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寸寸下移,貪戀似地緩緩流連過她的眉眼筆唇,似是要將她的容顏印入心中。

最後,終於,他目光帶著七分緊張,兩分期待,一分溫情地落在了少女的腹部間。

經過一年光景,按照常理而言,尋常女兒家身懷孕事,此刻怕是早已瓜熟落地。

可他與子憂皆為妖獸之體,妖獸誕下子嗣本就比起人類要艱難百倍不止。

此刻她的小腹平坦,腰肢仍是細如枝柳,盈盈可握,看不出半分懷有身孕的模樣。

再加上有著千年醉的醉光陰作用,他們之間的第一個孩子極有可能在千年以後才會開始生長孕育。

可是他並不失望遺憾。

因為那裡,正有著他們的孩子,在慢慢長大。

陵天蘇伏下身子,動作極其輕柔地將耳朵貼在她平坦的腹間,縱然此刻聽不到半分動靜,可是他的內心仍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與滿足。

妖者,孕育子嗣之艱難,在蒼憐、蘇邪還有鳳凰三人身上深有體現。

唯有子憂,他們二人血脈相近,皆有著九尾狐的血脈,不過兩次竟然成就了這番好事。

“笨丫頭,難怪那時候你要單獨叫孃親送你,定是交代了她不許告訴我你懷了我們孩子的事吧。”

陵天蘇的低聲自語,驚醒了小燈。

她盡心侍奉牧子憂,縱然是入睡十分,但凡有半分風吹草動,她都能第一時間驚喜過來。

“誰!”

警惕的目光落在陵天蘇的臉上,腰間軟劍都已經抽出一半,可看清他的容貌時,頓時化作一聲驚呼:“姑爺?!!!”

陵天蘇緩緩上榻,將懷中女子輕柔抱入懷中,淡淡說道:“嗯,是我,今夜不用守著了,你先出去吧。”

“姑爺……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夢吧?”小燈拼命揉眼,直至將眼眶揉的通紅一片,才知曉這不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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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帶著幾分哭腔:“你……可算是回來了,小姐她……小姐她……”

“嗯,我都知曉了,今夜我會讓她醒過來,你先下去吧?”

小燈拼命搖頭:“我不下去,看不到小姐,我心裡發慌,她都睡這麼久了,我害怕……”

陵天蘇失笑:“害怕什麼?”

小燈蹲在地上,將腦袋埋入雙膝之間,悶悶說道:“害怕小姐醒不過來……”

“淨說瞎話。”陵天蘇看了一眼窗外天色,算了算輕衣醒來的時間,不敢過多的耽誤,也不再跟她過多糾纏。

“算了,反正你上次也……隨你好了。”

小燈剛一抬首,眼前一件衣衫扔了出來,正是她家小姐的那件外衫。

她騰的一下蹦了起來,看到床榻上陵天蘇正半撐著身子,自己身上的衣衫都

解了一半,露出勁瘦的半邊肩膀與後背,手中正在解著牧子憂的白色褻衣。

修長靈活的手指之下,白雪般的肌膚呈現在了星光之下。

小燈面色通紅:“姑姑姑姑爺!!你要不要這樣,人還昏著呢?你這是趁人之危!”

陵天蘇又扔出一件肚兜,拉下床帷,白紗之下,他的身影模糊輕動:“我對子憂還需要趁人之危?最後說一次,你當真不出去嗎?”

小燈小臉羞紅:“姑爺你真不要臉!”

話是這麼說,可她沒有挪動半分腳步的意思,小手一摸,不知從哪裡摸出一個畫本炭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床帷之下的種種香豔之事。

小手飛快唰唰唰。

小姐可是教過她畫工的。

若是醒來,用此畫還能好生將她調戲一番,當真是有趣極了。

直至帷幔之下,伴隨著他緩緩沉下身子。

床榻之上,傳來一聲細細的低吟之聲。

“這是……”小燈目瞪口呆。

牧子憂醉沉了一年時間,唯一醒來的一次還是在駱姑娘妙手回春的一根銀針下。

“姑爺,以前我記得你不是這般急不可耐的啊?怎麼離家一年時間,就變成這樣了?”

陵天蘇目光微瞥,差點氣吐血,床榻外圍的少女居然真的沒走,還臭不要臉的直勾勾盯著他看。

小手提筆如影,那畫畫的沙沙聲當真是刺耳無比。

子憂身邊怎麼養了這麼一個無恥的小丫頭。

嚇得陵天蘇趕緊扯過被子遮掩住兩人的身子,怒道:“什麼急不可耐!我這是幫她將千年醉的藥力度化,話說你別畫了!若是子憂的畫像被旁人看到,我打爛你的屁股!”

他修成小木靈仙體,可將千年醉的藥力盡數渡於自己的體中,再快速生出醉葉剝離出體,便可解除藥性。

如若不然,在行這等事前,他怎麼可能不問子憂的意願。

只是他低估了那小丫頭的無恥程度,居然臨摹繪畫。

聽到陵天蘇能解千年醉,小燈面上明顯放鬆不少,可看到他拉起被子蓋在身上。

她不滿地輕嘖一聲,起身就過去拉被子:“你們兩個都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了,怎麼就看不得了,我還要作畫調戲我家小姐呢,你莫礙事。”

“痴漢啊你!”陵天蘇死死拽緊被子,進退兩難,卻還要在這跟她拉拉扯扯。

心中更是憂心輕衣若是醒來,定會重新扎針入頸。

本該速戰速決的,被這個傢伙一耽擱,指不定要磨蹭到哪裡去。

陵天蘇眉心起了一絲戾氣:“你給我滾出去!”

小燈一梗脖子,作死道:“不出去!我是忠心耿耿的貼身小侍女,一輩子也不離開我家

姑娘。”

冥頑不靈!

陵天蘇直接掀了被子,目光泛起一層血絲:“好好好!這可是你說的,貼身小侍女?可不就是陪嫁的通房丫頭嗎?再敢耽誤正事,小心爺現在就辦了你!”

小燈面色登時紅到了脖子處,哪裡還有半分囂張放肆的影子,慌不擇忙的奮力推開陵天蘇,帶著一絲哭腔:“你……流氓!”

說完,就跌跌撞撞彷彿被蛇咬到地跑了出去。

當然,憤怒之下還是顧及自家小姐的顏面,並未忘記將門給順手關上。

陵天蘇滿目陰沉:“礙事!”

無人叨擾,他再度折身返回,繼續努力。

東方逐漸吐露出一絲銀白的光輝,萬物似復甦。

包括他懷中溫軟動人的女子,隨著他掌心生出一朵璀璨碧綠的葉子,她亦是在緩緩復甦。

陵天蘇隨手折了掌心那朵新葉。

“唔……”

牧子憂腦袋昏昏沉沉,思緒都是凝滯的,她彷彿做了好長一場夢,身子更是乏得厲害。

意識將歸未歸,耳側卻是響起熟悉的喘息之聲。

她緩緩睜開那雙水霧朦朧朝露般的眼眸,醒來第一時間。

她目光愕然地捕捉到了一縷銀白色的髮絲,身體的第一反應不是緊張害怕,而是激靈戰慄。

身子不由瞬間收緊。

陵天蘇彷彿受到了莫大的刺激,用力將她抱緊。

牧子憂雙目放空,似是被衝傻了,腳指頭都是痠麻的,渾身上下更是提不起一絲力氣。

她聽到了自己低靡柔軟的嗓音,似有痛楚,又似歡愉。

二人不知何時都化作了本體,尾巴早已相互胡亂的纏成一團,縱然是在昏睡之中,她的身體仍是本能地做出了反應。

狐狸尖尖耳朵直豎而起。

她身子輕顫,一醒來就面對這樣的荒唐場面,她腦子有些懵。

兩人身子皆起了一層細膩的薄汗,肌膚親暱相貼,每一次呼吸聲的起伏,皆無比清晰地傳達給了對方。

她側眸,便看到枕邊那枚散發著濃郁酒香的綠葉,整間屋子裡所散發著的曖昧氣息也似乎沾染了幾分清冽的酒香。

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面色登時羞紅,怯怯地想要收回尾巴,卻被陵天蘇纏得死緊,不肯放她離開。

這是妖狐一族特有的歡好方式,唯有深愛的兩人,情自深濃時分,妖尾總是不由自主地纏在一塊,寓意為糾纏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她尾巴象徵性地動了動也就放棄了。

(ps:感謝小可愛“魚生和大智要好好的”的鉅額捧場。嗯……別再說北北下刀子了,下面的糖都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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