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壽頗為驕傲。

你齊白眉現在的名聲比我響亮,道行比我高,但你截教弟子眾多,有我這麼受到聖人的重視嗎?

他現在修為這麼低,就能被賜下這些仙丹和靈寶,以後若是成了仙,肯定還會賜下更多的寶貝。

任壽覺得,有了聖人在背後撐腰,他的修煉速度必定會極快,遲早有一天,他會在修為上超過齊白眉,然後將今日受到的屈辱還回去。

到了那個時候,他不但要讓自己長眉真人的名頭蓋過白眉真人,還要讓世人知道,劍道雖然是你齊白眉開創的,但這並不意味著你在劍道之上的成就,永遠可以比別人強上一頭。

而我,就是那個能夠在劍道上打敗你的人!

任壽信心滿滿的將裝著龍虎金丹的葫蘆開啟,倒出一枚龍眼大小的金丹。

金丹剛一倒入手中,頓時就在耳畔隱隱聽到龍吟虎嘯之聲,震得他心神顫動。

同時還有一股濃郁之極的丹香傳出,讓他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而僅僅只是這股丹香入腹,竟然就讓他精神一振,只感覺腹中一股靈氣浮動,體內經脈被一股精純的靈氣灌入,讓他的法力有了一絲精進。

任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狂喜不已。

這還僅僅只是問道一口丹香而已,就有如此功效,若是將這枚仙丹煉化之後,自己的修為定然會進步到一個極高的境界。

想到這裡,他不敢耽擱時間,唯恐龍虎金丹暴露在外的時間長了,隨著丹香揮發,會降低這枚仙丹的功效。

…………

在任壽服下龍虎金丹提升修為的時候,齊元兩人已經離開了這片山林。

“師兄,我怎麼覺得那文始真人師徒有些奇怪?”

楊嬋皺了皺秀氣的眉頭,說道:“那少年也就罷了,只是有些年輕氣盛而已,可是文始真人的言語之間,總給我一種含糊其辭的感覺!”

“你也察覺到了。”

齊元輕笑一聲:“左右不過是氣運之爭罷了,那文始真人師徒,乃是太清一脈的傳人,放著好好的太清法門不修,偏偏要讓弟子主修劍道功法,要是沒有所圖才怪。”

楊嬋有些奇怪:“太上祖師居然又收弟子了?”

太清聖人向來清靜無為,以往無數歲月,也就只收了玄都大法師一人,沒想到現在居然就冒出來了兩個太清一脈的傳人。

“不收不行。”

齊元嘆道:“如今佛教即將東傳,道門三清名為一家,實則明爭暗鬥,一盤散沙。

闡截兩教更是勢同水火,太上祖師不管是想光大太清道統,還是想要壯大道門氣運,都必須要收一些徒弟傳承道法才行。

不然等以後佛門東傳,我們還在內鬥,又能拿什麼跟佛門爭奪氣運,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傳教而毫無作為吧!”

“那他們爭奪劍道氣運作甚?”

楊嬋有些奇怪:“明知道劍道氣運九成以上都在峨眉,他們怎麼還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

齊元說道:“現在劍道也才流傳數百年而已,我們又不停的招收大量弟子,所以劍道氣運大都匯聚在峨眉。

不過等以後劍修法門流傳的越來越廣,有更多的煉氣士選擇修行劍訣,甚至以劍道開創宗門的時候,雖然總體上會讓劍道氣運更加壯大,但也會將劍道氣運分攤出去許多。

到那時候,只要操作的好了,未必不能從中分一杯羹。

以劍道發展的趨勢來看,以後必然會成為仙道之中最為重要的一個分支,太清一脈有所心動也是正常。”

不過,玉清一脈的傳人就比較老實了,他們對於劍道不可能沒有想法,不過也知道在這上面競爭不過齊元,所以雖然對劍道也有所涉獵,但卻並沒有將主要精力放在劍道之上,而是專心傳授玉清道法。

其實,若不是太清聖人留下了一道分身坐鎮八景宮,文始真人他們絕對不會生出這個心思。

畢竟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劍道氣運匯聚峨眉,其他人很難從中截流,不過有聖人撐腰,這事也未必就沒有幾分可能。

楊嬋聽了,有些擔心的問道:“師兄可有應對之法?”

“呵呵……”

齊元笑道:“無需擔心,如今我們峨眉大勢已成,就算會被分走一部分氣運,也不會傷及根基。

何況,能不能從我手裡將氣運搶走,可還兩說呢!”

他並沒有太過擔心,以峨眉劍派現如今深厚的家底,可不是一個任壽所能比擬的。

就算任壽背後有太清聖人支援,但太上可不會親自下場跟他這麼一個小輩動手,只會在幕後自持一下,如此一來,齊元在佔盡了先機的情況下,如何會畏懼有他人爭奪。

兩人離開山林之後,一路行走,來到附近城鎮之中。

這裡屬於鄂州,水澤縱橫,荒野之地頗多猛獸繁衍,其中又以鱷龍為最。

這也是鄂州名字的由來。

由於許多水澤之中時常都能看到一群群的鱷龍遊動,所以這裡的百姓行走在水澤邊上的時候,都會小心翼翼,以免那些兇殘的鱷龍猛然撲上。

不過好在那些鱷龍輕易不會離開岸邊太遠,而且上岸之後的動作也遠不如在水中靈活,所以只要百姓們注意一下,輕易也不會被鱷龍襲擊,反而有不少人抓住鱷龍上岸的時機,趁機捕獲,倒也算是一項收入。

齊元兩人在鄂州遊歷多日,因為他們並沒有施展法術飛行,所以速度並不快,十幾天了都還沒有走出鄂州的範圍。

這一天,他們來到一個相對比較繁華的城鎮之中。

他們身上仙氣不顯,就彷彿兩個富貴人家出身的年輕人一般,行走在城鎮之中。

不過,他們還只是簡單的在街道上走了片刻,就發覺這裡的情形有些不對。

因為許多的百姓神色之間都有些惶恐不安,交談之際也都小心翼翼,好似唯恐被什麼人聽到了一般。

兩人心中奇怪,神識探出,探查了一番,片刻之後,倒是從這些百姓口中瞭解了詳情。

原來,這座城鎮之中,最近出了一件怪事,每日夜間都有人被吸乾血液,化為乾屍。

一開始的時候還沒有引起太多人注意,畢竟每天也就一兩個而已,官府認為是有鬼物作祟,又或者殭屍行兇,於是特意邀請了幾個有些道行的道士前來探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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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這些道士卻是沒有探查到任何陰煞之氣,覺得應該不是鬼物為禍。

不過他們卻也不是沒有探查到絲毫的蛛絲馬跡,只是探查到的那股氣息太過微弱,難以尋到源頭罷了。

於是當晚那幾個道士就在城中巡查,結果等到第二天,人們這才發現,就連那幾個道士的一身血液也被吸攝一空,變成了枯骨一堆。

若非他們身上道袍顯示著身份,恐怕都沒有人能夠辨認出他們是誰。

當這幾個道士遭難之後,頓時就在城中引起了一片譁然。

畢竟死去的那幾個道士,在附近百姓之間的名聲可不小,一個個都是被稱為活神仙的存在,結果一夜之間全部死於非命。

就連這些活神仙都死了,那他們這些普通老百姓又該怎麼辦?

所以如今滿城的百姓人心惶惶,就連說話都不敢大聲,唯恐招惹來暗中的那個妖邪。

雖然那妖邪之物只在夜間行動,而且每天所害之人也不超過五指之數,但誰也不知道那天就會輪到自己身上。

現在城中有些富裕人家已經在考慮搬離城中,去外地謀生了。

至於窮苦百姓,他們最重要的財產就是他們的房屋田地,若是離開了這些,他們將會變得一無所有,淪為流民。

所以絕大多數的普通百姓即便生活在恐懼之中,也沒有幾個想著要搬離的。

他們想著城中畢竟還有這麼多人,那妖怪未必就會找到自己頭上,只要官府儘快聘請能人異士前來降服妖魔,他們也就能夠安心的生活下去了。

“吸乾人的全身血液,將其變成乾屍?”

齊元皺眉,這是什麼怪物?

就算是殭屍,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將人體全部水分吸走。

他們兩個神識一掃,很快就找到了官府存放那些乾屍的地方,打算親自過去看看。

不過,當他們的神識探查到了那個地方之後,卻也微微一愣。

因為,他們意外的在那裡發現了任壽的身影。

他們驚奇的發現,距離他們上次見面還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任壽身上的氣息竟然已經達到了煉虛境。

雖然看上去氣息還稍有些不穩,但一身法力也算渾厚。

這也就罷了,仙道手段神奇,有的是靈丹妙藥可以提升修為,更何況太上道祖的煉丹之術即便是在聖人之中都是最強的,賜下幾枚能夠提升修為的仙丹也算不得什麼。

真正讓他們倆詫異的是,任壽身上寶光隱隱,竟然有著不止一件靈寶護身。

雖然那些靈寶被任壽收了起來,但以齊元兩人的眼光,還是能夠看到些許不同之處。

兩人對視了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

太上的八卦爐不但可以用來煉丹,還可以用來煉製法寶,多年積累下來,自然有著眾多的靈寶。

而太清一脈人丁稀薄,任壽外出歷練,被賜予幾件靈寶護身,也很正常。

這一點上,他們是比不了的。

兩人又仔細探查了一番,確定文始真人沒有跟在身邊,看來,任壽這是獨自外出歷練。

想想也對,突然一下子將修為提升這麼多,也是該出來歷練一番,不然短時間內即便打坐修煉,對他也不會起到什麼大的作用。

只是僅僅外出一趟,就能賜下數件靈寶護身,這種豪奢的行徑,當真是讓人羨慕。

這少年此時正在探查那些乾屍,身邊跟著幾個官府的官員衙役,一個個小心的陪著笑,唯恐惹得這位小爺有何不滿之處。

畢竟這位小爺來的時候,因為有官員看他年輕,就有些質疑他的本事,覺得就連先前官府邀請的那幾位德高望重的道人都遇害了,這少年可不要逞能反而丟了自己的性命。

結果可想而知,任壽正處於年輕氣盛的年齡階段,再加上剛剛晉級煉虛境界,正是志得意滿之時,於是施展法術小小的教訓了那個官員一通,讓其丟盡了臉面。

如此一來去,官府之中的其他官員衙役有了前車之鑑,自然會回小心的奉承著了,一通馬屁拍上去,倒是讓還沒有多少人生閱歷的少年感到頗為舒坦。

“好了,我問你們。”

任壽高傲的抬著下巴:“這幾個道人修為如何,他們又是在什麼地方遇害的?”

他想透過這幾個道人的道行,來判斷那個害人的妖邪具體實力達到了什麼境界,順便看看能否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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