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這一方天地都在悲鳴。
慟哭。
開天闢地以來。
不，自換了後天以來，這應該是第一位死去的上古真神，獨掌一道的神明。
哪怕是換天以後，天皇都沒有殺了他們。
雷神，夢神，冰神，雲神等太多人眼神痛苦，複雜。
死了！
一位百萬載的好友，就這樣死了！
可這能怪楚巖嗎？可不怪楚巖，他們又該怪誰？
這時，天界內都被濃濃的血霧籠罩，那是血神的道義所化。
一尊巨大無比的血之身影，是血神的，就那樣安靜的站在虛空，面帶笑容，有些感慨，有些釋然，彷彿解放了一樣。
虛影是血神最後的一道神念，他看向外道百萬大軍，看向雷神等人。
“諸位，真的走了，不必為我報仇，不要憎恨。”
“都好好活下去，將來，殺天皇！”
“血先走了，不負責任的走了，先解脫了！”
血神笑了一聲，這一刻，是真的輕鬆。
雷神等人聽見這話，心裡不是滋味。
是啊，正像血神說的一樣，他解脫了。
可他們還要帶著痛苦繼續活下去。
最後，血神的虛影轉身看向楚巖，淡然一笑：“楚巖，別怪外道，活下去，我代表血之一道，我若隕落，血之一道無主，必會出現震盪的，將你的道統世界開啟，算是我為外道換來一個不大的人情，為外道殺的那些人贖罪吧，我將血之一道，全部給你了。”
下一刻，血神的血霧燃燒，化作一道光芒射向楚巖。
楚巖眉頭皺下，但看著血光射來，沒有絲毫殺意。
接著，他沒有抵抗。
嗡！
那血光與他融合在一起，最終在他身前化做一顆赤色血珠，一點點飄忽的進入到楚巖道統世界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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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與血珠融合的一刻，楚巖道統世界都微微一顫。
整個世界都多出了光澤。
血色的光芒。
楚巖本身便是修有血道的，而且還是血天神帝的道，可以說很強。
但血天神帝的血道，終究是建立在天道之下，不完善。
而這一刻，楚巖真切的感受到一種變化，天下一切血道之力都在與他共鳴。
他眼神都開始變化了，彷彿他就是這天下血道的主宰，他眼中的世界甚至都發生了變化。
他可以看見血液在人體內流淌，他甚至感覺，只要自己稍微勾動一下手指，就能讓無數人炸體而亡，將人體內的血液抽離出來。
這……
便是主宰一道的力量？
楚巖能感受到，如今他與血之道義的契合度甚至還要高過星辰之道。
這讓楚巖內心也有一些複雜的情緒波動。
外道，比他想象中要團結。
在外道身上，他甚至看見了仙域的影子。
仙域，不也是如此嗎？弱勢一方，所有人萬眾一心，這才有了今日的輝煌。
外道一樣，外道比之天界看似強，但在天皇、創世九皇面前真的太弱了，唯有被鎮壓的命，但他們所有人無懼死亡，都甘願為外道赴死。
楚巖深吸口氣，對著虛空微微鞠躬，但他並未說些什麼，因為他很清楚，這時候他說的再多，在外道看來，都是假惺惺的，畢竟血神是他親自逼死的。
血神走了，走的壯烈，走的安詳。
甚至都不比一些天道至強那樣震撼世界。
但卻讓所有人銘記。
一切結束，楚巖轉身看向雷神等人。
感受到楚巖的目光，外道百萬大軍眼神中都充滿怒意，恨意，沒有遮掩，就那樣怒視著楚巖。
楚巖也不在意，淡淡道：“我知道你們恨我，都想殺我，如果不是我楚巖現在強大，可能早就一擁而上將我撕碎了。”
聽見楚巖的話，雷神臉色大變，低聲道：“仙王，他們沒有……”
“前輩不用替他們解釋什麼。”楚巖擺擺手，笑道：“我也沒想殺他們，就是有點觸動，說點實話而已。”
“而且我也不覺得有何不妥，血神以仙域威脅我，我所以我逼死了他，就想我現在要滅外道，諸位一樣會和我拼命一樣。你們恨我，想殺我，也很正常，天經地義，我都能夠理解。”
“但還是那句話，我允許你們報復、報仇，將來你們誰如果有實力殺我，儘管來，我楚巖一人做的事，我一人承擔的起，也不會推卸什麼。”
“但醜話說在前面，如果誰敢對仙域出手，我楚巖保證，除非我死，否則定會將外道追殺到再無一人！”
聽見楚巖的話，外道無數強者動容。
楚巖這話，是說允許他們報仇，他不在乎，但不能對他身邊人下手嗎？
雷神一樣有些觸動。
“我現在需要你們的保證。”楚巖道。
雷神猶豫下，道：“仙王既然將話說到這裡，我們也是活了百萬載的人，禍不及家人，這道理我們都懂，老夫替外道答應。”
“好。”楚巖點頭：“若有一天外道違背，我需要前輩踐行。”
“可以。”雷神點頭。
完成這一切，楚巖依舊沒有讓仇坤等人解開封鎖，而是轉身看向仙域方向，開口道：“今日一戰，我仙域戰死無數人，他們都是仙域的英雄，有的才只是孩子，身為仙王，本該替他們報仇血恨。”
“但如今諸位也看見了，外道與我們一樣悲哀。”
“實話說，我可以為仙域戰，如果你們要殺，一句話，今日楚巖縱然戰死，但此戰與外道不死不休。”
“如果你們原諒，那此戰，到此為止！”
楚巖最終將一切交給仙域眾生手中。
他自己和外道的仇恨雖然結束了，但仙域沒有。
仙域今日戰死太多人，其中有他們的子女，有他們的父母長輩。
這份仇，不是他一個人說原諒，就能原諒的。
仙域無數人沉默。
有太多人眼神紅潤。
有老者抱著一名才二十歲出頭的少年屍體，那是他的外孫。
有新婚不久的妻子慟哭，他的丈夫隕在這一戰，屍骨無存。
外道百萬大軍低頭看去，這時竟也有些悔意。
說到底，他們恨楚巖，是因為楚巖逼死血神。
但他們又何曾不是那殘忍的劊子手？
“滾！”這時，仙域中不知是誰第一個開口，竭斯底裡：“滾出仙域，以後都不要再來！”
“滾啊！”
“走！”仙域，太多哭泣聲響起。
仙域，終究選擇了原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