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爵聽到尚揚這番言論險些氣吐血,什麼叫我要跟你在衚衕裡飆車?如果知道你今天要開會,我會主動往槍口上撞?

這些人的反應在他意料之外,今天所有事情也都在意料之外。

他不能接受,沒辦法接受。

跪下磕頭是為了更毒辣的計劃,一次性把剛才丟的臉全都找回來,而現在賭局又輸掉,是他完全不能接受,跪在景區門口唱征服是什麼概念?對他而言不亞於尚揚與小賤睡了一夜的震撼力。

恍惚過後眼中突然一亮,陰笑道:“如果我沒記錯,你是要把景區各個專案給拆開,承包之後轉包,而眼前這些資金,也是他們要承包的保證金對吧?”

“沒錯!”

尚揚並不否認。

事到如今,他的所有計劃也就沒必要藏著掖著,說起來還真要感謝王熙爵,要不是他等不及,讓那些人去溫泉山莊鬧事,就不會給馮玄因打電話,馮玄因也不會見縫插針的說是吳蘭協同。

當天晚上,尚揚幾乎是想了一夜。

如果景區沒承包,他或許想都不會想,可承包了,並且是論功行賞,就更沒可能送回去,吳蘭多少年前就在想加入王皇後的俱樂部,這點他聽丁小年說過。

所以吳蘭出手,無非就是兩點。

一是人、二是錢!

遊客吸引的是全省乃至北方範圍,任何人都沒辦法切斷。

人,趙本忠有。

錢,只能自己想辦法,貸款、拆借都不現實,沒有任何抵押,那麼最好的辦法就只剩下一條,讓別人有利可圖,讓他們把錢送給自己…轉包,把多數盈利專案都轉包出去,收取他們的資金,為了避免與現有公司賬戶重複,賬目無法分清,產生不必要麻煩,最好途徑就是現金…

所以今天上午他站在視窗時,見到下面聚眾鬧事,公司管理層集體罷工,吳蘭公開表態不再拆借資金。

打了兩個電話,一個是讓趙本忠帶人來接手局面。

另一個是:給疤瘌以及這些有承包意向的人,告訴他們確定要轉包。

很不巧,王熙爵偏偏要利用這兩點做文章。

“吳總!”

王熙爵恢復一些神氣,嚴肅道:“你把旅遊景區承包給尚揚,是要讓他經營,可他現在卻把景區轉包給別人,是不是違反了合同?如果違反,我想你你身為董事長,有資格代表集團勒令停止這種行為!”

一旦停止,尚揚就沒錢了。

吳蘭怔怔的看著他,不開口。

“有沒有權!”

王熙爵聲音大了幾度,狠狠質問。

吳蘭恍惚的點點頭,隨後又搖搖頭,顫抖道:“籤合同的時候,關係比較密切,一切都按照最寬鬆的政策,誰能想到有今天…我…我沒有權!”

這番話落在王熙爵心裡,不亞於驚雷,他身體一顫,死死的盯著吳蘭。

一秒…

兩秒…

三秒…

“王總,你要履行賭注了,這麼多人見證,不會耍賴吧,剛才可是你義正言辭的說,男人要信守承諾”

尚揚不急不躁的補充。

這些話確實是王熙爵親口說出來。

這一刻,王熙爵精神徹底渙散了,沒有

任何辦法,感受著幾百號目光,像是幾百把刀子,一同插在自己身上,凌亂、崩潰,失常…

“啪”

他瞬間抬起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扇在吳蘭身上,隨後整個人瘋了一般衝上去,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手薅住吳蘭頭髮,另一只手揮拳向上砸,撕心裂肺罵道:“你個臭婊子,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婊子,說你奶奶銀行賬戶,今天我先弄死你!”

吳蘭不說知道尚揚銀行裡有多少資金。

尚揚確實沒辦法抓住畫餅。

“嘭”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王熙爵已經把吳蘭放倒,騎在吳蘭身上左右開弓,下手確實不留情,打的啪啪作響,吳蘭頭髮被薅的向雞窩,只能雙手抱住頭部,但也有幾分骨氣,倔強罵道:“我就說今天不來,是你要來,來了還打賭,也告訴你別小看他,該!”

“譁啦啦…”

所有人都站起來,看向主席臺。

“還犟、還犟,我打死你!”

王熙爵動作幅度更誇張,看樣子真要當場給她弄死。

“唰”

尚揚終於上前,抬起手,牢牢抓住王熙爵揮舞的手腕。

“滾,我今天必須弄死她!”

尚揚手上力度要大他太多太多,強夯的力度是他根本無法繼續,蔑視的盯著道:“王總,不要以為你繼續發瘋,我也會情緒失控,好歹我也是上過高中得人,知道什麼叫波瀾不驚,你想因為自己最低劣的手段引起群情激憤?讓別人控制不住情緒,衝上來把你打個半死,從而躲過今天的賭約?我告訴你,你錯了,大錯得錯…這世界上,活著永遠比死難,景區門口,你跪著也得跪,不跪也得跪!”

說到最後,震徹四野,其中不只是有今天的憤怒,還有孤兒寡母這二十多年來的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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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爵聞言氣勢陡然消失。

驚恐的轉過頭看著這傢伙。

他確實打算用“打女人”讓人不恥的行為,引起所有人憤怒,只要自己不死,還算保留臉面,可現在全被尚揚看透,不留餘地的看透!

全身止不住的開始顫抖。

“起來!”

尚揚手上陡然發力,在眾目睽睽之下,硬生生給他薅起來,隨後,抬手摟住王熙爵脖子,再次發力,用腋下夾著他脖子,轉過身,大跨步的想主席臺走去。

王熙爵撅著屁股,奮力想掙脫,可一起都是徒勞。

“你給我鬆開,送開!”

他雙拳使出吃奶的勁擊打尚揚肚子,奈何他的力量對於專業拳擊手來說,無傷大雅。

“咯吱…”

短短幾十秒後,尚揚已經夾著他走出禮堂。

“譁啦啦”

所有人這才緩過神,跟在後面,從狹小的門口衝出去。

出了大樓。

門外倒春寒的冷風迎面而來,尚揚臉上的表情也像是凝固了一般,沒有任何波動,眼中只是望著瀝青路面的盡頭,一往無前的大跨步。

“你鬆開我,服了,真服了…求求你鬆開我!”

王熙爵嘴裡嚎叫著,他想著不走,雙膝放在地面上,加大摩擦力,可令他絕望的是,即使這樣,尚揚還是能拖著他向前,就連速度都沒放慢。

在兩人不到十米的後方。

這些人已經把路面填滿,黑壓壓一片,全都盯著眼前的兩人,跟著他們的速度,一步步向前。

“咱倆沒完…你麻辣隔壁,沒完,我求求你!”

他已經語無倫次。

短短五分鐘,走到景區正門口。

“嘭”

尚揚把他扔到地上,後者全身癱軟,已經沒辦法站起來。

跟在後方的人腳步也停下,鴉雀無聲的看著。

“唱!”

尚揚簡潔開口。

他有理智,可理智告訴他此時必須要瘋狂!

自己摘了全市最美的一朵花,已經是全民公敵,那麼必須藉此機會表現出自己的脾氣,這世界上有人常常欺負傻子、有人願意招惹瘋子、還有人不顧一切的敢孤注一擲與人以命相搏。

但有一種人絕對沒人願意招惹:精神病!

尚揚讓王皇後的親哥哥跪下唱征服,就是精神病。

“王總不好意思開口,大家給鼓鼓掌,加加油!”

尚揚毫無感情的開口。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李念和唐悠悠,對今天的大起大落已經麻木了,望著前方,下意識的抬起雙手。

“啪啪”

兩人帶頭,有人附和。

眨眼間變得掌聲雷動。

聲音震得天上雲彩都悄悄散開。

“湊!”

尚揚見他還不動,雙手抓著他兩條胳膊,像是抬一具行屍走肉,給抬起來一些,又給放下,使他雙膝準確無誤砸到地面。

王熙爵確實跪著了,但眼裡渾濁,毫無精神,只是呆呆的望著地面。

等了十幾秒鐘。

“王總,相信你聽過一句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尚揚也不惱火,緩緩道:“三秒鐘之內再不開口,我就按照你的辦法,前面有二百多人看著,你能豁出去,我也能豁得出去,當著這些人的面,玩你!”

說著,一手抓在腰帶上。

“搭拉”

腰帶的響聲就是來自地獄的呼喚。

讓王熙爵渙散的眼神恢復身材,轉過頭,極其哀怨的看著尚揚:“你為什麼能這麼畜生?比他還要不是人!”

所謂的他,自然指的是尚五爺。

“唰!”

尚揚懶得跟他廢話,抬手把拉鍊解開,順勢要把褲子脫下來,這個世界上有一句話說的非常有道理:不是路不平,只是你不行。

男人站著能立起來,躺下還能立起來,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你別動,我唱,我唱!”

王熙爵咬咬牙,眼裡淚水打轉,看著前方幾百張面孔,委屈道:“就這樣被你征服,放棄了所有…噗!”

剛剛唱出一句,一口鮮血順嘴噴出來,呈一條弧線,濺射到地上。

就往他的眼球轉了轉,眼皮向下掉。

身體都向下掉。

“嘭…”

砸到地面,昏死過去。

而尚揚,緩緩提上褲子,仰望著遠處已經要沒過山頭的夕陽,紅燦燦,無限好,近黃昏…

喃喃道:“這個季節,天黑的還是比較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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