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目光之中,賈逢春一步步上前,走到尚揚身邊,小聲猙獰道:“我給你機會,現在,立刻把資金撤回,並且償還之前所有貸款,如若不然,你會非常慘!”

聲音不大,僅限兩個人能聽見。

目前唯一可能翻盤的點,還是尚揚,所有人都在放賈家的血,應對辦法只能得到更多的血緣補充,尚揚償還欠款,克拉克不償還他的,這樣自己就能得到雙倍資金,至少可以先緩一口氣。

“可能麼?”

尚揚也盯著他,字字珠璣道:“人生的機會本就不多,賈總,如果我沒有做這一切,你可能放過我?打蛇打七寸,我捏到你的七寸,怎麼可能鬆開?”

話已經挑明,也就沒必要藏著掖著。

賈逢春不在乎從四面八方傳來的迷茫目光,當下必須要把尚揚制服,又威脅道:“虎毒不食子,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尚揚,我是在給你機會,不要認為是在哀求!”

顯然,說的是齊迎雪母子二人,如果尚揚不就範,就要痛下殺手。

擔心尚揚聽不懂,又提醒道:“你應該發現,之前無論去到哪,壽伯都會跟在身邊,今天並不在…”

壽伯確實不在,賈逢春從別墅出來前往酒店找尚揚的時候,就被留在別墅裡。

“賈總,你比我還小人”

尚揚目光變的尖銳,他很清楚,作為當下賈家除了賈逢春意外的二號人物留在齊迎雪身邊,說明他早就想到要對齊迎雪動手,無論今天是否成功,結果都不會改變,更何況連孩子都不放過,不是小人是什麼?

“還不還?”

賈逢春沒有回應,更加直白問道。

“呵呵…”

尚揚臉上突然泛起一絲笑容,沒說還、也沒說不還,盯著他向後倒退兩步,走到臺邊:“我現在去接她們母子二人!”

說完,轉過身走下臺,大步流星向前,沒有絲毫遲疑,從人群讓開的路走過,走出門口。

眾人聽到的只是“接她們母子二人”知道是去接齊迎雪,但並不知道他們之前的對話都在說什麼,所有人還是看著賈逢春,沒有表態,也不知道該怎麼表態。

“賈”

克拉克汗如雨下,心亂如麻,今夜風起雲湧的局勢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是活到目前為止,最為波盪起伏的一天,更恐怖的是,直到現在還沒搞清楚什麼情況。

又如剛才一般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一定要說實話,咱們是朋友,最親密的朋友,我有知情權,你一定要告訴!”

賈逢春望著尚揚離開的背影,直到徹底消失在眼中,確定不可能再回來,這才收回目光,事情發展到現在這種程度,慌沒用、怕也沒用,如果什麼都不做,只能眼睜睜看著賈家一點點凋零,但自己,絕對不允許這樣情況發生。

“等天亮!”

他簡潔回應三個字,隨後迅速走下臺,沿著尚揚剛剛走過的路線走出門。

“呼啦啦”

在見到他離開的一瞬間,大廳內登時如千萬只蒼蠅同時起飛,嗡嗡作響,議論聲四起,或是為難、或是擔憂、或是害怕、或是心神動搖,沒有一個人對當下的局勢報以樂觀態度…

“這…這…”

臺上的克拉克父子三人,此時顯得格外孤寂,今夜來這裡是要光芒網站、享受所有人掌聲與讚美的,做夢都沒想過,會是這樣局面,手足無措。

他們看了半天,終於發現臺下正中央王宇澤還在,坐在輪椅上,臉色蒼白、神情頹廢,呆滯的笑著…

王宇澤好似感受到他們的目光,緩緩抬頭,看在父子三人的臉上,他的笑並不是因為賈逢春的烽火狼煙,也不是因為尚揚的步步為營,而是突然間發現,在尚揚和賈逢春對局的大戲中,自己扮演著一個隨時隨地犧牲的角色。

當初在京城郊區度假村,看到他們兩人來找自己,他們兩人為了自己“爭風吃醋”自己心裡也閃過豪情萬丈,也想過指點江山。

可怎麼就變成了一個棋子?

即使不能陪著他們任意一方君臨天下,也應該欣賞綿綿風景,可最後,自己可有可無。

他緩緩道:“我們都一樣,不過是他們的棋子而已,用了,拿來,不用了,一腳踢開,千萬別把自己看得太重…”

“啊?”

三人同時一愣。

充滿榮譽的米蘭德家族,怎麼可能是棋子?他們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與此同時。

莊園外的車裡,賈逢春陰沉著臉,聽到下面彙報,銀行還在有天量資金快速流入,心臟開始一點點向下沉,他們的目的不過是往駱駝身上壓稻草,要把自己給壓倒,可自己哪有那麼容易倒下?

尚揚的身份由自己的對手,變成這些散兵遊勇的領導者,那麼自己就要槍打出頭鳥,讓所有人看看得罪自己的下場!

拿起電話,撥出壽伯號碼。

“家主!”

壽伯還在別墅裡,作為賈家最核心的人物,同樣知道所有事情,之前所作出的一系列動作表情,不過是不能給任何人找出端倪的機會,至於在齊迎雪面前的流淚,也不過是讓她相信沒有人知道而已。

“尚揚有動作麼?”

賈逢春問道。

“沒有!”

壽伯堅定回應,所謂的尚揚的動作,並不是本身,而是他身邊的人:“李莽還在永城養傷,一直在視線之中,李龍還在新門,也一直在視線之中,即使他從新門趕過來,也無法進入牛城,已經讓人在路上堵住”

“至於風門村的那些人,也都在村子裡,並沒有搬進別墅,拿錢走的那些人,行蹤軌跡也都確定,距離牛城很遠,也不可能趕過來”

“所以目前只有尚揚自己在牛城!”

尚揚最信任的無非就是兩名悍將和風門村村民,除了他們,也沒有人能從牛城套的出去。

“只有自己!”

賈逢春重複一聲,臉色愈發陰沉,很想不通只有一個人在自己的地盤上,又是誰給的他勇氣狂妄,還要從牛城救走齊迎雪母子。

現在自己要的,不僅是把母子留在牛城,就連尚揚也沒必要走了。

自古以來:槍打出頭鳥!

他向後一靠,緩緩閉上眼:“先把齊迎雪控制住,找她攤牌,如果不出意外,尚揚在十五分鍾之內就會抵達別墅,要當著他的面,一點點…蹂躪!”

“好!”

壽伯沒有任何猶豫點頭,他是一

個把家族榮譽看的很重的人,如果孩子是賈家的,可以不假思索為了孩子送命,可如果孩子是別人的,他也會不在意任何道德束縛,親自動手!

結束通話電話。

壽伯在燈光下的身影緩緩站直,眼神中露出只有在影視劇中,皇帝身邊老太監的光芒,不僅毒辣還有變態!

他看了看窗外的滾滾烏雲,緩緩道:“黑雲壓城,城不摧!”

說完,迅速轉身:“你們,跟我來…”

守在客廳裡的兩名保鏢快步跟在身後。

壽伯一馬當先,走到二樓,直奔齊迎雪臥室。

“咚咚咚”

抬手敲門,本是不大的敲門聲,在此時此刻,顯的格外刺耳。

開口道:“少夫人,孩子餓了,要吃飯…”

孩子不在齊迎雪身邊,一直在旁邊的保姆臥室。

“咚咚咚”

壽伯沒聽到回應,又敲兩聲,他並不是對齊迎雪還有最後的尊重,而是讓她在被尊重與絕望之間突然轉換!

等了幾秒,仍然沒有回應。

壽伯皺了皺眉,抬手擰了下門,發現房門鎖上,眼角陡然向下沉了一點,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尚揚已經聯絡過她,她也知道自己即將面臨的處境。

向後退一步,對保鏢指了指房門。

“嘭”

保鏢迅猛出腳,世界最頂級的臥室房門,在保鏢腳下變的不堪一擊,房門瞬間開啟。

“唰…”

壽伯迅速進入,眼神變得越發陰冷,看了看臥室,裡面並沒人,隨後走到旁邊的衣帽間,衣帽間四周的衣服琳琅滿目,壽伯簡單看了眼,就路過衣帽間直奔裡面的衛生間,打開門,裡面空蕩蕩一片,仍然沒有任何人影。

“少夫人,不用躲了,出來吧!”

壽伯轉過身,看著衣帽間兩側的櫃子,齊迎雪是被送上樓,一直在臥室,更何況外面還有人在暗中守著,根本不可能逃出去,只能是躲在櫃子裡。

“你做了對不起賈家的事,就要受到應有的懲罰,躲沒有用,要勇敢面對…”說話間,迅速開啟一個櫃門,可是裡面,只有衣服,並沒有人。

“如果你主動出來,念在你曾經是賈家少夫人的情誼上,我可以下手痛快點,否則,受折磨的是你自己…”

說話間,又開啟旁邊的櫃子,開啟之後,發現裡面也是只有衣服,並沒有人。

看到這,他瞬間失去耐心,迅速走到接連的櫃子,把櫃門全部開啟,可裡面也都是只有衣服,沒有人!

“唰”

壽伯臉色變的極為難看,快速出門走到旁邊保姆間,抬手要開門,發現房門也從裡面反鎖,心裡頓時咯噔一聲,保姆間是不允許鎖門的,也從未鎖過,可現在,為什麼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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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吩咐保鏢踹開。

打開門,看到裡面的一幕,頓時頭皮發麻,就看地上躺著一名昏迷的婦女,正是保姆,應該是成“大”字型,可清晰能看出四肢都扭曲變形,顯然是被人硬生生打斷,這種力道女人絕對做不出來,是男人做的…

也就是說,進來過人!

再看嬰兒床裡,根本沒有孩子的存在…

“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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