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不死不就是長生嗎?”

楚天的問題和想法是正經的,不死可不就是長生嗎?

“不死並非就是長生。”這位否決了他,他的語氣很凝重,似是有甚感慨一般。“世間有萬般不死之法,但是長生路只有一條。”

他這麼一解釋,楚天似乎釋然了許多。不死,在一定意義上來說或許真是長生,但為何世間那麼多人只追求長生而非不死呢。這兩點之間,最本質的區別應該就是一善一惡,一正一邪了吧!

世間哪一個掌管了長生之道的家族不是顯赫榮耀的,他們享受極致的榮耀,受萬民的供養。可是那些掌握不死術的人呢?

就好似杜景瑞,他的方法一定意義上來說,也是不死術。可他始終是卑微黑暗的,沒有人會瞻仰尊重他,他自身也活的並不痛快。

“他觸控到了長生術的門檻,可他自身卻無法入門。不過他把這術法教給了你。”

是的,杜景瑞確實把這些教給他了,雖然他的目的是邪惡的,不過楚天依舊應該感謝他。沒有杜景瑞的話,楚天是不可能有現在的實力的。

不過楚天也遺憾的是,雖然杜景瑞教給他的他大部分都學會了,可唯獨這長生術他沒有任何的心得。

“你無法學會長生術,這是肯定的,雖然它只是一些巧合之力,但神術就是神術,哪怕只是它的一些殘存之資訊,它也是不可冒犯的。”

“神術?前輩,可是長生術不是已被天帝大人催魂了嗎?”他說了這麼多,可楚天卻宗覺得有些難以理解。長生術不死術的區別他尚且還沒有分開,現在這位居然再說起了長生術,這就很奇怪了。

“長生術確是被天帝催魂了,但長生之力卻還殘存在世間,這才數萬年,是長生之力是消失不掉的。並且我說了,現在的長生術是神術,可本來的長生術並非神術,而是天術。”

“天術,不是說世間元技法術,至高只是神術嗎?為何……?”

天術,這倒是一個新鮮詞,因為在楚天的理解和認知之中,至高的法術本來就只是神術,就好似他在鐵山得到的天荒地老一般,那能夠改變一片大陸的力量便應該是世間法術的極致了。可是萬萬想不到,世間居然還有超越神術的法術存在,並且這法術即便被摧毀了,它之殘存也是神術。這又是強大到何種程度的存在呢?

“這個世界上你我不能理解的事情太多了,並且你不過才十多歲,哪有必要瞭解那麼多。你只需要知道,任何自然都蘊含有大規律,世間萬族也都各有神術便是了。”

也不待楚天太多思量,他又接著道:“神術是世間大法術,所以它們也是有自己的生命和理想的,神術會散逸世間,寄宿人體,以尋找傳承。”

“嘶!”楚天再次想到的,依舊還是荒術。

荒術也是神術,楚天一直都認為他得到荒術是無上的造化,是世間獨一無二的際遇,可是現在看來,這一切似乎並沒有那麼特殊。因為他能得到荒術,楚天問也能得到荒術,那世間就應該還有很多他們這樣的人也能得到青睞。

“你應該知道你的身上有神術,可是你卻不知道,即便你天賦再高,可神術卻是每個人只能得一樣的。這就是你無法感悟長生術的原因。”

他這麼一說,楚天再次恍然。杜景瑞給他的東西,雖然深奧,但他那麼認真的學習感悟下,不應該會一點感覺都沒有才對。

“任何人都無法得到兩段神術,這是人所共知的規矩,可是你今年不過十七歲年紀,你竟就得到了兩段神術附體。”

“什麼……?”

楚天驚呀了一句。自己身上有兩段神術嗎,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何他自己卻不知道呢?

“荒術力量雖然你無法掌握,也無法自由使用,可它確實存在你的體內。而長生之力卻也同樣已經在你體內生長。”

是的,楚天的體內有荒術力量,那力量雖然他也使用過幾次,並且他已感受到過荒術力量的恐怖,可嚴格來說,那些力量卻並非是他自發使用的,而只是他在特殊的心境下使用出來的。可是這長生之力他卻是從未感受到過,並且五祖不是說了嗎,兩種神術是不可能寄宿在同一人身上的。

“你還記得你和龍魂戰鬥的時候,你忽然恢復的身體傷勢麼?”

楚天想起來了,他被龍君魂逼入死境的時候,他的身體忽然爆發了生機,在極短的時間內,治療了他的身體。他之前一直想不通,不過在五祖告訴他他的腰間那道鬼脈蘊含有極強的生機和韌性之後,他斷定了那生機來自這道脈。

可是現在,他卻忽然意識到,情況似乎並非這麼簡單。

“那生機便是長生之力。”

雖然已有心理準備,可楚天還是震驚了。他睜大眼睛,手又不自然的去摸自己後腰。

“現在你知道長生術和不死術的區別了嗎?”他再問了一句,而這句話,久久在楚天魂海之中迴盪。

長生術和不死術的區別,看來他們代表的不僅僅長生,而還代表其他屬性,比如生機。長生術之蘊含無盡的生機,所以修煉長生術的人,正派而且超然;而不死術卻噬取生機,所以修煉不死術的人,貪婪而且邪惡。這才是長生和不死的本質區別。

“前輩,那我以後該怎麼做呢?”壓制住了心中強烈的震撼,楚天又再問了一個問題。兩段神術在身上,即便沒人誇他,但他卻也覺得榮幸。不過這兩種力量卻也都是他所無法掌控和使用的,他很想知道,這位有沒有好的建議給他。

“你的修元方法是對的,神術看重的是人的身體,只要你的身體強韌了,那些力量自然便會得到生長。只不過你的重心應該在長生之力上,至於荒術,能少用則少用,能不用則不用。”

他的話說的很凝重,這已經不是提醒,而是警告。而楚天自然不會傻到問他為何,荒術的力量有多強,不用登劍山看荒域,而只需要看那些承受過他荒術襲擊的人的下場便能窺探一二。

而這些,還只是楚天現在所能使用的力量。待到日後他更強了,那力量爆發出來,必然是不受控制的,甚至於後果也不是他能夠接受的。所以這樣的力量,能不用則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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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要太過恐懼,荒術力量雖然恐怖,但若是機緣足夠,把這力量轉變為可控之術的話,不失為一番造化。並且有它在身上,你也可以增加底牌。”

仔細想想,楚天從玉竹原走出來後,似乎便一直際遇不斷,雖然他得到的機遇都是那麼的魔障。而到了現在,他似乎真的已經逐漸有了復仇的實力了,他不知道自己還要在聖學院多久,不過現在的武宗,應該已經初具規模了。

而待武宗有了力量,那時他便可試圖統一帝邊。必須要先統一了帝邊三段線,方可雄踞帝邊,向皇城宣戰。

這是一段很長很長的路,也即便他現在已經初具底蘊,可他的這個理想依舊是無比遠大的。

“那五祖前輩,您呢?”楚天自己的事情,明白這麼多後,他已經知足了。而現在的他,甚至於從始至終,他更想要知道的,還是五祖的事情。

這位沉默了許久,他終於說了,而說起自己,他的情緒卻沒有說楚天那般激動了。

“我的仇家,比你的仇家更要強也更要難對付,並且我比你想象中的更要虛弱疲憊。”

這位也是有仇人的,而楚天不管怎麼說,那些人始終還留下了他的性命,並且一番挫折之後,他漸漸恢復了光環。可是這位呢,他的一切都被人奪走了,連自身都無法儲存,一縷殘魂留在人間,卻也要萬般奔波,他無人可求,也無人能助。

他即便是變成了殘魂,也還要備受顛簸和屈辱。這應該才是世間最為辛酸痛苦的遭遇吧!

“我的主魂已經被滅,現在殘存的不過只是一縷意識。不過對於鬼來說,這已經足夠復活了。”

一縷意識,一縷意識也能夠這麼強大,那他本來的那尊身體又會是什麼樣的一個存在呢?楚天的內心久久不能淡定,五祖,光是這個稱呼,便不是一般的存在吧!

“只可笑的是,我已經無法復活。”

“為什麼?”他的遭遇,楚天深表同情,他也打心底的希望這位能夠重生復活,再上巔峰,回去發掘那段仇恨。可是他居然說他已經無法復活。

“若是在大千鬼界的話,藉助千冥寶瓶,我是可以恢復的,可這裡乃是大千世界。我在這裡是無法生存的,就更不要說變強大了。”

他說的那什麼千冥寶瓶,應該就是鬼氣瓶了。而楚天卻還不知道鬼在大千世界是無法生存的,五祖也沒有說,但其實,這也是那位定下來的規則。

他毀滅長生術其實並非是完全因為長生固化階級,而是因為長生之力可以轄制冥界種族重上人間。而為此,他不惜放棄自身性命,這就是人族最為偉大的人物的壯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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