偏李長青兼而有之,這導致他在同階之中,有著無與倫比的優勢。

莊園湖邊的一處三層閣樓內,正有三個人憑窗而立,將這一切看在眼裡。

“鐵槍門的李長青,確實挺厲害的。”

這是一名藍衣年輕人,頭束同色藍巾,面容白皙而清秀,笑起來給人溫雅如玉的感覺,

“泰禾派沒有人能與之對抗,我們再不出面阻止,只怕下一次泰禾派就不會來了。”

回應藍衣少年的,乃是另一位頂著泡麵頭的男子,他比藍衣少年高了半個頭,長相頗為英俊。

話說完,兩位男子都看向中間的女子,就算看了無數次,二人依舊有種難掩的驚豔。

此女身穿紅衣,並不比藍衣少年矮多少,肌膚如玉如脂,吹彈可破,臉型介於瓜子臉與鵝蛋臉之間,眼眸竟是褐色的。

她豐潤嫣紅的嘴唇輕輕抿起,又鬆開,僅這一細微的表情變化,就如同突然綻放的花蕊,令整間房子都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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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落雁譜十大美人之一,紅玉妖芍巫媛媛。

“如果連這點氣都受不了,泰禾派的年輕一輩也不過如此,我想不通,他們連續兩年慘敗,就不想點辦法嗎?”

巫媛媛的聲音帶著磁性,好像無形的電流,幸虧身旁二人都聽了無數次,否則非要半邊酥麻不可。

泡麵頭男子苦笑不已。

你大小姐壓根不知道人家的難處。想點辦法?資質不如人,資源又差不多,還比你努力,換你你能怎麼辦?

像李長青這種資質的外援,可並不好找啊。

“算了,金槍門也確實有些過分,長此以往,會帶壞衛道盟的風氣。”

話說完,再不看遠處的圓臺,巫媛媛轉身往樓下走去。

……

“李師兄威武!”

“泰禾派第一弟子,我看不過如此。”

“泰禾派,從上到下,樣樣不如我金槍門,拿什麼和我們爭,自不量力。”

就像準備好的一樣,東門躲雨剛落敗,金槍門弟子立刻大聲嘲諷起來,形成實質的壓力,湧向泰禾派這邊。

敵方的聲浪,混合著四周眾人晦暗不明的眼神,都讓薛十誡臉色鐵青。諸如李豔玲,黃朝暉等人,同樣表情難看,偏偏無從反駁。

算上這次,已經是三次了。

三次都敗給金槍門,對他們的打擊可想而知,甚至任由影響擴散,還會降低泰禾派在江湖中的地位。

巨大的壓力和無助之下,薛十誡忽然瞥見了身旁不遠處的身影。

這一刻的他,甚至忘記了與對方的私怨,只希望對方能替自己出一口氣,低聲懇求道:“卓兄,拜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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