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科長也是明白人,一聽海恩都把話說明了,那還能不安排,不過他也藏著心眼呢…

他開口問海恩打算去哪吃。

說到底,他還是從心裡看不起海恩,陸科長認為,一個農村來的收破爛了,最多也就是去本市幾個大規模的酒店開開眼界。

而杜副院長本來是想給海恩出主意的,可是卻被海恩攔住了,他還用杜副院長給他出主意,他此時已經算計好了,姓陸的剛讓他挑地方,這就是找倒黴啊。

海恩擺出了他那副習慣性的微笑問道:“陸科長?是吧!我多句嘴您別介意,您今天身上帶了多少錢?”

陸科長一聽心裡不由得暗笑,果然是鄉下人,而且還是那種跟不上時代的鄉下人,這都什麼年代了。

人們現在都是手機支付了,雖然他心裡已經將海恩鄙視的跟什麼是的了,可是,他表面上卻不顯露出來,他微笑著對海恩說:“您就放心點,好酒好菜我招待了!”

海恩看了看杜副院長然後他收了笑容,表情嚴肅的看著陸科長說道:“你可得想清楚了,咱們吃的這頓飯,沒錢可不行。”

如果是鄭直男在這,他一定能明白海恩為什麼又提了一次錢的事,這就說明,海恩這次要去吃飯的地方,恐怕不能用手機信用卡一類的東西付賬。

可是杜副院長和陸科長哪明白這個,陸科長就認定了海恩是鄉下土包子,還活在二十年前的那種。

他拍了拍自己上衣的口袋,那裡面有錢包,裡面有六張銀行卡,哪個裡面都可以透支好幾十萬。

海恩點了點頭,他對杜副院長說:“副院長,那你開車帶著我。”

然後他轉頭對陸科長說:“陸科長,那咱們走著!”

海恩坐上杜副院長的車後,杜副院長問了一句:“去哪?”

海恩想都不想的說了一句:“棚戶區!”

杜副院長一聽就懵了,在他的記憶中,棚戶區那邊別說酒店了,連個像樣的飯店都沒有,都是一些經濟小吃,就他們三個人,最多五十塊錢就撐死了。

他剛想說:“還是我給你挑個地方吧!”可是又一想,海恩這人太詭異,他身上有太多不可想象的內容。

所以,杜副院長沒有說出那句話,他發動了汽車,他到要看看,這次棚戶區吃飯,又會發生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開著車,杜副院長一副沒皮沒臉的德行問道:“高人啊,您之前說的秘方…您看。”

海恩也沒廢話,從懷裡掏出了五張紙放在前擋風面板上說:“這五種秘方治什麼病,我都給你寫上了,他們分別治的是心肝脾胃腎。”

杜副院長看著那五張紙,他恨不得現在就抓過來看看上面都是什麼內容,可是當著海恩的面,他是真沒這個勇氣。

另外,杜副院長現在還有一個事需要求證,所以,他強忍住了停下車去拿那五張紙的衝動,他開口問道:“高人,以‘斷幽蘭’為例,看來這秘方上有些藥是需要加工提煉的,是吧?”

海恩回答到:“是的!”

杜副院長又問道:“那,您看您是不是費費手把那些提煉的方法和需要的原料也寫上啊!”

海恩回答道:“我說過了,如果你能把我之前給你那張秘方發揚光大,那麼,這些秘方上不懂得地方,你可以去問蔡六爺,他會解答你所有疑惑。”

杜副院長知道,這個話題到這裡就算結束了,必須換話題了,於是,他又問道:“高人,這個蛆蟲必須是活物養出來的嘛,死物或者糞便行不行呢?”

海恩回答道:“不行,這個必須是活物身

上養出來的,如果是死物,那麼練出來的就不是‘斷幽蘭’了,那是‘斷腸散’!”

說到這海恩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然後繼續說道:“糞便那是廢棄之物,種莊稼用的上,入藥,一個是沒效果,再一個,它有點噁心。”

杜副院長聽的這個汗顏啊,噁心這倆字還能從這位嘴裡出來…

之後杜副院長又提起了院長之前交代的事,那就是繼續問海恩,這外敷的創傷藥是如何治內出血的?

問完問題後,杜副院長特別強調道:“高人,您別多心,我們不是質疑您的方法,就是不知道這個外敷藥物,您是如何準確的把它運作到傷處上的!”

海恩回答的很乾脆:“靠運氣唄!”

:“靠運氣!”杜副院長重複著這三個字,他差點沒犯了高血壓,這是拿治病當什麼啦,賭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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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他呵呵乾笑著說道:“高人,您真會開玩笑,這個事我怎麼聽著,您有點兒戲了,您這是拿治病賭著玩嗎!”

海恩深深的抽了一口煙,然後漠然的說道:“我這一輩子就是一場賭局,什麼時候,我賭輸了,這輩子也就到頭了。”

杜副院長當然不會對海恩的話感同身受,他只想要治療內出血的方法,所以,海恩說的蒼涼,他卻在起飛智。

轉轉眼珠的功夫,杜副院長想好了話,然後開口說道:“高人,您這輩子活的灑脫,但是好多人他可沒有您這麼灑脫,您就拿我們醫院來說,那病人一個比一個不好伺候,那家屬更是個頂個的不說理。”

說到這,他嘆了口氣,而這一聲嘆息裡充滿了無奈和憋屈。

不過,正如他不會受到海恩話中的情緒影響一樣,海恩更不會被他這一個嘆息給矇住了,海恩知道,這個貨就是在演戲。

而杜副院長則是繼續著他的表演,只聽他語氣落寞的說:“就說,高人,關於那個外敷藥內服的方法,我們一定會用於臨床的,但是,總不能也讓病人賭運氣吧?話又說回來,我們跟家屬又該怎麼說,難道跟家屬說:就看病人這命硬不硬了!”

說到這,杜副院長把話停了,把話頭就給了海恩。

海恩當然不會順著他的話茬去說,海恩對他說了一句:“你這麼說不就挺好的嘛,他命不好怪誰呢?”

杜副院長立馬苦著臉回道:“高人,您就是我祖宗,就站在這還天天醫鬧呢!要是跟患者家屬那麼說,那不得打出腦漿子來啊!”

說到這,杜副院長突然話鋒一轉說:“對了高人,關於您這個運氣,您當時有多少把握啊?”

海恩一直防著他這突然的放冷槍呢,所以,他連想都不想就回到:“百分之百!”

杜副院長一聽這話,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他就等這句呢,只要海恩回答,並且這個把握超過百分之六十,杜副院長就有話說了。

他故作震驚的問道:“哎呀,高人,你是怎麼把成功率搞到那麼高的。”

顯然,這句話配上這個表情,那是極為恭敬的,如果是二一個人,絕對被這句話給舔美了,但是,海恩這心裡跟明鏡一樣,所以,他別說實話了,連瞎話他都不跟杜副院長說。

但是,有一問必有一答,這是規矩,不能壞了規矩,所以海恩對杜副院長說:“我為什麼內出血住院,院長給你說了嗎?”

這句話把杜副院長給問癟詞了,院長在交代他這個事的時候,跟他說了海恩住院的原因,被人打的。

可是杜副院長不敢直說,人都有個臉皮,要是直接說:“我知道,你是被人打進醫院的。”指不定海恩就得跟他翻臉,就算不翻臉,回頭給他來個死豬不怕開水燙,你愛說啥隨你說,那就真砸了鍋了。

所以杜副院長用了一個

特別委婉的措辭,那就是“糾紛”,這個詞不同於衝突,打架,鬥毆。

如果使用別的詞,不管怎麼說,這話都太生硬,但是,糾紛就不同了。

:“您和別人產生了糾紛,結果您一時失手,所以我們才見識到了最神奇的療傷手段!”這就是杜副院長的原話。

海恩不由暗自搖頭,他發現,其實給黃副院長下藥除了把他變成傻子,就沒什麼意義,就杜副院長這張嘴就能保他坐上院長的位子。

海恩其實並不在意那件事,所以,他說道:“你是真照顧我的面子,謝啦!我就是讓人給打進醫院的,杜副院長你自己好好想想,我當時都那個逼樣了,如果再不轉運,那我豈不是死到臨頭了!”

杜副院長一聽,完,自己琢磨半天,墊了這麼多話,還是沒有用。

就在他準備重新尋找新的突破口的時候,海恩說道:“剎車!”

杜副院長正在心裡盤算怎麼套海恩的話呢,突然聽到海恩說了一句:“剎車。”他當時沒反應過來,然後,車的左前軲轆就軋空了。

杜副院長這才反應過來,他立馬下車檢視,只見車的左前軲轆陷在了一個沒有井蓋的下水道口,他是連連咒罵:“這都什麼素質啊,誰這麼缺德啊!這下怎麼辦啊。”

而這時,陸科長也下了車,他來到杜副院長的車旁邊看了看,然後說:“問題不大,我用車拉一下,你的車就上來了,不過你這車墩這一下,您明天最好去4S店去查一下,看看有沒有出問題。”

這麼說著,陸科長轉身就想回去開車,而海恩卻突然說道:“別忙活了,眼看拐彎就到了,走幾步吧,這地方沒人了,車放這丟不了。”

杜副院長和陸科長一聽這話都是一哆嗦,這裡是棚戶區,六年前開始進行棚戶區拆遷改造,隨著拆遷補貼和替換房屋的到位,這裡幾乎沒剩幾乎人家。

至於餐飲這種服務行業,早就全都搬走了。

尤其是海恩帶他們來的這一塊,這裡可是第一批落實拆遷補償的區域,四年前就已經徹底人去屋空。

三年前,這裡的房子就拆的差不多了,而這一點陸科長是最清楚不過了,當時帶隊拆除這一片建築的工程負責人就是他。

但是,這裡面也有一個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在三年前這片房屋拆的差不多以後,他們組織過兩次招標,當時開發商和建築公司都透過投標定下來了。

當然,那次他們也撈足了油水,可是,後來,拆舊蓋新的事居然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一開始,陸科長為了這事也心驚過一段時間,畢竟這麼一大片廢墟可不是鬧著玩的,大家都看著呢。

可是眼看一年過去了,居然什麼事都沒有,這就讓陸科長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於是,他私下找了當時投標的一個開發商,問起了不動工的原因。

而那個開發商居然閃爍其詞,好像是不願意說實話,結果,陸科長在那個開發商那也沒問出來個子醜寅卯。

陸科長一看這就奇了怪了,於是他去了距離Y市五百多公里的B市,找到了當時投標的另一個開發商。

那個開發商是他的大學同學,這次陸科長沒有直接問,而是說有個專案要談談,約那個同學去吃飯。

兩個人坐到一起,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藉著酒勁,陸科長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了這片棚戶區,而那個同學一聽那片棚戶區,臉色立馬就變了。

雖然這個同學也與之前那個開發商一樣顧左右而言他,但是,畢竟喝了酒,這嘴他就有點管不住了。

於是在陸科長的再三追問下,那個同學告訴了他一件古怪事,那個棚戶區,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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