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會議室針落可聞。
陳肅的話給他們的感覺簡直就是個二五仔。
你不站在軍方的位置，但是你支援激進派的做法？
什麼意思啊，兩邊都想撈到好處？！
此刻黃念看向陳肅的眼神已經稍微改變，這和他們出來時候商量的可不一樣。
黃念並不覺得陳肅是言而無信的人，但是現在依舊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不答應加入軍方純粹就是不想有人管著我的行動，但是鄭新月將軍之前所提出的舊城區清理計劃我完全贊同。”
陳肅掃視了眾人一眼，繼續道：“我不知道這裡有多少人是從舊城區出來的，但是還是希望各位不要忘記，舊城區裡面極有可能還有我們的同胞。我是從小城市出來的，所以知道那裡的上生活究竟有多麼艱苦。”
說到這裡，陳肅低頭從空間晶石中拿出當初千里繪製的地圖。
是的，它還在。
陳肅記得那已經是自己剛拿到雲雷劍時候的事情了。
紙張上面是層層褶皺，但是那些黑色紅色的標記依舊鮮豔無比。
“大家千萬不要覺得什麼與天鬥與獸鬥其樂無窮，若不是找不到基地的位置，誰願意一直呆在那個不人不鬼的地方。”陳肅將那張紙在自己的身前輕鋪開，“上面的標記是我當初所處的那個城區裡面的異獸，若是我們當初沒有清理，現在恐怕已經密密麻麻了。可是，我還有同胞在裡面……”
“是的。”
這時候後方的楊櫻開口了，“現在的舊城區以及城區附近恐怕還有數量頗多的倖存者，但是他們並不知道還會有下一輪的變異，如果一直拖到變異開始，到時候更加強大的異種會直接——毀掉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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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唸白薇等人沉默了。
她們確實不是從舊城區那種地方出來的，所以陳肅分析的這些方面也是她們之前所忽略的。
即便是鄭新月和黯等人，也只不過是單純想清理舊城區內的異種，陳肅所說的拯救裡面的同胞，他們同樣給忽略了。
鄭新月神色凝重地點點頭。
“我覺得陳隊長你說的有道理，那你的意見是？”
“兵貴精不貴多，我建議如果基地要去清理舊城區的話，讓能力者以及進化者的甲榜戰隊就行，救人的話可以讓軍隊同行。”
陳肅指尖輕敲擊桌面，發出低沉的噠噠聲。
“餘杭基地的四面都有城區的存在，但是我們明顯沒有辦法做到全部清理……我建議，我們重點就放在北面的隔壁省，南面我們已經清理過多輪，那裡相對乾淨。”
“而如果說下輪進化後還會有來自異種的威脅，我覺得大機率就會是從交界過來。”
也唯獨在涉及省與省之間事情的時候，陳肅才會顯得像一個餘杭人。
陳肅的清理思路和鄭新月等人不謀而合，唯一的不同就是他只希望派出的都是精英，而激進派則是想著全員出動。
也著實太過激進。
“我……支援陳隊長。”
陳肅身旁的黃念點頭，繼續道：“不過我在這裡多建議一點，那就是為了讓低階的能力者和進化者在下一輪更好地獲取利益，最近幾天，就讓他們在基地修煉吧。”
鄭新月點頭，“我支援兩位隊長，那為了彌補到時候清理工作的不足，我將會派軍方和甲榜戰隊同行。”
“魂歸者也會跟著去。”黯淡淡地開口。
“嗯。”
如此一來，大家都各退一步，雙方算是達成了一致。
陳肅也終於沒有掛上那個將軍的名頭。
……
伴隨著譚陽光的“脫身”，基地的甲榜戰隊就只剩下十支，但是又不能每次都讓他們全部出動，這樣一來基地難免內部空虛，
所以基地決定採用抽籤的方式，讓戰隊們每次最多出動一半。
五支戰隊各自出動一週，而軍方則是保證物資供應，全時段來回。
為了趕時間，眾人直接將行動的時間定在第二天。
陳肅的破雷戰隊，黃念的縱念戰隊，白薇的長夜戰隊，秦光的光明戰隊，宋鷹的獵鷹戰隊。
這五支戰隊將作為第一周行動的能力者甲榜戰隊。
至於進化者那邊，基地基本就是帶他們去鍛鍊鍛鍊的心態而已，甚至都沒有多做安排。
會議結束，眾人紛紛起身準備離開。
白沐忽然開口，“陳隊長，你能留下來片刻嗎，我想和你談些事情。”
動靜不大不小。
白薇瞥了自己的父親一眼，帶著長夜戰隊頭也不回離開。
陳肅愣了一下，旋即點頭，“阿櫻你們先回去，我和白將軍有話要說。”
“嗯。”
楊櫻帶著眾人離開。
最後，會議室裡面就只剩下白沐和陳肅兩人。
白沐的對面，陳肅捧著茶杯問道：“不知道將軍留我下來……”
“自然是有些事情要說，陳隊長自從來到基地就沒去過五樓吧？走，我帶你去五樓看看。”
“行。”
……
基地的五樓並沒有前四層那麼豪華，反而是那些黑漆漆的牆面，顯得空間有些狹小。
噌的一聲，照明燈開啟。
暖黃色的光調。
是白熾燈。
陳肅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見過這種電燈泡了。
看到陳肅似乎在注意頭頂的燈泡，白沐輕輕一笑，“陳隊長真是細心，一下就注意到了我們這第五層用的這種燈”
陳肅仰著頭道：“嗯，白熾燈，我小時候還常見，沒想到末世後還能看到基地在用。”
“哈哈，在這裡用這種老產品當然不是因為基地沒有燈的原因。”
“用這燈有特殊原因？”
“是的，陳隊長隨我來。”
陳肅跟在白沐的身後，在他開門的時候才注意到這裡這些黑色的材質似乎是種隔音材料。
第五層的層式似乎有些複雜，光門就進了好幾扇，層層疊進，隔音材料也越疊越多。
噌。
最後一扇竟然是金屬門，白沐的指紋從感光器上劃過。
門縫開啟，伴隨著氣流的衝出，陳肅終於看清了內部。
依舊是白熾燈柔和的暖色光調，只不過房間的中心還多了個玻璃箱。
“陳隊長，請進。”
房間並不大，可能就15平不到的模樣，和外面滿滿的隔音材料不同，裡面四周的牆體連同腳下地板都是金屬材質。
所以房間內唯一的桌子還有玻璃箱就無比顯眼。
“這是……”
陳肅走到玻璃箱的旁邊，發
現裡面一顆雞蛋大小的粉紅色晶石正安靜地躺著。
他第一瞬間就聯想到了那天和白薇在嘉杭基地的坦克里弄出來的晶石核心。
同樣是粉紅色，只不過那顆明顯和這顆沒有多大的關係，不論是氣息還是能量波動都是千差萬別。
然後陳肅又想到了糖。
小蘿莉在掩飾成為地球人之前，額頭上也有一顆粉紅色的晶石，不過她的明顯晶瑩剔透很多。
他是怎麼知道的？
畢竟糖在自己的人生中總會照鏡子，陳肅也是那時候才知道“自己”的模樣。
白沐道：“晶石。”
……你這不是廢話嗎。
看到陳肅的表情，白沐尷尬地輕咳一聲，“咳，這個晶石原本是存在我們的老基地，後來就被我們轉移到了這裡，它來自中央基地，為了搞清楚它到底是什麼，我們問過那裡，可惜回答也是不清不楚，類似說我們遲早會用到的模糊回答。”
“曾經它的能量波動非常劇烈，我們又不可能一直帶著一顆定時炸彈，所以就藏在了地底讓魂歸者還有能力者們研究。終於，還是讓我們搞清楚了一點。”
陳肅瞧了很久，還是什麼都沒搞懂，倒是白沐的話聽得非常清楚，抬頭指了指白熾燈，“白熾燈的……特殊作用？”
“是的，就是白熾燈，準確來說是太陽光的特殊作用，熱輻射光源讓它穩定了下來。”
陳肅：“……”
就這？不大不小的熱輻射光讓晶石穩定下來？
我該怎麼吐槽？
“那白將軍今天叫我過來……想讓我研究看看？”
白沐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他承認自己確實是有賭的成分在。
“是的，畢竟陳隊長連符篆那種神奇的東西都搞出來了。”
“……”
好像兩者沒有必然關聯吧？
雖然心裡這麼想著，陳肅的身體還是非常誠實。
抬手將玻璃罩開啟，手伸進去，小心翼翼地取出那顆晶石。
它比從外面看還要精緻。
整顆晶石呈現橢圓形，嚴肅一顆小雞蛋。
顏色會比糖額頭的晶石更淺，類似粉玫瑰的淡粉色，無比通透潔淨。
折射出令人心醉沉迷的光。
按照以往的操作，陳肅應該是直接注入能量，然後它有啥奇奇怪怪的作用，應該就可以直接清楚。
可是，當他有這個想法的時候。
一股危機感忽然在心中湧現，似乎是在提醒著自己這樣很危險。
胸口微微瀰漫的炙熱感在告訴陳肅，陰陽魚已經被引動。
終於，他還是相信了自己的直覺。
或者說是相信了陰陽魚的警告。
“白將軍，我覺得……我現在不適合研究這玩意兒。”
說著，陳肅將晶石放了回去，重新將玻璃罩合上。
白沐錯愕了一下，旋即笑著點頭，“沒事，我本來就是想說讓你試試而已，既然陳隊長不想便作罷。”
“嗯。”
“那我們走吧。”
轉身關門的時候，白沐看了晶石一眼。
依舊是美麗璀璨的粉光。
只不過倒映在白沐的眼中。
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