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恩一番話把董四爺問的連點活氣都沒有了,圓子可是他從小看著長起來的。

之前,蔡六爺跟他提到正門風,董四爺立馬就跟蔡六爺翻了臉了。

可是,蔡六爺說得好,如果海恩把這個事張揚出去,萬一蜀道那邊真追究下來,就不是現在這個情況了。

最後蔡六爺一再保證,但凡有一分退路也要保住圓子的命,董四爺才答應了蔡六爺的提議,今天擺了這個場子。

原本董四爺琢磨著,六壇先走個低姿態,給海恩平平心裡那口氣,然後演一出母子訣別的苦情戲,最後再演一場生死兩茫茫的哭戲。

任他再怎麼樣,這海恩也應該讓一步,誰想到,海恩這傢伙這心竟然跟鐵打的一樣,那是一步一步往死裡擠他們。

當董四爺舉起手那一瞬間,他這心都碎的一個渣一個渣的了,幸虧項蓬勃抱住了他的胳膊,這才有了個拖延。

董四爺在心裡求啊!他求祖師爺顯靈,求他知道的每一個神仙,盼望轉機出現。

而當海恩把項蓬勃甩到一邊,說出那句:“你跟著搗什麼亂!”時,董四爺這心徹底死了。

可是隨後海恩指著他鼻子罵了他一通以後,他的心又活了,此時此刻海恩的聲音在他聽來就仿若天籟,因為他能從海恩話裡聽出,關於這個事,海恩的矛頭指的是他。

只要放過圓子,海恩就是現在把他大卸八塊,他董老四也認了。

可是,讓董四爺沒想到的是,海恩罵完了他,竟然轉身走向了項大爺,這變故實在是太突然了,以至於董四爺思維都亂了,他已經搞不清楚海恩到底要咬誰了!

而海恩走過二姑面前時,他又停住了腳步看著二姑說:“以前我只以為,薛海是你們六壇的攪屎棍。”

這話一出口,薛海瞪著眼張了張嘴,可是,董四爺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指了指圓子,薛海看了看抱在一起哭成一團的母子倆,咬了咬牙,好歹是把這句話給吃下去了。

因為薛海此時已經想到海恩後面會說什麼了,而且他猜對了,海恩冷著臉對二姑說:“我到今天才看出來,你才是那個攪屎棍,今天六壇這烏煙瘴氣的,你功不可沒!”

二姑,剛才就氣的不行了,又被懟了這麼一句,她真有點吃不住勁了,可是,一看圓子母子,她也咬牙硬嚥,硬把這句話給吃了。

可是,這口氣上邊出不來,它就往下邊走過去了,二姑想著鬆鬆氣,於是她拿著勁放了個屁。

但是,因為這是一口惡氣,所以這股氣還挺衝,再加上二姑拿著勁,結果,眾人就聽到了類似火車鳴笛的聲音。

這一下,屋裡的氣氛頓時就尷尬了。

海恩其實也挺尷尬的,要不是為了徹底把董四爺的心結開啟,他何必頂著天打雷劈的罪過跟這幾位老輩這麼對打對罵呢!

可是,既然當初滿口答應了這事,而且已經鬧到了這個地步,如果不把董四爺的心結開啟,那麼,這一幫人這糟心受累這麼多天的,就一點意義沒有了。

而且後面一旦跟那個妖人對了面,就以六壇這時的情況,恐怕只要鬥起來,Y市的旁門左道就絕了根了。

所以,無論如何,這個軍必須給他將上,董四爺的心病必須去根。

而想治董四爺的心病就先要拿項大爺開刀,因為,董四爺的病根在項大爺身上。

海恩本來是想在開刀之前先給項大爺打個預防針,他要讓項大爺大概知道,一會的話有多狠,所以,他卷了二姑一頓。

之所以卷二姑而不是薛海,其實就是因為薛海這個風壇掌事說起來地位雖然高,但是薛海本人卻有點年輕不夠分量。

而且,當時在戲院,二姑可是對他不依不饒,此時,海恩也是接機報復!

可是,海恩沒想到的是,二姑挨了卷,竟然放了個屁,雖然這種事根本不叫事,可是此時此地,這種場合,就有點不合時宜了。

海恩心裡起飛智,腦子一轉就說了一句:“抗議無效,維持原判!”

海恩這話聽起來,就是指責二姑用放屁來反駁他的話,對於一個老輩來說,這有失體統。

但是,不管怎麼說,尷尬的氣氛總算是化解了。

化解了尷尬,海恩走到了項大爺面前,項大爺想站起來,海恩眼神冰冷,臉色更是冷的嚇人的說:“坐好了,坐的跟個人似的!”

看著居高臨下看著自己的海恩,項大爺心裡居然有點發毛,他不自覺的就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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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大爺這麼做可不是慫了,這就是套路,要知道,海恩居然一句話就罵了兩個掌事攪屎棍,可是,那還只是捎帶著隨口一罵。

海恩的目標可是他啊,輪到他這,海恩還不知道說出什麼呢。

所以,他必須放低姿態,海恩畢竟是小輩,而且也是拜過奇門遁甲祖師爺的人,理論上來說,海恩就是門子裡的人,所以他作為老輩,越是姿態低,海恩這難聽話就越說不出口。

可是,海恩並沒有罵他,而是轉頭對許五爺說了一句:“五爺,您當初說的話,是二姑那種意思還是…”

許五爺一聽一拍自己的大禿腦袋說:“混小子,我說話算話,絕對不會跟…”說到這,許五爺看著二姑說:“您別往心裡去!”

二姑斜著眼瞥了許五爺一眼,然後收回目光沒說別的,可是,薛海竟然搬著凳子往旁邊挪了挪。

這下二姑忍不住了,徐老五嘴賤也就算了,薛海這顯然是嫌棄上了,她轉頭對薛海說:“我沒那麼多屁。”

薛海則是目視前方說了一句:“不得不防啊!”

正一眾人一看,不由心裡暗道:“海恩說的沒錯,果然是兩根攪屎棍!”

而這時,海恩開口說道:“許五爺,當時我曾問過你,項大爺和董四爺最開始為什麼打起來的,我記得你說的是,在項蓬勃三歲時,他過繼給了項大爺,他們倆就是那會為這事打起來的是吧!”

許五爺抹著大禿腦袋說:“對,沒錯,是我說的,不過這也是事實,大家都知道!”

海恩對著許五爺一抱拳,然後他轉身看向項大爺問道:“老家夥,你打算怎麼解釋這個事。”

項大爺低著頭說:“我答應過蓬勃他親爹,一定要培養他上大學。”

海恩冷著臉說:“上大學跟再認一個爸爸有關係嗎?”

:“啊,這…”項大爺猶豫了半天說到:“我之所以不想蓬勃認董老四做爸爸,其實是怕他從董老四那學道術,蓬勃他親生父親是被外五門的人給害死的,我不想蓬勃學了一身道術然後去替他父親報仇。”

海恩這時看著董四爺說:“董四爺,對這事,你現在有什麼感想?”

董四爺愣愣的看著項大爺說:“你當年在酒席宴上為什麼不說。”

項大爺皺著眉對董四爺說:“你糊塗啊,難道當時我說出來,然後一幫人興師動眾去平了那個堂口,把對方殺光為蓬勃他爸報仇,那年代可是嚴打,別說殺人,咱們只要一鬧起來,最少也是聚眾鬧事,好說都的判無期,那一年菜刀隊的事你忘了,蓬勃的父親是文化人,首先就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他不讓我跟你們說這事。”

這時項蓬勃突然跑到項大爺身邊說:“爸,是誰殺了我父親?”

項大爺看了看海恩,然後嘆了口氣對項蓬勃說:“孩子,你的殺父之仇已經報了。”

項蓬勃瞬間就流下了眼淚,他抬起袖子抹著眼淚說:“謝謝爸爸。”

項大爺抬起手擺了擺說:“孩子,替你報仇的人不是六壇的人!”

項蓬勃一聽,連忙追問道:“那是誰,我得好好謝謝人家。”

項大爺又看向海恩,項蓬勃似乎明白了,可是海恩卻糊塗了,他自出師確實也算對敵無數,可是,他直到今天,也沒與外五門的人交過手啊!

而眼看項蓬勃要給自己跪下,海恩連忙說:“事情還沒搞清楚,你等會。”

然後他轉頭對項大爺說:“大爺,咱不帶這麼推事的,我都不知道這回事啊。”

項大爺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後他說:“不是你,是你師傅,那是十三年前,他就在我面前用鎮魂釘釘死了那個仇人,這事馮隊當時也在場!”

海恩一拍腦門,這次,終於全通順了,原來根在這呢,十三年前,他師傅曾經手刃了項蓬勃的殺父仇人。

海恩不由得看向了蔡六爺,原來蔡六爺擺這個攤子的真實用意,是給他牽出這條線索,這下海恩心裡敞亮了。

不得不說,如果不是把事情擠到這一步,項大爺估計到死都不會說這個事。

可是,項大爺為什麼要隱瞞這麼重要的線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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