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直男覺得海恩的話是越說越沒邊,他剛想打斷海恩,卻聽見海恩語氣有點無奈的說了一句:“師弟,你還沒聽明白嗎?”

鄭直男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海恩確實是挺賣力氣的,這手腳翻飛口若懸河的,確實給他說了很多他從來沒聽過的內容。

可是,這裡面它就沒有一句正用的,說句不好聽的,就剛才那一堆,真的是連一毛錢都不值。

於是他對海恩說:“師兄,咱們能別上歷史課了行嗎?你說了這麼一大堆話,裡面根本沒有一句和咱們師傅有關係的,我…”

說到這他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索性他也不說了,轉身就要往車那邊走,卻沒想到,海恩在他身後說了一句:“你要造反是吧!”

“造反”,這個詞海恩已經用了兩次了,第一次,海恩是在評價鄭直男在六壇總會裡的作為的時候用到的,那個“造反”夾在言談話語中間就過去了。

而這次不同了,這個“造反”直指鄭直男,而且海恩語氣中有種威懾力,鄭直男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不由自主的轉過了身。

此時海恩的臉色陰沉的可怕,他背著手冷冷的看著鄭直男,鄭直男居然被海恩看的心裡有點發毛。

此時,海恩把右手轉到身前,一指自己前方右邊的地面說:“你給我站這來。”

鄭直男竟然就真的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等鄭直男站到海恩指的地方,海恩上下看了看鄭直男,然後對他說:“你既然叫我師兄,那麼,今天我就給你立立規矩!”

然後海恩清了清嗓子說:“師弟,我告訴你,門子裡有些事不是你能看明白的,你師傅在六壇是個極其特殊的存在,不說六壇,就說整個世界,近五十年以來,也就出了這麼一位,他老人家是真正的明白人,不是你可以隨便質疑的!”

最後這句話,海恩是指著鄭直男的鼻子說的,可是,鄭直男居然連動都不敢動,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這時海恩一揮手說:“行了!”

鄭直男突然就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回想起來,剛才那種發自內心的局促不安,絕對不正常,那種感覺就如同被某種力量給束縛住了

他剛想說話,卻聽海恩說道:“別瞎琢磨啦,實話告訴你,我剛才就是對你下咒了,你想怎麼著吧!”

鄭直男懵了,如果海恩動手打他,那麼可以算是襲警,但是眼下,海恩透過喊話,然後藉此機會給他下咒又算什麼!

而且,比起這個問題更讓鄭直男感興趣的是,海恩到底是何時如何下的咒,又是怎麼下的這個咒。

如果他是身為旁觀者,鄭直男首先想到的一定是,這人是個騙子,而中咒的人絕對是託。

可是眼下,他自己親身體驗了就不一樣了,此時此刻,他確信,剛才那個情況絕對是被海恩控制了。

而這件事如果往深了去想,那就有點恐怖了。

而這時海恩又開口問道:“師弟,現在,你知道門子裡的玩意,有多厲害了嗎?”

鄭直男臉色糾結的看著海恩說:“哎呀,師兄,你說,我要是算你襲警吧…。”

海恩冷著臉看著鄭直男說:“知道我為啥對你下咒嗎?”

鄭直男搖了搖頭說:“我從認識你那一天起,你這個人我也沒看透過,你說吧!”

海恩極為失望的搖了搖頭說:“師弟,你呀,不求甚解啊!你以為蔡六爺坐在牆角就是沒地位

了?”

鄭直男一聽海恩把話頭又說回來了,他這氣就不打一處來,他無可奈何的說:“你說話可得講良心,我說的就是這事,你給我說那麼些亂七八糟幹嘛!”

“啪”…一個響亮的大嘴巴子就抽在了鄭直男的臉上,鄭直男立馬就傻了,他真沒想到,海恩真會動手打他,這下好了,襲警這個罪名算是坐實了。

而讓鄭直男更沒想到的是,海恩一嘴巴抽完了他,居然目光冷冽的看著他說:“你可是蔡六爺唯一的徒弟,你自己說,你到現在都學到什麼本事了?”

這話把鄭直男說的,他真的是無話可說了,他倒是想學呢,蔡六爺給他來了一個“你是警察,學的哪門子算卦!”

他不忿的說:“姓海的,咱們拍著胸口說說,我給師傅磕頭了,這師傅我也叫了,我是到現在一點東西都沒學到,這怨我嗎?是他不教。”

海恩臉色突然就陰了了,眼色則更冷了,他和鄭直男面對面,幾乎鼻子尖頂鼻子尖了,開口說道:“蔡六爺是六壇的老輩,奇門遁甲中奇門的宗門嫡傳弟子,就你這德行,人家憑什麼教你。”

鄭直男也是大風大浪裡闖過來的,要說這對視,他也是練過的,可是眼下,只兩秒,鄭直男就敗下陣來了。

海恩的眼神不止冰冷,而且裡面帶有一種恨,那是恨鐵不成鋼的恨,那種恨讓鄭直男有點心虛,鄭直男開口說道:“不是,我是真心跟他學本事。”

海恩抬手戳著鄭直男的胸口說:“你真心是個警察,你根本瞧不起我們這門子裡的手藝,這才是你的真心!”

此時的鄭直男聽完海恩這句話,他懵了,那天蔡六爺就跟他說過“你是警察,學的哪門子算卦。”

而現在海恩的話雖然跟蔡六爺的話不一樣,但是,其重點都是拿他的身份說事,鄭直男沉默了。

海恩掏出煙盒拿出一根煙塞到鄭直男嘴裡說:“自己好好想想吧,從你磕頭到現在,你有沒有一點徒弟樣子,你從心底裡就瞧不起我們,我們有些事做的確實不合理不合法,甚至不夠人性,可是,你呢,從始至終,你真的做到一個徒弟該做的了嗎?蔡六爺心裡明白,犯不著跟你犯賤,人家是老輩,不是孫子!”

說完這句話,海恩是轉身就走,鄭直男卻愣了,二姑之前罵他時,就說他“裝孫子”,他一看海恩要走連忙說:“師兄,您幹嘛去?”

海恩停了腳步頭也不回的說:“別叫我師兄,鄭警官,我可受不起您這句師兄,我得躲你遠點,免得一會你一個襲警就把我抓起來了!”

鄭直男連忙跑了兩步到了海恩前面說:“師兄,我…我,你看我就是剛入門的新人,我根本不知道這裡面都怎麼回事,您就跟我好好說道說道吧,我是真心求教了,我是真心不知道我錯哪了?”

海恩看了看鄭直男,此時他臉上的表情是糾結裡帶著一些迷茫,海恩搖了搖頭說:“師弟,你這刑警是怎麼混上的,居然還能混這麼多年,要不這市裡最近老出案子嘛,你呀!我都沒法說你了!”

鄭直男聽著海恩的話,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不知道,海恩為什麼又扯到本市的案子了。

不過鄭直男知道,海恩這個“師弟”一出口就說明,海恩的氣消了,他內心那個苦啊!自己到底是圖什麼呀,這捱打挨卷得。

而這時,海恩又開口說道:“師弟,事到如今,我就把事給你說明白了吧,我算看出來了,等你自己去悟,你估計趕不上蔡六爺教你了。”

鄭直男只是默默的聽著,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可是,過了半天,海恩都沒有再說半個字,鄭直男一看,海恩雖然看著他,但是眼神明顯是溜號了。

於是他就開口提醒海恩說:“師兄,繼續吧,我聽著呢!”

海恩抬起手捶了捶腦門,然後他對鄭直男說:“有求於人要有禮,懂嗎?”

鄭直男先是一愣,然後他就掏出煙說:“來,師兄抽著。”

海恩接過煙之後,他對鄭直男說:“這還差不多。”

然後他點上煙一邊抽著一邊對鄭直男說:“師弟,不是我說你,剛才,我給你講的都是六壇的往事,就拿皇后站的位置這件事來說,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再看看你那個態度,那天在城管大隊的門口,你也看到我給蔡六爺磕頭了吧。而從那天起到現在,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最清楚,你自己說,你做的對不對!”

鄭直男想了半天,他都想不出自己到底哪做錯了,於是他對海恩說:“師兄,你就直說了吧,別讓我猜了,這事如果我能想明白了,我至於挨你一嘴巴嗎?有一件事我承認,那就是到現在,確實蔡六爺什麼也沒教我。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錯哪了!”

海恩嘆了口氣說:“也難怪,你也從警好多年了,我也是納悶了,蔡六爺怎麼就看上你這個玩意了!”

鄭直男聽了海恩這句話,他立馬就是一皺眉,當然,他不是生氣,而是海恩這話他聽著耳熟,鄭直男仔細一想,他猛然就想起來了。

那天二姑就說過這句話,當時蔡六爺為了這事都抄起茶碗了,如果不是大家攔著,那茶碗就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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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眼下海恩居然也說了同樣意思的話,這就有點意思了。

鄭直男連忙問海恩:“師兄,這話好像那天二姑也說過,到底怎麼回事啊?那天聽二姑說,我以為她是看不慣我這警察的身份呢!”

海恩意味深長的說:“沒錯,二姑就是對你警察的身份頗有微詞,如果你不是個警察,說不定現在蔡六爺的手藝都已經傳給你了。”

鄭直男再一次無語了,這段話他消化了半天才開口說道:“師兄,難道我想跟蔡六爺學本事,還要從警隊退出不可!”

海恩一看,居然怎麼說他都聽不明白,於是,海恩調整了一下,然後他對鄭直男說:“師弟,我乾脆直接跟你說吧,你別多想,就算你從警隊退出也沒用,因為你的本心就是那個警察鄭直男,你一直在心底裡就是以一個警察的身份和蔡六爺以及六壇接觸,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鄭直男已經徹底糊塗了,他一腦袋的問號問海恩:“師兄,我是真聽不懂。要不你還是再打我兩下吧。”

到了這時,海恩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他確認,他此時邏輯思維已經很清晰了,他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可是,這鄭直男怎麼就是聽不明白呢!

而這時,蔡六爺的聲音響起:“海恩啊,你老說我徒弟,拿著警察的身份放不下,你又何嘗不是,你看你跟我徒弟說的話,那都是門子裡的話,我徒弟這才入門幾天,他是得聽的明白啊!”

海恩和鄭直男一聽這話,同時轉頭,只見蔡六爺拿著他的幌子當柺杖,向著他們走了過來,而一同走來的還有許五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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