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時間已經到了十一點半,海恩和四喜離開了林子燒烤,去了體育館。

這個城市有三個體育館,不過,其中一個在本市體育學院的院內,平常學校沒活動時,白天會對廣大市民開放,但是每天五點準時閉館,而體育學院晚上七點以後是不允許外人進入的。

另一個是武警中隊旁邊的武警部隊俱樂部,可是,追命人肯定不會把見面地點定在這裡。

所以,也就剩下市政府后街的體育館了,那裡緊挨著一個日用百貨的批發市場,雖然白天熱鬧非凡,但是一到晚上卻冷清異常!

而在去的路上,四喜告訴海恩,本市的陰場子,也就是俗稱的鬼市,就是在那裡,當然,鬼市這種陰陽買賣的聚會也不是每天都有,而是由組織者決定,也就是說,鬼市並沒有特定時間。

而這就和海恩他們老家那邊的陰市有點不一樣了,海恩他們老家的陰市是定在陽世大集之後的第三天。

海恩聽了四喜的介紹,不由得感嘆,真是十里不同鄉啊!

到了那個體育館所在的街道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十一點五十了,這地方這時候是一點亮光都沒有,所幸,路上沒有亂七八糟的雜物,路面也非常平坦。

由於四喜那電動車是按照九毛一斤收來的二手車,這車燈雖然開著,也和沒開沒什麼區別。

別看從平家嘴到市區這一段路是城鄉結合部,但是平家嘴那邊是工業園區,每天都有極大的車流量,所以那邊天一擦黑路燈就亮了。

再看這裡,雖然是市區,但是,別說路燈了,連個螢火蟲都沒有,再加上四喜的電動車那車燈可見度不到半米,所以,兩個人是一路摸著瞎的往前走。

雖然兩個人都能開陰眼,可是,這陰眼它也不是紅外線,所以,對於兩個人來說這段路走的那是相當難受。

海恩坐在後排舉著手機給四喜照了路,突然就笑了,四喜注意力這時都在前面的路上,聽到海恩突然發笑,就問了一句:“什麼情況!”

海恩就和四喜說了自己第一次知道追命人的事:

那時候海恩才八歲,有一天他師傅愁眉苦臉的從外面回來,海恩就問他師傅為什麼不高興,他師傅告訴他,今天接到了追命人的召集文書!

海恩那還是第一次聽到追命人這個詞,出於好奇,就問他師傅這追命人是幹嗎的?是不是要找他們的麻煩?

他師傅就告訴他,追命人出現只為了一個事,那就是追魂索命,而這追命人要是找上誰,那個人確實就惹上麻煩了。

而且,這次追命人下達得是召集文書,這事看來非常嚴重,嚴重到追命人都吼不住了,當然,危險越大,回報也就越高,所以,對於這種自願參加得事,道門中人向來是如果遇上絕對糾結!

因為如果去,你不知道這事到底多兇險,說不好就把命搭裡面了,可是不去得話,這追命人都是奉靈官的指示辦事,那靈官是陰陽官,那給出的獎勵那可不是黃白之物可以衡量的!

而最後,海恩他師傅糾結了一下午還是去了,見面地點是在野外的一片荒墳那裡,而且那幾天是陰雨連綿,地裡到處都是水窪。

另外海恩他們那裡都是膠泥地,尤其是幾天的大雨已經把地都澆透了,那地面根本就不是溼滑,而是粘鞋,一腳下去,腳就陷進了泥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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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當天晚上去的人,鞋全丟在了那片野地裡,等到了那,見了那個追命人,一聽那追命人召集他的目的,幾個人鼻子差點沒氣歪了。

原來,當時,海恩他們家鄉那裡正鬧霍亂,所以,靈官讓追命人告訴眾家道門眾人,這個月的鬼市暫時取消,幾個人當時就抱怨:“您就不能找個好點的地方跟我們說這事嗎!”

而追命人則是說:“那不和規矩!”

聽了海恩的講述,四喜也樂了,他笑著說:“要說起來也是,這要是沒這個地方,咱們這次見的這位追命人還不知道要把地方定哪呢!”

這麼說著,他們來到了體育館的後門處,藉著那電動車的微弱燈光,兩個人也就只能看見那道掉了漆皮的大鐵門,除此之外,就什麼也看不到了。

要說也是奇了怪了,白天本來還晴空萬里的,可是一到晚上就變得烏雲壓頂了,也正因為如此,這四周圍除了四喜電動車的車頭燈照出的那點亮,就再也沒有任何亮光。

兩個人四下一看,那四周黑的那是相當徹底,連個隱約的輪廓也看不見!如果不是藉助車頭燈的光亮,能看到那鐵門,海恩甚至都覺得自己是到了另一個世界!

海恩和四喜兩個人一人剛點上一根煙,突然,在他們右側的黑暗之中響起一個聲音:“把燈關了!”

那聲音並不算冰冷,但是很平淡無味,從他的聲音裡,完全聽不到任何感情。

四喜立馬就把電動車的車燈關了,然後才說:“不好意思,我們也不知道你不喜歡有光,還請見諒!”

追命人依然不帶任何感情的說:“倒不是我不喜歡見光,主要是幫你們省點電,你這電動車也沒有個腳蹬子,這要是沒電了,你們推著這車回去也是個事!”

雖然那聲音平淡無味,可是,此話一出,現場氣氛立馬就緩和了許多,而追命人繼續說道:“你們見我為了什麼事呀!”

海恩本來還想著要怎麼和這位追命人說楊文蕊的事呢!一聽對方已經問出來了,於是立馬說:“我們這次找您主要是!……”

海恩剛說到這,追命人卻打斷了海恩的話說:“別說沒用的話,到底為什麼事!”

海恩連忙簡明扼要的把楊文蕊的事說了一遍,然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等海恩說完,追命人“哼哼”的冷笑了幾聲,然後開口說道,而且這次他的語氣變得冰冷異常:“我可是要人命的,你要我去保人命!”

海恩當然料到了這樣的對話,於是他不卑不亢的對追命人說:“您看您說的,這買賣在你手裡那不是抬抬眼皮,動動手指的事!”

而追命人卻語氣不變的說:“我要是去,也是收了她送她過陰,至於她到了陰司告不告你這一狀,那就是她的事了!”

海恩從決定見追命人起,就在心裡預演著見到追命人該怎麼說怎麼答。但是他怎麼想也沒想到,追命人會這麼說,直接一句話就把這個話題給徹底堵死了。

既然如此,那麼在這呆著也就沒什麼意思了,於是,海恩就想找個託詞離開,可是,這時追命人卻問了一句:“知道為什麼楊文蕊這個事,我沒有去找你麻煩嗎!”

海恩這正琢磨著說個什麼託詞離開呢,一聽這個,這心裡就是“咯噔”一下,心裡說:“壞啦,走不了啦!”

不過海恩還是強裝鎮定回了一句:“先生,現在說什麼都於事無補,我就是不想那女孩因為我這一時莽撞,受了牽連!”

追命人這時語氣又恢復了那種沒有感情,淡淡的說:“你根本就知道,那女孩是受人指派,所以你才下的手,你根本就知道,就算糾察起來,這事也禍累不到你身上,所以你才敢這麼作的,難道不是這樣嗎!”

海恩聽了這話不禁冷汗直冒!

對天發誓,他當時絕對沒這想法,就是為了告訴對方,別跟他找事,而現在,追命人居然這麼說,而且,這種事根本也說不清楚,那就是誰說什麼都有理。

如果追命人這句話傳出去,都用不著別人,六壇的那幾個老輩就能出手滅了他的三魂七魄!

要知道,這為我圖利禍滅他人的手段,那可是百分之百的邪門歪道。

關鍵是,眼下身邊還站著一個四喜,他跟自己關係不錯那是一碼事,可是,這種事一旦夯實,四喜這個人絕對不會顧念他們之間的關係!

果不其然,這時,四喜問了一句:“海恩兄,這話我怎麼聽著感覺你有點不厚道呀!”

海恩知道,現在解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這種事只會越解釋越亂,他只能對四喜說:“四喜,反正女孩的魂是我抄的,到這時候,我說什麼都沒用了!”

四喜“哦”了一聲說:“那咱們就回見吧!”說完,四喜就要去推電動車。

而這時,追命人竟然問了四喜一句:“你先別走,俗話說,事若共為,沆瀣一氣,你帶他見我,你就不知道這裡面的事嗎?”

這下輪到四喜出汗了,追命人這一句話就把他們倆捆到一起了。

不過這也等於提醒了四喜,這個事他還真不能說,畢竟這事已經過去這麼多天了,這時他說出去,就這個知情不報他就說不清楚,更別說,當時海恩架了二小去奪魂之後,二小把魂魄跟他換了皮球了!

而這時追命人終於又開口了,只聽他說:“我可沒時間和你們閒扯,總之,這事誰辦的誰兜著,誰開頭誰結尾!”

說完就沒了動靜,在這如墨的黑暗中,海恩和四喜連個大氣也不敢喘,就靜靜地等著追命人繼續說,可是,過了許久,再聽不到任何聲音!

海恩蔫不出溜的掏出煙說了一句:“四喜,抽菸嗎?”

黑暗中,四喜這正手足無措呢,聽到海恩這句話連忙說:“那就來根,這氣氛太壓抑,有點受不了呀!”

然後“咔噠”一聲,一股火苗升了起來,在午夜的寒風裡輕微的抖動,可是蘊黃的火光也也暖不了海恩和四喜那兩張慘白的臉!

藉著點菸這個空檔,海恩小心的用眼掃了一下四周,可是,火光能照到的地方非常有限,而火光以外就什麼也看不到了…

抽了兩口煙,四喜的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下,他語氣尷尬的說:“海恩,額!剛才!”

海恩抽著煙,心有餘悸的說:“聽人勸吃飽飯,就應該聽你的,不找他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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