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選之人。
儘管這個詞趙元開聽了無數次了。
而且在進入中土世界之後。
自己也一直都被人族推崇為救世之主天選之人。
但姬墟說的沒錯！
自己壓根就不是！
都不屬於這個世界了，又怎麼可能是天選之人呢?
其實說天選之人，有些不太好理解，但要是換一個名詞，用氣運之子來代替，就很不一樣了！
氣運之子，依託於大世！
跟其所生存的天地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這個天地當然不是宇宙，而是孕育生命的星球，一顆生命星球就是一方天地。
而天選之人的氣運，就是來自這顆生命星球。
至於趙元開，他和九州星確實沒有關係的，他不屬於這裡。
之前還在南蒼域的時候。
就已經出現了天選之族和天選後人的概念了。
當年的大荒皇朝慕容氏，就是天選之族，而慕容流螢和身上同樣流淌著慕容氏血脈的青憂，都是天選後人。
所以後來趙元開解封地脈，遭遇天罰，是青憂捨命為自己擋下！
那一次的天罰，在現在看來，並沒有多大的威力，最多也就是聞道境修士最強一擊罷了。
只是那個時候的南蒼域，靈氣絕滅，武及超凡都是稀世罕見的了。
所謂的天罰也不是什麼真正的天威，只是南蒼域這一孤島的氣運罷了。
氣運加身，會有造化出現。
氣運反噬，那自然就成了天罰了。
青憂是天選之人。
慕容流螢也是天選之人。
但南蒼域的氣運加身對她們的影響並不是很大，能有今日之修為，更多還是因為他們的天賦靈根太頂級了。
南蒼域畢竟太小了。
只是一方孤島罷了。
但！
姬墟就完全不同了啊！
他不是一方孤島的氣運加身，也不是一大天域的氣運加身，而是整個九州生命星球的氣運加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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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才是真正的天選之人！
而這樣的氣運加身，讓姬墟在那個合體境都稀世罕見的時代，直接打破了歷史，一舉邁入了準仙境六斬！
而今，九斬圓滿！
九斬圓滿只是修行者在境界之上的頂峰，上限在此，便只能止步於次，任何人都無法例外，姬墟也不行！
不過，同一個境界，戰力卻千差萬別！
以趙元開現在的理解來看，如果九州星的本土修士在戰力上也有極限和天花板的話，那現在的姬墟顯然是觸及那個天花板了！
氣運加身之下，他已經登頂了極限，九州星本土修士是無法超越他的！
不！
別說超越了！
就連比肩平齊都不可能！
姬墟是天選之人，只要他活著，佔據著這九州星的氣運，那這本土修士就註定了在他之下！
想到這兒，趙元開看著姬墟，直接問道：
“所以，祖神比你強大，對嗎？”
“那是當然！”姬墟笑著點頭。
似乎問了一句廢話。
但真是如此嗎？
並不！
現在的趙元開依舊不是姬墟的對手，甚至完全看不透姬墟的虛實，而祖神遠在姬墟之上，那自己和祖神之間的差距更大了！
趙元開慶幸。
慶幸在大荒聖府受損之後，自己沒有衝動。
雖然憋屈。
雖然心裡仇怒憤恨。
但現在和祖神撕破了臉，才是真的不理智！
妖靈一族已經名存實亡了，人族至少已經掌握了絕對的主動權，這個時候惹祖神，逼急了，划不來！
不過！
趙元開還是好奇。
他來找姬墟的最大目的，就是為了弄清楚祖神到底什麼戰力！
“前輩，朕索性就直接把話說開了吧，祖神選擇了妖靈一族，但朕卻沒有讓祖神的意志成功實現，這是對立矛盾，而且也基本上是不可調和的……”
趙元開話說一半，卻被姬墟打斷了。
姬墟看著趙元開，眼神意味深長，反問道：
“誰說，你和祖神之間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呢？”
“前輩，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趙元開頓時一驚。
心中不免有些激動。
祖神就是自己身上的一座大山，甚至是一柄懸在頭頂的利劍，讓自己壓抑無比，寢室難看！
可現在，聽姬墟的意思，難道還有握手言和的可能嗎？
“哈哈……老頭子我啊，其實也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祖神若是如你所說的那樣，對立之下，不可調和，那為何不早點出手直接抹殺了你呢？否則的話，哪至於今天啊！”姬墟笑著說道。
像是說了什麼，但又像是什麼都沒有說。
趙元開聽得一愣一愣的。
對啊。
朕也好奇啊。
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現在不出手，又不能代表著永遠不出手啊！
而且自己這一路走來的所作所為都在逆祖神之意志的啊，這矛盾隱患一直存在，從未緩和，而且越來越深！
“前輩，你這話……”趙元開有些無語，不太高興。
“怎麼？不滿意這個答覆？老頭子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也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祖神到底是何用意？”姬墟說道。
言罷，姬墟負手，深吸了一口氣，走到了趙元開的身前，背對著趙元開，又道：
“其實，老頭子我啊，也只見過祖神一面！”
趙元開聽到這兒，頓時臉色一變，跟了上去，這才是他最好奇的地方，趕緊道：
“然後呢？那一面，如何？能告訴朕嗎？”
“當然。”姬墟笑道：“那應該兩萬前，老頭子我邁入準仙境六斬，已經百年沒有突破境界了，覺得自己卡入瓶頸了，便遍走九州，進入各個大宗聖地的祖地，借閱他們的傳承秘法，尋求突破之道和契機。”
“可惜，老頭子我又花了十年時間，幾乎走遍了九州，卻始終迷茫困惑。”
“最後，只剩下太倉宗了！”
“只是在那之前，老頭子我啊，一直都沒有那個勇氣！那時候人族和妖靈一族的終極一戰結束沒有多久，太倉禁淵之下走出了那位神秘強者，隔空數十萬裡一劍釘死妖皇的手段還在流傳著！”
“當時我就覺得那位神秘強者肯定還活著，而且就在禁淵之下！我也試著像傳說之中的那樣，隔空數十萬裡出一劍，殺妖神。”
“可我做不到，連千分之一都做不到！”
講到這兒，姬墟轉過身，看著趙元開，笑著，補了一句：
“就算是現在，也依舊做不到！”
趙元開聽到這兒，膽戰心驚。
隔空是數十萬裡，出一劍，殺妖神。
這個傳說趙元開早就聽說過了，卻從來都怎麼推敲和細究過，因為本能以為這只是傳說嘛！
傳說傳說，時間久了，流傳多了，就會被過分神化，最後脫離了實際。
“難道，那個傳說是真的，當真是隔空數十萬裡？”趙元開問道。
“從太倉宗，到中土南斷天涯，沒有十萬裡嗎？”姬墟反問。
趙元開不說話。
姬墟笑了笑，繼而，再次娓娓道來：
“那時候，我不知道那位神秘強者就是祖神，也不知道他並不屬於九州星，但當時真的是快要瘋了啊！”
“舉世無敵，卻百年無法突破，那時候我就在想，賭一把吧，要麼，再進一步，要麼，就此滅亡，其實都可以接受！”
“太倉的傳說實在是太多了，人族修真文明的啟源之地，都說當年是天降神碑落在了太倉，神光數百年不息，讓人族開智，頓悟修行，這才走向了崛起之路，我就在想，如果有答案，那一定是在太倉禁淵之下，若是沒有的話，那便是我命至此了！”
趙元開聽到這兒，好奇，下意識問道：“後來呢？找到答案了嗎？”
“你說呢？”姬墟笑著反問。
嘿，你這老頭子！
趙元開突然發現，這老頭子性情還有點意思嘛。
想了想，道：“找到了，對吧？因為你的境界修為突破了。”
“不錯！我找到了答案，而且是面見了祖神之後，祖神告知的！”姬墟點頭。
“那麼，答案是什麼？”趙元開趕緊問道。
“時間！”
“時間？”
“對！就是時間！”
趙元開懵了。
這叫什麼答案？
“小子，你知道中土歷四萬年，前三萬年，甚至是前三萬五千年裡頭，出了合體境都稀世罕見，怎麼突然間現在就滿級至尊一個接一個了呢？”姬墟突然問道。
“是大道法則在變化，或者說，大道法則完善了！”趙元開回道。
這點他倒是很清楚。
畢竟自己的修為也不低，入了準仙境，就能感知到這天地大道法則的變化了。
“不錯，就是這個原因！但這不是變化，而是在恢復，之前準仙不出，是法則殘卻，天地不許。不過你知道，為什麼法則會殘缺嗎？”姬墟又問。
趙元開想了想，道：“難道是，因為祖神？”
“不錯！正是祖神，祖神從天而降，極大的破壞了整個九州星的大道法則！”姬墟點頭。
還真是……
趙元開若有所思，然後問道：“那這四萬年，祖神蟄伏禁淵之下，一直都在修復著這天地大道？”
“並不是！”姬墟搖頭。
“不是？”
“對！不是！大道在自我修復！所以祖神給我的答案，是時間兩個字，也是祖神告訴我，說我是天選之子，有九州星之氣運加身，準仙境六斬只是開始，接下來才我的真正修行之路！”
姬墟說道。
趙元開聽到這兒，有些失望，但又很是意外。
聽這話的意思，當年姬墟擅闖太倉，似乎也沒什麼後果嘛。
另外從這些話聽來，祖神似乎也不是什麼惡魔一樣的反派存在啊……
這就奇了怪了啊！
“祖神沒有懲罰你？”趙元開不甘，直接問道。
“祖神為什麼要懲罰我？”姬墟反問。
趙元開不說話了。
沒法聊了嘛這是。
“哈哈……小子，別生氣嘛！其實老頭子我當時也很奇怪，登臨太倉，弄得太倉宗如臨大敵雞毛一地，最後在啟源道宮被一股神秘而不可抗拒的力量禁錮，睜開眼便已經身在禁淵之下，不過，我沒有見到祖神的真正面目，只是聽到了聲音而已。”姬墟說道。
沒有見過祖神？
只是聲音交流？
“當時的我啊，瑟瑟發抖，以為自己要死了呢，可沒想到，祖神卻沒有動怒，他解開了我的困惑。不過，有一點很奇怪！”
“哪一點？”
“最開始，我是能感受到一抹殺意的，但進入禁淵之後，這股殺意就消失了，哪怕我是天選之人，可祖神似乎並不生氣，反倒很是開心能見到我！”
“啊這……再後來呢？”
“後來我就離開了太倉，歸隱天璇，把一切都交給了時間。”
“就這？”
“對！就這！”
趙元開無語了。
合著你也啥都不知道啊！
趙元開一臉失望和嫌棄，毫無掩飾。
姬墟看著趙元開，很意外，很不服，道：
“不是，臭小子，你這是什麼臉色？”
“沒什麼。”趙元開沒好氣。
“是你要問老頭我的，又不是我拉著你說的！再說了，我把能說的都說了啊！”這老頭子一臉的無辜。
“哦！那朕謝謝你了！”趙元開呵呵。
但想想，覺得自己這樣沒意思。
之前的龜老也好，現在的姬墟也罷，其實都是趙元開自己的過分期待高估了。
冷靜下來想想，他們知道的不多才是正常的。
畢竟，那可是祖神啊！
但越是這樣，趙元開就越是覺地祖神深不可測，心中越發的忌憚和不安了。
“前輩，朕還想問你一句，為什麼祖神要選擇妖靈一族，甚至不惜讓整個九州星陷入至暗動亂之中，也要重塑所謂的新的秩序紀元呢？”趙元開看著姬墟，凝聲問道。
這是趙元開最不解的地方。
姬墟的回憶，給了趙元開不小的衝擊，讓他覺得祖神似乎不是什麼邪惡存在。
可真是這樣的話，又為什麼要掀起這場妖亂人間呢？眼睜睜的看著無數人族和妖靈就此覆滅？
此時，姬墟的臉色也凝重認真了起來，輕嘆了一口氣：
“這個問題，老頭子我也沒法回答你！妖亂人間之前，誰也不會想到會有這一天，都以為三萬年便是結束，為此，人族虔誠信仰了祖神和太倉仙門整整三萬多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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