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鯨魚的叫喊聲傳來，一人一魚所處的空間開始劇烈波動，一道又一道從未出現過的白痕開始四處竄動。
小黑屋裡的陳肅望向四周，什麼情況？！
外面的自己凝重道：“它要轉移空間。”
轉移空間？九級異獸已經強大到這個地步了嗎？
下一瞬間，這片區域的精神空間消失，露出它原本的模樣。空間裡的所有“生物”自然也是消失。
與此同時，焚帶著眾人撕裂空間門到來，誰能想到這裡竟然恢復了原狀……
焚頓時愣在原地，“什麼情況，那片精神空間不見了？”
雲在空氣中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單手伸出，陰陽魚旋轉著出現，片刻後道：“空氣中溢散的精神力很強大，法則程度超過八級，恐怕是被強制轉移了。”
焚皺眉，“小空間被轉移了？這倒也附和九級異獸的本事。”
弒雙手背在身後，“雲大人，那陳肅的氣息呢？”
雲搖搖頭，“極其微弱，可能是那時候被覆蓋了。”
“懂了。”
瀾一直在看著前方，開口道：“各位，華夏現在還不適合長時間沒有我們在，這樣子吧，讓雲堂的諸位留下來尋找，同時趁著現在將第二波能力者引進來，對了，為了安全，還是勞煩焚大人保護他們。”
焚沉重地點頭，“可以。”
說完這些，瀾又回頭對著雲道：“陳肅的身份還是個迷，他不容有失，拜託雲大人了。”
雲淡漠點頭，“放心吧。”
瀾轉身道：“好了各位，我們先回華夏吧。”
“是！”
目送著眾人離開，剩下的魂歸者唯有沉默，留在這裡的人有雲、千里、楊櫻以及焚。
遲疑了一會兒，千里問道：“大人，需要用我的力量來找陳肅嗎，畢竟他身上還有諦聽在，如果是用那個力量的話……”
“不用。”雲幾乎是瞬間拒絕，“你和當初的諦聽不一樣，現在也沒這個必要。”
千里恭敬低頭，“是……”
楊櫻皺眉道：“那我們如何找阿肅？大黃和小白頭頂的迴路都沒有反應。”
“就根據焚大人剛才的描述去找，總會有希望的。”
“嗯……”
……
這種空間轉移的力量真不是一個七級能力者承受得來的。
陳肅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已經來到一個新地方，但是奈何腦袋裡的眩暈讓他根本無法聚焦在一個方向。
而此刻外面的自己跟那條鯨魚的戰鬥已經白熱化，各種亂七八糟的技能呼嘯著砸來砸去，以後要把底下這個剛降臨的大地給打穿。
我的老天，這簡直比我小時候坐過山車還要刺激。
又過了片刻，陳肅終於在小黑屋裡面穩住，聚精會神地向前方看去，好傢伙，外面的空間基本上已經找不到任何一處完好的地方。
原本五彩斑斕的精神空間現在到處都是白色黑色的窟窿，僅剩那一點點微弱的法則在維持著它最後的尊嚴。
“嗚……”
陳肅聞聲向後望去，那只鯨魚又一次遊來，只不過這次它的體型已經縮水了一半，就連身上的色彩都是暗淡許多。
陳肅懷疑這傢伙要是有肉身的話，估計現在已經鼻青臉腫了吧。
外面的自己似乎非常狠心，不管它究竟是哪個空間的稀有生物，也不給任何喘息的時間，直接抓著稚靈槍又衝了上去。
“嗚！！！”
看到對面小小的人影再度撲來，鯨魚嘶吼的聲音已經有些變了味道，它在懷疑自己這幾百年修煉過來的九級究竟是不是假的？那怎麼連一個氣息虛浮的異界人類都打不過呢。
陳肅沒理會這傢伙的求饒，表情冷峻，又一度默默出槍！
嘩啦！
九級鯨魚——亡！
剛才你追殺的時候也不見得有留手，現在換我追殺你了，應該就沒必要留情了吧。
伴隨著異獸的死亡，這片精神空間開始坍塌，爆炸，可惜這一切波動都被陳肅的吞噬迴路盡數吸收。
至於能量去了哪裡？
被關在小黑屋裡的陳肅根本沒辦法知道。
鯨魚死後還是有留下些東西的，一顆籃球大小渾圓的晶石落入手中，陳肅這才松了口氣，總算是有些收穫。
做完這些後，外面的自己似乎是感受到什麼，眉頭忍不住一挑。
這氣息……很熟悉？
那就趕緊解決吧。
於是他放棄對這些零散能量的吸收，縱身來到了外面，抓著那顆晶石自言自語道：“還記得我戰鬥之前跟你說的話嗎？”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陳肅在心中默默吐槽著，“正常人聽到這個會那麼快忘掉嗎？”
“原本我的力量已經要徹底消失了，若不是你和小夜機緣巧合之下來到了這個精神空間，我也不會再度恢復，可是現在……擊殺那只九級異獸已經消耗了我的根源，所以恐怕這是我們第一次見，也是最後一次見面了。”
“這……”
小黑屋裡的陳肅震驚無比，這傢伙當真？！
“既然我們是一體的，那以你對自己的瞭解，這
時候我需要說謊嗎。”外面的陳肅苦笑一聲後，表情漸漸恢復平靜，似乎是看開。
“我最後的遺憾……可能是沒能再看看那些老兄弟一眼，或者是……沒能等到地球光復的一刻吧，哦對了，還有小陌和她……”
“陳肅，記得代我活下去，代我拯救世界，代我……守護她……”
“什麼，你這就要昇天了？！等等，我還有很多問題沒解決啊，大哥你這……”
嗡……
一道靈魂消失，另一道靈魂迴歸，兩者交錯而過，夜貓技能破碎的瞬間，陳肅的記憶又一次被抹去。
塵封在九級之約裡。
撲通。
人影倒地。
……
在鯨魚的精神空間消失在這片天地後，雲也徹底失去了透過精神力找到陳肅的希望。
而接下來的一週，新一批能力者到來，他們依舊是由焚在帶領，他也交代眾人遠離任何有危險的精神空間。
就這樣，一週時間匆匆過去，就在這批能力者要離開的時候，雲堂眾人還是沒有找到陳肅。
焚看著前方一望無際世界，轉頭問道：“陌大人，你們昨天商量的結果如何？”
陌咬著牙道：“上面的決定是不能再讓這麼多強者留在這裡找人了，下一輪進化就要開始，我們沒這麼多人手可以消耗，只能……只能等進化結束再派人進來尋找陳肅了。”
焚無言，長久才嘆了一聲道：“明白了，到時候老夫會親自進來找他。”
就這樣，眾人離開。
可是誰能知道，陳肅在玄洞天這一失蹤，就是地球上的兩年。
兩年，這個世界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
兩年後。
華夏，武夷。
冰天雪地裡，一道火紅色的人影來到洞天的空間渡口前。
她比兩年前更美了，也更有韻味了。只不過那美得驚心動魄的眼角間，總是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哀傷，讓人忍不住揪心。
“阿肅，你這一失蹤便是兩年，你可知我們有多想念你嗎……他們都說你已經犧牲了，可我不信，之墨也不信，她總說再等等你，再等等，你就會回來的。你說對吧……”
楊櫻俯身，擦去一層白雪，露出了底下的玻璃盒，盒中是一身藍白色勁裝。
它曾經是陳肅的戰袍。
也是那些老戰友們來這裡緬懷陳肅的唯一依據。
楊櫻輕輕地捧起它，隔著玻璃在撫摸著，彷彿這樣子也摸到了底下陳肅的戰袍。
她就這麼沉浸那股思念中，久久難以忘懷。
“報告楊大人，我們該動身了。”
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楊櫻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嗯。”
將手中的盒子擦好又放回去，楊櫻有些不捨地轉身，回頭的那一瞬間又變成了叱吒沙場的“焰櫻”——楊大人。
她冷漠道：“先報告一下全世界大致的情況。”
“是。”助手翻開檔案道，“首先是歐洲，他們上次才剛剛被鎮壓下去的叛軍最近又開始造反了，玄堂程大人已經趕過去支援。美洲方面的情況比較反覆，那裡的魂歸者似乎有意引導異獸的分散進攻，我覺得他們是想收網了。海上方面……澳洲的異獸潮剛剛結束，現在應該是休養生息的階段。”
“華夏呢。”
“華夏南部和北部同時有血泉和聖夜教廷活動的蹤跡，孔大人和祁大人已經出發，其他基地均無異常報告。”
“好，那我們這裡的任務呢？”
“報告大人，西部戰區該更值了，雲堂正在集結。”
“嗯……出發吧。”
話落，楊櫻撕裂空間渡口帶著助手消失在原地。
……
華夏 海龍基地。
陳月身為空間系能力者，自然是可以隨意撕裂空間，一個跨步便來到了餘杭基地的破雷戰隊大廳門口。
“之墨姐，雲堂那裡叫集合啦。”
“來了來了。”
李之墨來到大廳的時候才剛換好那身勁裝，兩年時間似乎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依舊半點東西，依舊是那副青春動人的模樣。
陳月左右張望，“誒，櫻姐呢？”
“她今天去看……”李之墨說到這裡，嘴角揚起的笑容緩緩消失，“……她去看看你哥回來了沒有。”
陳月一愣，抿著嘴道：“那個臭老哥怎麼可能這麼快回來，指不定在哪裡逍遙快活呢，哼哼。”
李之墨笑著道：“他要是現在在哪裡逍遙快活也好啊，至少讓我們知道他沒事就好。”
“之墨姐我們不管那個負心漢，既然櫻姐不在那我就不叫她了，我們先出發吧，走啦走啦。”
“嗯。”李之墨淺淺地笑著，兩年的磨鍊，儘管她的外表依舊青春，可性格卻發生了許多轉變，她更沉穩了，考慮的也更深了。
陳肅不在，楊櫻又要兼顧魂歸者的任務，所以破雷戰隊的一切執行就來到了她的肩膀上。
事實證明唯有經歷才是最快讓人成長起來的通道。身旁沒有了陳肅可以依靠，李之墨就自己摸索著，與其他隊長探討著，一點一滴進步。
結果就是今天的破雷戰隊，在沒有陳肅之後，依
舊是海龍/餘杭兩基地的甲榜第一戰隊！
海龍基地這裡，葉武卿與黃濤扛起了大旗，餘杭基地那裡，陳月與顏陌撐到了排面。
至於唐小夜，她早在一年前就很少回來了，沒辦法，天殿的事情確實很多。
其實陳月和李之墨也已經是雲堂名下的人了，只不過她們現在代表著魂歸者在照顧著兩個基地而已。
路上，李之墨問道：“小月，這次我們要去哪裡？”
“好像是西部戰區那裡輪到我們值班了。”
“西部？”李之墨皺眉，自從陳肅離開之後，她就經常做這個表情，“西部那裡的戰鬥還沒有結束嗎？”
“是啊，還沒有呀……”陳月嘆氣道，“誰叫聖夜界人立下的那些陣法實在是太強，霜大人和瀾大人都束手無策呢。”
“既然如此，恐怕我們過去也只是穩住戰局而已啊……對了，小月，你的八級門檻摸到了嗎。”
“誒？還是沒有呢，想起來我們困在七級也一年多了。不過想來現在還沒有聽見那個能力者進入八級。”
“嗯，或許真的只能等各位大人說的末世第五年的最後一輪全球進化了吧。”
陳月喃喃自語道：“全球進化嗎……”
就這樣，兩人邊聊著天邊走到了雲堂的門口。
千里在那裡已經等候多時。
他微微屈身道：“兩位終於到了。”
“千里，大家都到了嗎？”
“是的。”千里轉頭開啟空間門，“兩位請。”
如今雲堂內的強者已經很多，包括後面一年進的能力者在內，足有有十數人。
王座之上，雲依舊穿著那身漆黑的長袍。她優雅地翹著二郎腿，衣角一直滑落到大腿邊，從腳趾到腿根，每一寸都美得驚人。
直到千里帶著最後的兩女進來，她才從發呆中回過神來。
“既然人到齊了，我們就出發吧，雖然已經去過很多次了，但我還是要說一句，西北之地不同於其他戰場，它是我們與聖夜界人正面交鋒的地方，各位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聽懂了嗎？”
底下眾人同時點頭，“是！雲大人！”
“嗯，那我們這次的配置還是一樣。”雲掃了他們一眼，“楊大人、黃念、陳月還是你們三個帶領戰鬥隊伍，之墨、千里帶救援隊以及後勤保障隊，其他人自己更換隊伍。”
“是。”
“好了，既然如此，我們就出發吧。”
話落，由雲帶隊，撕開空間門直接降臨華夏西北！
華夏，西北之地。
此刻西北要塞之外，風雪呼嘯，積雪已經堆積了數米深，今年應該算是末世以來環境最糟糕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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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氣候的變化程度是一年比一年劇烈。
最近的聖夜界人一直很安靜，這讓弒很不安，正常來說這些傢伙進不去華夏內陸的話應該挺急的才是，事實上他們在初期就是這麼表現的，可是現在，對面那是十天半個月都不見得出現一次，就連巡邏也是。
“瑪德，要知道我昨天晚上就該帶人去把他們的空間渡口給炸了，天天這麼安靜鬼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
弒罵完這一聲剛想回要塞，結果底下的空間走廊就出現了一群人。
這時候他才想起來今天是交接的日子。
“唉，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雲聽到了他呢喃聲，頭也不回道：“那是因為沒什麼事情做，自然就飛速度過了。”
“哈哈哈。”弒笑著落下，“雲堂的各位，下個月的守護任務就交給你們了，辛苦辛苦。”
陳月抬頭看了眼陣法外的風雪，“沒有基地的美食街了，確實不好過日子了呀。”
黃念從她身旁走過，冷冷道：“別忘了任務，我們可不是來度假的。”
“……”
大家輕車熟路地往要塞的核心處過去，路過的戰士們皆是表情崇拜地敬禮。
這裡的戰鬥大多都是常駐的，為了抵禦聖夜界人的進攻，各個基地都會將自己的精英派往這裡，所以其實要塞的迭代更替並不會非常頻繁。
反而是這裡的平均戰鬥力始終比其他基地都高出一截。
來到核心後，雲隨意地翻了翻交接檔案，發現內容竟然和上個月上傳的那些差不了多少。
於是問道：“弒大人，地堂上個月……沒有與聖夜界人交手過？”
弒收斂笑容，點頭道：“是的，上個月聖夜界人非常安靜，與要塞的接觸僅僅是停留在試探而已。”
雲放下檔案，指尖輕敲桌面，“所以又在搞什麼小動作是吧。”
“極有可能。”弒說完這句話後又想了想，沉聲道，“要不要動用那幾位大人的……”
雲知道他想說什麼，搖頭道：“先別，還不到那個時候。”
“嗯……也就只有你沉得住氣啊。”
雲沒有反應。
見工作已經結束，弒道別後便帶著地堂眾人離開。
“大人，聖夜界人安靜點不好嗎？這不是正好給我們發育的空間嗎？”陳月問道。
雲搖搖頭，“你會更喜歡直白的對手，還是套路滿滿的敵人？應該是前者吧？但是偏偏聖夜界人是後者……這才是我們最難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