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不太平！”
這是尚揚來杞縣路上一直想的問題，他很清楚，一個家裡的兩個孩子，兩碗水還沒辦法端平，更何況是這樣的世家大族，天平只要傾斜一點，就會產生巨大溝壑。
這樣想倒不是要過分研究王家的事。
尚揚經常說：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他就很有自知之明，王家能稱之為國內頂尖家族，財富、人脈、影響力已經可以說是無孔不入，在任何行業、任何領域，都有一定話語權，這麼多年來打他們家如意算盤的人一定不少，但是都沒成功，實力可見一斑。
不想死翹翹，還是離遠點。
他之所以這麼想，還是“凌雪”的問題，其實打完之後就後悔了，除了是女人之外，這個地方太有歧義。
就像當下所說的：所謂成長就是，小時候被打屁股會哭，現在被打屁股會…
下手不可謂不重，要是被丈夫看到，一定會問誰打的，造成對方家庭矛盾。
“以他倆的的夫妻感情，今天不能發生什麼吧？”
仔細回想凌雪對王宇澤的態度，他們感情應該不好，也就是說，凌雪應該不能讓王宇澤看到她的屁股膽子…
“王峰…”
尚揚嘴裡也念出這個名字，想著如果凌雪緊追不捨，真把被打屁股的事放在心上，自己能不能找王峰尋求幫助？
想了很多，也思考了很多。
最後甚至想到，當時王宇澤看沒看自己打他老婆屁股，還找個角度看了看，得出結論是，除非有火眼金睛，否則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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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踏實一些。
王宇澤的報復，一定要比凌雪更為直白，沒有最好。
下午在度假村裡休息一會兒，杞縣據說是以前一位鐵帽子王的避暑之地，不得不承認，環境確實很好，山清水秀。
醒來之後也沒有出門，站在窗邊像是貓一樣凝望外面的世界，有很多外地來祝壽的人已經趕來，車輛在度假村裡絡繹不絕，隨便叫出來一個人都是上過報紙、上過專訪，剩下的陌生面孔，也是傳說中潛在水面以下的大鱷。
其實今天到場的只是一部分人，更多的人是抵達京城，在京城下榻，明天壽宴開始之前再趕過來，畢竟杞縣環境再好也脫離了城市，容納程度有限。
直到下午五點鐘。
尚揚才去敲響趙素仙的房門，需要吃飯。
王家為提前抵達的人準備了晚餐，不過並不是統一的，是自助餐，什麼時候都可以來，什麼時候都可以走，也沒有刻意安排餐桌，隨便怎麼坐…
度假村裡沒有太高的樓，都是三層。
餐廳位於一層，雖說相比較五星級大酒店有些簡陋，可貴在吃原汁原味，這裡的任何食物保證村綠色，無汙染。
“尚老弟，趙阿姨…”
王宇澤在餐廳門口接待客人，看到尚揚和趙素仙加快幾步迎過來：“剛才還想著沒看到你們吃飯，準備讓人去叫一下，這就過來了…”
說實話。
別看他是王家的長孫，尚揚打心眼裡還是很鄙視，他認為男人應該有男人的樣子，女人應該有女人的溫柔，下面帶把的大老爺們，竟然被老婆呼來喝去，有些懦弱。
“這裡環境非常不錯，山清水秀，空氣也很好…”
趙素仙微笑回應。
“度假聖地，壽宴結束之後可以在這裡度假，有山林之幽，還是很能陶冶情操的…”王宇澤說著：“這邊請…”
做出個請的手勢。
“謝謝…”
趙素仙微微點頭，走到一邊準備拿飯拿菜。
尚揚走在旁邊，與王宇澤簡單交談兩句，後者還對救她老婆一命的事情千恩萬謝，尚揚仍然說小事不足掛齒。
王宇澤還需要接待別人，自然不能過來。
不過在這裡看到他，讓尚揚心裡更加踏實，因為對自己的力度很有把握，沒有半天時間，屁股上的手指印絕對下不去，他在這裡就沒時間看凌雪了…
“發沒發現什麼？”
趙素仙坐下之後緩緩開口，她拿的食物不多，除了幾隻蝦之外，多數都是青菜，女人，都不會不顧及自己身材…
“應該沒有！”
尚揚坐在她對面，如果王宇澤發現什麼，絕對不會是剛才的態度。
趙素仙錯愕半晌，隨後知道尚揚理解錯了，又道：“我是說讓你看周圍，有沒有什麼發現？”
尚揚尷尬的臉紅了紅。
抬起頭不經意的打量四周。
餐廳就是公共餐廳，就連座椅都是四個在一起配一張桌子，塑膠的，與學校食堂的沒什麼區別，面積大約在二百多平方，活脫脫一個大食堂。
他知道仙兒姐問的絕對不是這個。
看到坐在遠處的幾個人，小聲道：“你是說最角落的那桌？有點印象，貌似是做服裝的，幾十年前的體育冠軍，前兩年還引領過一段時間潮流，國潮…國貨之光…”
尚揚對這點印象不深，卻還是有的。
有一段時間住在李擎蒼家，李念每天早上讓他跑步，給他買了件衣服，胸口上就印有兩個字“華夏”
衣服就是坐在最角落那桌做的。
趙素仙手上不動，繼續不緊不慢的吃著，把嘴裡的食物都咽下去，緩緩道：“繼續看…”
尚揚沒問，重新抬起頭。
門口位置，王宇澤還在與人攀談著，迎來送往，整個餐廳內大約有二十幾人，分了幾張桌子，大家都在一邊吃飯，一邊小聲交流著，聲音僅限於本桌。
他仔細看了看，又認出一位重工的老總、一位最近名聲很大做手機的，除此之外，其他人都沒認出來。
“看門口！”
趙素仙嘴裡又飄出三個字。
尚揚聞言。
眼睛開始若有若無打量門口位置，只有王宇澤，剩下就是進來或者出去的人，除此之外沒有其他。
難道這個簡陋的地方，還能掛著白家喜歡的名貴字畫？
看到又進來一人，與王宇澤攀談兩句之後，拿起托盤夾著菜，向一桌走去。
目光跟隨著這人，來到最角落的桌子…
收回目光，看到門口又進來兩個人，程式不變，拿起來坐到另一桌，桌子只能坐四個人，他們就坐在相鄰的桌子…
嚴肅道：“從咱們進來開始，所有餐桌都有人員增加，唯獨咱們這桌沒有！”
趙素仙欣慰的笑了。
“人脈，沒有人認識咱們母子是誰，也不會有人主動過來攀談，最近有人在朋友圈裡發了一句話，南方是人幫人，北方是人搞人，這句話不貼切，但如果把所有資料收集起來，做權重處理，就會發現這句話還是很有道理…”
“北方喝酒，談感情，感情容易破裂”
“南方喝茶，談生意，生意永遠延續…”
沒聽仙兒姐說，還沒有多大感想，可聽她說完，猶如撥雲見日，與周圍相比，自己這座確實太荒涼了點，哪怕白雲天來參加壽宴，貌似也不會與自己坐一桌…
仙姐已經吃好，放下筷子道：“多交朋友少樹敵，否則吃飯都很荒涼，不是很悲哀？”
尚揚見她笑吟吟的樣子，心裡承認。
嘴上卻倔強道：“不就是打兩下屁股嘛，凌雪可能都忘了，你還念念不忘…”
或許她在告訴自己，今天的做法還是衝動了。
趙素仙懶得跟他爭辯，話，點到為止就好。
一頓飯吃的不鹹不淡。
倒是臨走時尚揚重重的看了眼餐廳內的場面，人數大約在三十人左右，卻沒有一個人或兩個人一張桌子的，都是三五個聚在一起，或者乾脆兩張桌子拼在一起，近十個人在交流，有一些已經吃好的，也沒有離開…
他又看了眼自己的位置。
貌似剛才與仙姐坐在這裡格格不入，很突兀，像是一個圈子以外的人。
“如果把此類情況換到北方怎麼樣？”
“如果自己是王金山怎麼樣？”
他收回目光走出餐廳，天已經黑了。
望著度假村河邊的路燈，如果自己是王金山，他們即使不認識，也會藉機過來攀談，如果是在北方…他們至少來打個招呼。
“你好，請問您二位是趙素仙女士，尚揚先生？”
正對面走過來一位年輕人，穿著中山裝，有些像王家請來的安保。
“請問有什麼事？”
趙素仙面色如水問道。
“有人請，二位請跟我來…”
這年輕人不容分說，抬起手做出請的手勢，倒有些命令。
尚揚閃過一絲不快，你請我就得去？
開口問道：“是誰，叫什麼？”
“去了就知道，請…”
他說話間，把腰微微彎下去一些。
“去看看吧…”
趙素仙見尚揚還有疑問，主動回應。
無論是誰，見見就知道了，杞縣很大，包下來的度假村不大，一共十幾棟建築而已。
“這邊…”
年輕人聽到趙素仙回應，率先在前面帶路。
度假村中間是人工湖，所有建築都圍繞在湖邊，不過年輕人一直在湖邊的路上走動，沒有轉頭要走進建築物的趨勢…
倒是要穿過建築物，向側面的山上走去。
山也是度假村範圍，有臺階，山上散養著小雞，只是在夜晚，路兩邊的低矮路燈，實在沒辦法把整座山照亮。
這裡看起來。
神秘、陰森…
“要去哪…”
剛剛走到山坡上十幾米，尚揚一把抓住趙素仙胳膊，站住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