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直到現在,岳飛都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過,而張憲、岳雲也被獨自關押,其審問的人也不一樣,審張憲的人乃是張俊。

監獄中,這幾日裡張憲每日都飽受一頓毒打,而張俊卻是一句話都不說,似乎只是在打他發洩。這日正午,張俊再次來到獄中,見得張憲,只是淡淡說道:“張憲,你就招了吧!”

張憲被打得體無完膚,他忽然間抬起頭來,吐出一口血沫子,大笑一聲,又不住的咳嗽起來,神色雖然幾乎枯萎,但一雙眼睛卻是堅毅明亮。

“我實在不知道你們要我招認什麼,張俊,你這個奸賊!”張憲的身子向前一傾,身上的鐵鏈子頓然響起來,一瞬間,整個牢房裡面都是鏗鏘之聲。

張俊淡淡一笑,道:“要你招供什麼,難道心裡面沒半點數?早在岳飛準備北伐之時,你們便已經有了謀反的計劃,是嗎?”

張憲聞言,眼珠子忽然凸起來,整個人顯得更為激動:“賊子······你們這些禍國殃民的賊子,嶽元帥忠君愛國,豈能容你們這些宵小汙衊?”

張俊聞言,不由大怒:“你該知道,岳飛、岳雲都已經被抓進來大理寺的大牢之中,此生斷然沒有出來可能,到這時候,若是你識時務,還有一條活路!”

“呸!”張憲朝著張俊吐了一口血沫子,大聲叫道:“就算是你殺了我,也不會誣陷嶽元帥的!”

張俊氣得七竅生煙,鞭子揮動,一連續的打在張憲身上,血肉橫飛,可是張憲卻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見此情景,張俊更為憤怒,他在想:“為什麼這般有節氣的人不是我?為什麼我是那個貪財忘義的小人?”

如張俊這種人,往往在這個時候,最不屑的,看不起的是有底線、能堅守信念的人,可是最讓他們痛恨的,為什麼那個堅守底線的,堅守信念的人卻不是自己。

在這人世間,人的能力有強有弱,但卻是不妨礙一個人成為為國為民的大俠,但這個時候,總會有人站出來嗤笑那些能力不足的人,說他們只是嘴皮子厲害,沒什麼本事,說他們是傻子,明明沒本事,卻還在堅持。

其實當這些人說出這些不屑的話語時,其心裡的卑微、憤怒、不甘等等,已經全都一一顯現出來了,那難看的嘴臉,只是他們自己看不到而已。

張俊沒法子從張憲這裡入手,又被弄得一肚子氣,轉身出來牢房,便往城中一家酒樓走來。進入酒樓,上到二樓上的包廂裡面,只見得秦檜正在飲酒。

“相爺,無法撬開張憲的嘴,他對岳飛的忠誠,實在是······”張俊沒法子說下去,不由低著頭,眼中有的,盡是慚愧之色,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退路,只能硬著頭皮,跟著秦檜一路走到黑。

秦檜淡淡一笑:“既然張憲不識好歹,那咱們可以改變一下策略,對了,這個突破口可以選擇其他人,畢竟岳飛手下的大將,也不只有張憲一人,不是嗎?”

張俊聞言,不由顫慄了一下,回頭看去,只見得一個身材魁梧,年紀四旬多的男子走了進來。這男子張俊認識,乃是岳家軍中前軍副統制王俊。

張俊背脊不由發涼,王俊可是岳家軍中的老將領,而且向來與岳飛關係不錯,他怎麼會叛變了呢?

“末將王俊,見過相爺、張大人!”王俊神色淡然。

“將你的計策說給張大人聽,讓他明白過來,這做事情得多轉圜一下,而不是認死理的!”秦檜淡淡說道。

王俊顯得很是卑微,他將一封書信遞上去,道:“張大人看看這封書信!”

張俊滿眼疑惑結果書信,上面的內容大體上是岳飛欲要造反,傳書各部將,而那筆跡,赫然正是岳飛的。張俊再次背脊發涼,他知曉這筆跡,肯定是王俊模仿的,當下他道:“不成,模仿的永遠是模仿的,眼下朝中還有韓世忠在為岳飛鳴冤,這書信是經不住查的!”

“這······”王俊聞言,一時間卻是沒了主意,秦檜眉頭微微皺起,他明白張浚說的事實。

張俊先前沒有說自己的計劃,那只是因為不忍心說,心裡還有幾分憂鬱,但到這個時候,王俊這等岳家軍中的老將都背叛岳飛了,那他還不展現一下自己的實力,肯定會被秦檜一腳踢開。

“其實我有一個計策更好!”張俊說道。

秦檜道:“張大人且說來!”

張俊道:“咱們可以反過來,說張憲欲要造反,寫信給岳飛之子嶽雲,被軍中之人舉發,而岳飛作為嶽雲之父,那當然會受到牽連,畢竟造反是大罪,岳飛肯定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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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人好計策,這和岳飛傳書軍中將領不同,畢竟岳飛是三軍主帥,要傳書,他手下每一個信得過的將領都會有,如此一來,不論模仿得有多像,書信多了,便容易露出破綻,另外,既然是岳飛的愛將,肯定會竭力為他開脫,死不承認書信之事,呼聲多了,聖上肯定會察覺,反過來令其受到牽連,才是一出好計策啊!”唐劍拍手說道。

唐劍乃是秦檜最信任的軍師,他這一開口,便將張俊的計謀關鍵之處給點明。其實這個計策,他也是想到的,但眼下他表現得夠多了,若不是關鍵時候,他是不會出謀劃策的,畢竟秦檜的手下,可不止是有他這一個謀者,如付倫之輩,如何甘心?

張俊淡淡一笑:“哪裡,只是隨意一說而已!”

唐劍笑道:“而且最為關鍵的,是這封書信咱們完全可以不用去模仿誰的筆跡,只是說有便可以!至於張憲、岳雲承不承認,那關係都不大!”

秦檜微笑點頭:“不錯,張憲、岳雲承不承認,這都不是關鍵,最關鍵的是,他們已經有了與岳飛造反的心!”

唐劍聞言,也是一笑,這種莫須有的東西,在他們這裡成為證據並不是什麼難事,再有,其他的證據,他們也能自己造出來,多弄幾個,再以這造反的名聲蓋上去,趙構如何偏袒岳飛,肯定都會忌憚,那岳飛也只有死路一條了。當然,最為重要的,是岳飛有過不尊聖旨的記錄,趙構聽得造反二字,塊肯定會坐不住。

至於岳飛是不是真的要造反,那倒是不重要了,一切,都只是要岳飛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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