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彷彿被戳痛,嘶嘶兩聲,身體吃痛顫抖,腦袋吃力地慢慢縮了下去,賣力討好般地舔了舔 他的手指,那雙湛青的豎瞳,卻是盯著他腕間傷口裡流出來的金血上。

陵天蘇漠然道:“救你一命還不夠,你覺得我還會以神血餵養你,天淨綰,你臉皮未免也太厚了些,當真忘了自己做的那些噁心事了嗎?”

青蛇一副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的樣子,可勁兒討好吐舌頭舔著他的手指,分明只是區區一條蛇,卻學起了小狗那一套,尾巴甩得歡快得快要飛起來了。

陵天蘇倒是不知,那傲骨滿滿、毒蛇一般的女子,竟然還能夠無恥到這般地步。

他低笑兩聲,手指玩弄寵物般地勾動著青蛇的下巴,慢條斯理道:“打個滾,犯個蠢,不是不能考慮喂你兩口。”

“嘶嘶……”

青蛇躺在他手心裡,很賣力地打了一個滾,只可惜,她身體傷重不輕,這一滾,撕扯開了傷口,鮮血淌了他滿掌都是,疼得柔軟的身子都蜷成了一團。

陵天蘇眯眼打量了片刻,手腕輕動,將傷口撕裂了幾許,本就稀珍的金血再度緩緩流淌出來。

雖然不至於像給予蒼憐那般,幾乎奢侈的大口喂著,卻也並未刻意吝嗇,將點點金血灑在她的身體上,讓她泡在金色的鮮血之中。

胸口間的血頓時止住,虛弱的眸子也恢復了幾分神采。

身體不痛了,她更加賣力地在他掌心間打著滾,任由自己的身軀飛快的將那一掌金血吸收,顯得高興壞了,吐著蛇信子,冰涼的腦袋在他掌心蹭著,一雙豎瞳都開心得眯了起來。

就像是一隻無家可歸的野獸,忽然遭人暖意收留般的開心快樂。

本以為,這種好香好甜的東西,他只會賞她一滴兩滴,卻是萬萬沒有想到,竟是如此大方,待她如此之好,讓她的身子直接泡了進去。

他待她這麼好,一定是疼她愛她,世上最好的主人了。

如果不是此刻是蛇身的話,她真想開心地劈個叉,跳個火圈給主人看。

陵天蘇不知青蛇想要劈叉跳火圈表演的討好之心,看著她氣息逐漸平穩,又道:“吃飽了就給我恢復原身,我有話問你。”

比起那個修羅王天淨綰,她過於危險了些,與之交談都須得步步謹慎,雖說這只青蛇一樣惡毒,心思深沉,可是如今這副重傷被捨棄之身,威脅比起那位,相較而言,就要小上許多。

接受到指令的小青蛇立即就盤旋了起來,鮮紅的小舌頭也不吐了,使勁閉著眼睛,一副卯足了力的便秘模樣。

如果有手的話,大概是能夠看到她捏緊拳頭,恩恩呀呀的模樣。

周身妖力豁然凝聚與眉心之中,玄光一散,陵天蘇只覺掌心重量驟增,那是一名少女的體重。

他只覺天光一白,天上好像出現了兩團潔白雪膩的雲朵,在布靈布靈的晃動著。

幽笙頓時驚叫一聲,眉毛都快跳起來了,厲聲道:“不知廉恥的妖孽!”

陵天蘇眼睛眨都來不及眨一下,便見雲朵欺壓,朝他臉頰重重覆來。

鼻尖臉龐就這樣軟軟地陷了進去,有一種冷甜冷甜的香氣。

就像是冰雪覆蓋的大草原上,忽然有人捧來一杯鮮奶,香氣覆鼻,有帶著隆冬的冰寒氣息。

他被撲倒了。

方式比幽笙的更為大膽,更為羞恥直接。

“給我起開!”陵天蘇悶悶震怒的聲音從阿綰的身下傳了出來。

氣煞他也!

大意了,竟然用如此下作的色誘之計。

“主……主人……”頭頂上方傳來怯懦的小小聲音,無助又可憐,壓在身上的那具冰冷柔軟的身子似是掙扎得蹭了蹭,嗓音都帶著幾分哽咽的哭音:“我……我站不穩,主……主人扶我一下……”

主人???

無疑那是天淨綰的聲音,可是氣勢與語調與往昔卻是絕然不同!

鼻尖與臉深陷進去,一開口 唇上觸及的肌膚又軟又滑,分明體溫冰冷極低,陵天蘇卻覺得那滑 嫩的觸感一下子燒進了心裡,喉頭都起了一陣煩悶的癢意。

耳邊是幽笙氣急敗壞的尖叫聲以及阿綰媚到骨子裡的低喘聲。

陵天蘇惱得渾身發燥,頂起膝蓋正欲將她掀翻,卻是換來身上女子又是一聲柔媚的低哼聲,尾音那叫一個百轉千回,撩得人心甚是酥癢。

這毒蛇的勾人的本事,當真是爐火純青了。

聲音都媚成了這樣,還偏偏叫人覺得她很無辜可憐。

膝蓋也不知頂到了什麼地方,壓著他的那具身子一下子沒骨頭似的軟膩在他身上,兩條修長的腿壓著他的腿,似想要掙扎起身,可勁兒蹭蹭,卻半天蹭不起來,反而將他蹭出了一肚子火來。

“演夠了嗎?”陵天蘇努力將自己的腦袋抽了出來,鼻尖紅紅,目光惱怒。

誰能想到此番化形成人,這蛇竟如此放肆大膽,竟然連衣服都不幻一件出來。

他雙手齊探而出,試圖攥緊她的兩隻胳膊直接扔出去。

誰知,掌下竟是摸了個空,一隻胳膊也沒抓住,反而覆握在她的側腰兩邊,手感甚是冰涼嫩滑,如覆肌雪。

阿綰身體狠狠打了一個顫,趴在他胸口間,怯怯地抬起小腦袋來,青絲自她雪白的肩頭散落,削尖的下巴抵在他的胸膛上,一雙水澤潤亮的青色豎瞳蓄滿了霧氣,極其靈氣漂亮,一副可憐惹人愛的小模樣。

只見她輕咬陵天蘇的領口,像一隻小狗叼物一般,搖著腦袋,一副討好可憐的無辜表情:“主人~主人~”嗓音靡靡,軟而酥媚,竟是平添了幾分性感。

日光映海,容顏傾城,甚是妖顏惑眾得很。

“啊啊啊啊!!!”方才還算能夠容忍幾分的幽笙一下子炸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野貓似的,雙手做撲狀,氣得黑髮騰舞:“亂叫什麼主人!我挨小皮鞭的時候都沒有喊過主人,你怎麼可以!本神女殿下都只敢想想而已事情,你竟然敢真的喊出來!我收了你這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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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天蘇也著實被這一聲主人給驚呆了一下。

雖然他清楚知曉,在天淨綰這美人皮

囊下,是狡詐到骨子裡的壞。

可他也知道,天淨綰的心氣兒有多高,骨頭有多傲,平日裡違心喊喊師尊師公倒也就罷了。

這主人,你怕是將她挫骨揚灰了,她都未必能夠自降身份的喊你一聲。

看著她那矇昧清澈的眼眸,陵天蘇似是感覺到了什麼,順著她腰側肌膚一路往上摸,掌心卻是觸及她兩肩邊上粗糙不平的斷口裂傷。

很顯然,她已經失去了雙手。

收起心中的種種疑惑,陵天蘇扶著她的肩頭,將她慢慢撐起,一邊解了外袍衣衫的同時,又掀起眸子淡淡看了幽笙一眼,似笑非笑:“我倒是不知,神女殿下捱揍的時候,竟有這般諸多想法。”

幽笙撲過來的身體驀然僵在原地。

不好,一生氣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陵天蘇將外袍披在天淨綰的身上,一個簡單的動作,卻是惹得她眸光一亮,像是討到肉骨頭的小狗一般,開心得不得了,又想蹭過去用臉頰蹭蹭他的手背。

卻被陵天蘇狠狠一瞪,又縮了回去。

陵天蘇冷聲道:“老實坐好,我問你答。”

“是……”阿綰乖乖坐好,聳頭搭撓,黑色外袍的兩管袖子被海風吹得飄啊飄,甚是可憐。

陵天蘇上下將她細細打量了一遍,不論是眼神還是氣質,都與往日截然不同。

莫說像是天淨綰了,就連當初偽裝在蒼憐身邊,身份尚未被識破的阿綰都不像。

出了這副皮囊身子與往昔並無差別,陵天蘇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錯撿了一條毒蛇。

問話間,陵天蘇與剩餘來的那股子帝子威嚴不經意的釋放出來。

莫說是阿綰乖乖坐在那裡了,就連方才吵鬧不休的神女幽笙都輕手輕腳地捏好衣衫裙襬,乖乖地坐在沙灘上,不敢出聲打擾,目光痴痴地看著他,彷彿看一輩子都看不夠。

陵天蘇看著阿綰,問道:“你可知自己是誰?”

海風未絕,將她身上的黑袍吹撩而起,雪白的肌膚在海光之下若隱若現,胸口間被貫穿的傷疤早在他的金血至於下結痂脫落,成了一道淺薄的淡淡粉色。

陵天蘇眉頭大皺,又伸手將兩個空蕩蕩的袖子將她左右一纏,纏得緊緊不露半分春光。

阿綰小聲抗議:“好勒,不舒服……”又開始扭扭蹭蹭,掙得衣衫滑落,露出半邊肩膀和好大一片胸口間的肌膚,再度將陵天蘇的眼睛狠狠晃剮了一下。

他怒喝一聲:“不許亂動!”

阿綰嚇得渾身一抖,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重新為她套好袍子,陵天蘇又問了一遍:“你可知曉自己是誰?”

阿綰可勁兒點著腦袋:“我是主人的撿回來的妖寵。”

陵天蘇神色難辨地看了她一眼,目光猶如凜冬寒雪般打在人的靈魂深處,蝕骨的寒,他冷笑一聲:“主人?你指的是我?”

不管是真傻掉了,還是假傻掉了,他都沒打算收這麼一隻雖是有可能反咬你一口的毒蛇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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