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你沒有騙我麼?”

楚天本不應該這樣問的,因為他知道,鬼氣瓶肯定不會和他開玩笑,但不管怎麼說,這紫心斛毒是它發現的,也是它告訴的楚天這斛毒難解,並且事實也確實如此。水依依雖然在被解了冬毒之後身體有所恢復,但這斛毒卻始終伴隨著她,也是因為如此,斷劍盟的人才會有此可乘之機。

而現在,這鬼臉竟又告訴他,紫心斛好解;如此前後矛盾,讓楚天有些不自然。

“相信你也是瞭解過的,紫心斛血雖然霸道,但它卻只對一種體質有效。”

這鬼臉再次發出刺耳的娃娃音,而它這次的話,卻是讓楚天緊緊皺起了眉,因為他已經知道了這鬼臉將要說些什麼。

“這紫心斛血只對處子之身有效,若她不是處子,那這毒自然就會不藥而解了。”這些話,它即便不說,楚天也已經明了了,可是它還是說了。邪魅的一笑之後,它又更湊近楚天,繼續道:“小子,我若是你,我定隨水推舟,既幫助了她,也解脫了她;而她這麼美,何樂不為?”

楚天就這樣聽著它說話,但即便就這樣站著,他也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不過現在,他卻很平靜,他沒有因為這鬼臉的話而有任何的波動,反而是在對方說出了水依依紫心斛毒的解法之後,他果決回道:“前輩,你對我有幫助,我楚天帆定會永記心中,但你若不能幫她,那我自然另尋他法,你又何必辱她。”

說完了話,他便又艱難的上前,去合那棺蓋。楚天的話很認真,當然也有無奈,他本不想對這鬼臉說這番狠話,因為他知道對方不是本意,他也知道對方身受大難,它自保已經不易,還能夠抽出精力出來幫助他,這已經是莫大的恩寵。

可是,他對雪兒的話,那也是認真的,他永遠不會後悔當初那個許諾,並且即便沒有雪兒,他也是會拒絕水依依的。水依依太美也太嬌貴了,她這樣的人,應該過的是金貴浪漫的日子,而楚天需要的,是能夠陪他創業,為他分擔的人。

“嘿嘿嘿,好小子,你是不是以為我在說話嚇唬你?老實告訴你吧,我說的方法乃是這紫心斛唯一解法,不過我知道你堅毅,也正直,所以我可以幫助你勉強壓制她的毒液。但是,你若不想幫她解毒,那便該把她交給那個能為她解毒的人手中,否則如此痴纏下去,你只會貽誤她此一生。”

楚天知道,對方的話並非是在嚇唬。人世間本來便有如此蹊蹺之事,只是這發現紫心斛並且加以利用之人的心也未免太過毒辣了,若是水依依就這樣耽誤下去,她的修煉定然會被影響,即便將來解了毒,也肯定會丟掉頭上光環,淪落為凡人。這是他不忍心的,可是,要他把水依依交出去,交給誰呢?這大千世界,能夠般配水依依的人,那是何其的少,並且即便要交,也不應該是他去交啊。

不過他沒有糾結這些煩心事,畢竟他也不懂水依依,也許哪一天,她就真的遇到了那樣一個會讓她心動的人,並且甘心情願的和他走了呢。

雖然想起這些心中難免有些失落,可楚天卻是淡然的轉過了臉來,再次恢復了尊敬的神色,對這鬼臉道:“謝謝你,前輩。”

“我知道你是個言出必行的人,所以讓你欠下人情,這並不吃虧,並且我救她,是有條件的……。”

楚天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只要能夠救下水依依,那再大的條件他也願意答應;並且對方不僅是救了水依依,而且還救了他,這就已經值得他付出一切了。所以他沒有回答,而他不回答,那就是答應了。

“我要你手中的雲獸龍元,你可願給?”

雖然楚天已經答應了,可是這鬼臉還是有些頗不自信的問了一句,似乎他也在質疑自己的條件之過分。

而聽了這句話,楚天卻是爽然一笑。這龍元的珍貴程度他是很清楚的,甚至於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若不然的話,也不會有那麼多人願意為了爭奪它而死,劍盟的人也更不會為了它而得罪那麼多人。不過楚天雖然知道此物的價值,他卻並不眼紅,因為他知道,他的初衷,本是為水依依去爭奪此物,現在這東西得到了,也理當給她。

笑過之後,楚天便又果決的從棺中取出了龍元,遞給了這鬼臉。

雖然心中已有準備,可是當真的見到楚天這麼隨意便把龍元給它的時候,這鬼臉還是表現出了錯愕。它並未去接,而是凝重問道:“小子,你難道不知道此物價值嗎?”

很顯然,楚天的平淡反應其實是很反常的,一般來說,對於他這種反應,只會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他不懂此物的價值,不然的話,他是不可能會心甘情願的把這東西送人的,即便這個人對他來說意義非凡。

大千世界裡,總有人自詡君子,自認為有情有義,一諾千金;可是再正直的君子,若是牽涉到的利益足夠大,那他也即刻便會不再正直,甚至比大多數小人還要計較。這是人性,是很多人本能性的東西,所以它本真而又現實。

而現在楚天的表現,唯一的解釋便是他不瞭解他手中物品的價值,他不知道他手中的東西是足夠引發一場場地域乃至種族衝突的物品,是足夠改變一個人一族人命途的物品,也是正常人一生絕對不會二次遇到,並且是只可機遇而不可強求的物品。

楚天沒有回答,他的眼睛雖然藏有霧霾,但是他的眼神卻異常澄澈,他說道:“前輩,我信任你,所以我願意把我的一切都向你坦白,也把我最珍貴的東西交給你;但若是哪一天我發現你不再值得我信賴,或者你欺騙了我的話,我也是會窮盡一切把你欠我的東西一一要還回來的。”

這鬼臉不再說話了,因為這一刻,他才徹底的感受到了楚天身上這股強大到無與倫比的決斷力。這個少年確實太過堅毅了,在他的面前,似乎沒有逆境,因為他在任何時候都是這樣的自信,他似乎天生便能夠分辨出什麼人是朋友,並且他很清晰的知道怎麼對待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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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洞的雙眼注視著楚天,這朦朧深處的黑暗便又緩緩變動,最終在楚天的身前,逐漸形成了一個黑影。這是一個人影,它很矮,只有楚天的半腰高度,不過它的身體卻很直,氣勢也很強勢,似乎在楚天面前,它才是高者一般。

“你對我說的話,又何嘗不是我要對你說的。不過說實話,我很感謝你的信任。”雖然這人影已經形成,可是說話的依舊是那鬼臉,可是這一句話的語氣,卻和之前不同。

它之前的話,雖然有些刺耳,但那氣勢卻是很足的,從它的聲音,楚天已能感受到它的強大,可是現在,它的聲音卻虛弱了。這種虛弱不是假裝的,因為楚天已經清晰的知道,它適才的聲音才是偽裝的;它這麼做,顯然是對自己還有防備,不過它做的沒有錯,任何時候,對待再親密的人,也是該有防備的,特別是像它這樣已經死過多次的人。

楚天不再說話,並不是他不想說,也不是他說話的時候身上會有痛苦,而是他已經知道了他身前這看似強大,實則已經油盡燈枯的人已經太過虛弱了,他應該多休息才是。

“前輩,我還有什麼可以幫你嗎?”楚天這句話,並不是真的要幫助對方,因為他知道自己根本幫助不到他,他的意思,不過只是想說,龍元已經可以給他,他可以去療養恢復了。

雖然龍元是楚天為水依依找來的,但楚天還是不知道要怎麼使用,現在交給這鬼臉,其作用已經完美,因為他不僅答應救水依依,而且他自身也可以恢復,甚至於他還能給楚天反饋一些好處。

這黑影緩緩抬手,接過了楚天手中龍元。他玩味著,同時嘆氣道:“我太低估它了,也太高估自己了。”

楚天輕輕皺眉,他喜歡聽故事,特別是聽強者的故事,而這鬼臉的故事,肯定異常精彩。不過他不喜歡問問題,這是他八歲以後才養成的習慣。

“那喪日神葵乃是冥界的一株惡蓮,若是煉化了它,確實可以給我幫助,但是我太虛弱了,虛弱到已經沒有力量去煉化它。所以現在,它不僅沒有被消滅,反而在我的領地裡放肆生長,若我再得不到補給,相信過不了多久,這片地方的主人,便不會是我了。”

楚天的心再一次抽緊,之前他還道只要把喪日神葵塞入鬼氣瓶便萬事大吉,但現在看來是他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那神葵既然來自冥界,那麼它肯定也是適應這裡的環境的,並且這鬼氣瓶裡,藥力氣息如此濃郁,它定然也會藉此生長。而這鬼臉不僅要對付它,更還要抽空幫助自己和水依依。

它已經在負重前行,而現在,負擔更又加重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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