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早就想好的計劃。”

通道裡的兩個人還在對峙,坐在桌子邊的段青卻是指著螢幕分析了起來:“這傢伙……他打一開始就沒想過去找那塊石頭。”

“你想……他早就打算坐在這裡等著了?”雪靈幻冰輕聲問道:“等他們自己上門?”

“對。”段青道:“不管裡面的石頭在哪裡,裡面的對手在哪裡,他們最後一定會到達同一個地方,那就是出口。”

“如果不是臨時起意的話,這傢伙……很早之前應該就這麼計劃好了。”他低聲道。

“這很不正常。”雪靈幻冰搖了搖頭:“就算按照你的情況,他早早地就想到了這個戰略,但這中間的變數太多了,比如……他怎麼知道這個地方只有這一個出口?他又怎麼保證,自己能夠攔下來到這裡的人呢?還有在此之前,他又如何能夠讓自己比其他人更早地找到這個出口?”

“難道他之前也來過這個地方?”

“在下之前可沒有來過這個地方。”

白光之下,呂板凳原本堅毅的臉龐略微地放鬆了少許,然後扯了扯嘴角,算是露出了一個笑容:“在下只是聽了聽風聲,就找到了這個出口。”

“風聲?”

“無論是聲音,還是空氣的流動,洞穴的洞口……與其他地方都是不同的。”名為呂板凳的玩家了頭:“在下多少知道一些這樣的道理,於是就提前等在了這個地方。”

“提前?在這裡等我們?”狂瀾幻想變得越來越訝然:“難道你根本就沒有去找那石頭?”

“如果你們的是歐克諾斯之心的話……確實是這樣的。”呂板凳理了理自己像西裝一樣的黑色衣服:“因為不管怎麼樣,總會有一個人……替我把它帶過來的。”

“……”

下意識地想要出嗤笑,但盯著對方的狂瀾幻想,卻從對方之前的話語中嗅到了一種莫名的氣息,於是便閉嘴沉默了下來。他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對方身上可能的裝備,又緊了緊自己手中的劍,自己的腳下,原本哀嚎著滾來滾去的夜鱗,卻是捂著額頭緩緩地站了起來。

“你這混蛋……!”他的聲音宛如地獄的咆哮:“竟敢偷襲我?”

“在下只是想攔住你罷了。”

酷似西裝男的呂板凳搖了搖頭:“否則就違背了等在這裡的初衷。唔,當然……”

“下手可能重了一些。”

“啊啊啊啊啊——”

話音未落,原本似乎身受重傷的黑衣男子猛然衝上前,同時舉起了自己的細劍,如瘋魔一般朝著對方的身影沒頭沒腦地砍了過去。白光照耀下的通道裡,劍舞劃破空氣的聲音如炒豆一般噼裡啪啦地響了起來,與之相伴的還有細劍刮在石壁上而不斷四散飛舞的土屑,以及屬於夜鱗接連不斷的吼叫聲。光與影的交錯不停地在所有觀戰者的眼中閃動,然後在某個時刻戛然而止——沒有停下自己閃避動作的西裝男子,終於伸出了一直背在身後的雙手,一手準確地抓住了夜鱗持劍的手腕,一手掐住了夜鱗的脖子。

“所以……”木屋中的段青笑著搖了搖頭:“現在還拿著諸如亂舞這樣系統送的招式當寶貝的,都沒有什麼前途。”

砰——

又一次令人肉痛的撞擊聲迴盪在那個並不寬闊的通道中,卻是那個呂板凳一個膝撞,將眼前的對手再次送了回去。

“你們都是不錯的人物。”

向著通道的後方望了望,西裝男子再次微微地笑了笑:“不過……在下原本以為,你們會在裡面決出一個勝負,然後讓最強的人帶著戰利品來到我的面前。沒想到……現在出現在我眼前的有兩個人。”

“難道你們之間……有什麼協議嗎?”

“呸。”

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的立場,狂瀾幻想兩步跨到了前方,然後沉聲道:“你……有什麼道兒,就快劃下來吧。”

“夠敞亮,是個漢子。”

嗡——

金屬的震動聲中,呂板凳忽然舉起了一把大劍,卻是他腳下一動,將之前狂瀾幻想丟掉的武器挑了起來:“在下的想法,其實也很簡單。”

“這畢竟是一場比賽。”

隨著嗡鳴的聲響劃破空氣,男子一把將大劍擲回到了狂瀾幻想的手中:“所以……比拼才是最重要的。”

面對狂瀾幻想不可置信的眼神,男子皺了皺自己的眉頭:“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投降,然後把誰手上的石頭交給在下便是……對了,還有一個人在哪裡?”

“那個人你們就別想了。”

出這句話的不是場內的任何一個人,而是切著塵雨殘月的視角,掩飾不住自己的笑意段青:“那家夥好像已經迷路了,虧他還舉著火球照著路……”

“這種事情……呵。”雪靈幻冰嘆息著道:“這種地方……迷路就等於認輸啊。”

“那不一定。”段青怪聲反駁道:“不定這些傢伙還會回頭呢。”

“等一下!”

段青的話馬上就應驗了,因為倒在地上的夜鱗,再次捂著肚子站了起來:“我,我有話要……”

在其餘兩個人的注視下,他緩緩地掏出了自己懷中的石頭:“你,你到底……還是想要這塊石頭是吧?”

他嘿嘿一笑:“抱歉,我可不會輕易給你們……別過來!再過來我就跑了!”

“你……要往哪裡跑?”揹著雙手的呂板凳聲音詭異地問道。

“實話告訴你們,這地方可不止這裡一個出口。”手裡緊攥著那塊光的石頭,夜鱗緩緩地退到了洞穴的深處:“我對這個地方可是很熟悉的,要是我決意要跑……你們誰也別想攔住我!”

“……”

與狂瀾幻想相互看了一眼,西裝革履的男子漸漸地沉默下來,似乎在考慮著這其中的可能性,不過夜鱗並不打算給他們過多的思考時間,他看了看自己剩餘的血量,然後先朝著離他近一些的狂瀾幻想揮了揮手:“你!就是你!給我往後退!”

“知道你要跑,我還為什麼後退啊?”狂瀾幻想甩了甩手中的大劍:“你搶走了老子的石頭,老子……”

“還沒找你算賬呢!”

砰!

石屑的飛舞中,重新沒入黑暗的兩個人率先打了起來,只留下雙手垂立的呂板凳,用某種好奇而又好笑的眼光,看著即將消失在他視野中的兩個人,絲毫沒有想要追上去的意思。正在觀看這場比賽的人望著這一秒鐘三個變化的戰局,有些摸不著頭腦地相互問著話,這其中就包括託著下巴、一臉懵逼的雪靈幻冰:“這……這是在搞什麼啊?”

“哼,都是心機。”

段青的手指在木桌上敲動著:“看那家夥之前的動作,想必是想要拿手裡的石頭要挾其他兩個人,具體的情況就不清楚了,總之不是拿著跑就是拿著摔了。不過看那塊石頭的詭異模樣,在場的人估計沒有一個能毀掉它的,至於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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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之前……夜鱗已經把通道弄塌了吧?”

“或許那個呂板凳並不知情。”雪靈幻冰的眼中露出了思索的光芒:“所以才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剛才那動靜那麼大,怎麼可能聽不到。”段青嗤笑了一聲,手指的動作也停下了:“所以……這種情況下,任何的威脅都是徒勞的。”

“……所以這兩個人就先打起來了?”

“不,我反而覺得……他們兩個在演戲。”

“演戲?演給誰看,給呂板凳看嗎?”

“當然。”指著螢幕中的那個守在洞口的人影,段青的聲音變得緩慢而又低沉:“他們都看出了這個人不好對付,所以都想要搶救一下局勢,比如……引他離開,然後尋個空隙逃出去。”

“……是這樣嗎?”雪靈幻冰搖頭道:“可這比賽是個人賽啊,石頭在夜鱗手上,那個狂瀾幻想為什麼要幫他……”

“他當然有理由這麼做。”

段青的眼中透出了奇妙的光芒:“都是不想放棄比賽的人,任何形式的努力都是可以理解的,比如這個傢伙……”

“人家都沒有放棄呢。”

畫面中,舉著火球的塵雨殘月終於走到了坍塌的通道前。他檢查了一下新鮮的石土,又看了看系統的提示,最後咬了咬牙,猛然後撤了兩步,然後開始醞釀起來。

“他要幹什麼?”女子驚叫道:“不怕把整個地方都炸塌嗎?”

“都這個時候了,還管這麼多幹什麼。”段青的臉上浮現出了奇異的笑:“人可以死……”

“比賽不能輸啊。”

轟——

火光,高溫,伴隨著四濺的土石與碎屑,向著通道的兩端飛地擴散著。如雪崩一般掉落的血量中,揮舞著袍袖的塵雨殘月劇烈地咳嗽著,盡力地避著上方還在繼續掉落的岩石,然後埋頭衝過了這片地方。與煙塵的共舞中,前方道路的景象也開始逐漸地顯現著,握著另一顆火球的手指微微地動了動,他迅地轉過了前方的一個岔路口,然後朝著右側隱約傳來的打鬥聲的源頭奔了過去。

下一刻,白光照耀下的某一幕畫面,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光影的掃射中,原本還在糾纏著的夜鱗與狂瀾幻想兩個人,終於也有了一個暫時的結果——原本就拖著重傷的身體跑了大半個地圖,又被呂板凳狠揍了兩下,此時的夜鱗實在是沒有與狂瀾幻想硬拼的資本。所以在狹窄地形中還有些優勢的他只是象徵性地還了兩下手,就在對方的大劍中狼狽地倒在了地上。靠著石壁劇烈地喘息著,他緊了緊另一只手上的石頭,然後在對方的大劍即將劈到他頭上的一瞬用力一靠,一個挺身再次躲了過去。

“這輩子沒這麼狼狽過……”

身後傳來了劇烈的爆炸聲,口中喃喃地著話的黑衣男子打著滾回到了洞口白光的照耀下,然後掙扎著站起身,猛然將手中的綠色石塊丟回到了黑暗之中:“老子不要了!”

唰——

如呼吸一般波動著的綠光,閃耀著飛向了白色與紅色的交界處,緊跟著追上來的狂瀾幻想下意識地伸手抓住了那塊石頭,身後的通道裡,屬於塵雨殘月的大喊聲卻與熾熱的波浪一同推向了前方:“別上當!那是假……”

嘭!

令人牙酸的悶響聲蓋過了爆炸的氣浪,第三次迴盪在不大的通道中,遠方還沒有喊完話的塵雨殘月睜大了眼睛,與狂瀾幻想一起看著斜坡上的那個抓著對方腦袋的身影——之前的那一刻,矮著身子想要從呂板凳身邊衝過去的夜鱗,被對方無比迅猛的一拳搗在了胸口,然後徑直砸到了一側的石壁上。

“你,你……”

緩緩地跪倒在地,吐著鮮血的夜鱗兩眼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那個男子:“你怎麼知道……”

“哦?那塊石頭是假的麼?”

川字型的眉心重新回到了呂板凳的臉上,他望了望洞穴深處停下腳步的兩個人,露出了一個奇異的微笑,然後用某種和善的眼神,看著自己手中緩緩被提起的那個人影的臉:“在下原本就過……”

“在下是來參加比賽的。”

寂靜的洞口邊,男子的聲音宛如冬日裡的寒風,靜靜地吹過所有人的耳旁:“石頭是什麼樣子,是真是假,在哪個人的手上……對在下來,都是毫無意義的問題,總之……”

“只要打倒在場的所有人,勝利終究還是我的,不是嗎?”

寂靜的空氣中,塵雨殘月默不作聲地走上前,手中的火球卻是變得愈明亮了,站在另一邊的狂瀾幻想則是狠狠地啐了一口吐沫,然後擦了擦手上的劍,露出了一個瞭然的微笑:“……得好!”

“看來……你們終於理解了在下的意思。”

立於白光之中的呂板凳了頭,然後提起了自己手中的人影:“至於你這等狡詐之徒……”

砰!

他反手一按,狠狠地將夜鱗的臉按在了旁邊的牆面上,然後在對方癱倒在地的身體中摸索了一陣,找出了一個依舊泛著綠光的石頭:“就是它了吧,很好……”

他回頭一擲,將石頭丟在了白光的端:“讓我們用男人的方式解決這一切吧,誰勝了,誰就帶著它離開這裡……如何?”

“同意。”

“……就這樣吧。”

“那麼……”

他和善地一笑,然後抓起如同破布袋一樣的夜鱗的脖子,丟回到了斜坡的下方。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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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還是看錯你了。”

木屋裡的桌子旁,雪靈幻冰已然露出了一副肅然的神色,而另一邊的段青,卻是搖著頭笑了起來。

“荊東之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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