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時捷卡宴在環城快速通道上一路狂奔,段浪一隻手掌著方向盤,一隻手時而抖抖菸灰。

聯想著離開時羅賓的那副狼狽樣,段浪就忍不住想笑。

他就是單純地想讓羅賓知道,裝逼是要付出代價的。

坐在副駕駛上,一直保持著沉默,並未說話的厲落雁,內心同樣滿是複雜。

這個段浪,果然與眾不同。

羅賓是怎樣精明的人,卻在段浪手中吃了癟,居然還如此啞巴吃黃連,有口難言。

今晚那樣的場景,怕是任何一個人,都會忍不住大吐血吧。

“停車。”汽車剛剛行駛到一座大橋上,厲落雁叫道。

段浪想都沒想,一腳踩下剎車,汽車繼續奔出了十多米,就停了下來。

厲落雁這個時候讓他停車,該不會有什麼要賜教的吧?

厲落雁和羅賓之間,段浪雖然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大致也能夠猜測出來。

她今晚去參加晚會,應該只是要在自己心裡畫上一個句號。

原本這個句號,或許會有那麼一點點的遲疑,可因為他段浪的出來,卻堪稱完美。

是的,一個堪稱完美的句號!

經此一事,厲落雁是徹底看透了羅賓!

厲落雁雙目注視著車窗外遼闊的河畔以及一片眼前一片繁華的都市,心思猜測不透。她不開口說話,段浪也沒開口的意思,索性懶散地靠在椅子上,大口吮吸著香菸。

一根煙抽完,接著又抽另一根,足足有半個小時時間,段浪已經抽了七八根香菸。

當段浪再次掏出一根,準備點燃時,卻被厲落雁一把奪過,塞入自己嘴裡,“咔”的一下點燃煙,學著段浪之前的樣子,悠閒而懶散地吮吸著。

“你喜歡大師?”厲落雁吮吸了幾口,將手中的煙在段浪眼前晃了晃,問。

“不喜歡。”段浪直接回答。

“那你抽?”厲落雁倒是較有興致地掃了段浪一眼,問。

一個菸民,一直抽自己不喜歡的煙,這難道不是一件怪事?

厲落雁只感覺,段浪是一個有故事的人,比如這根煙背後,就一定隱藏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今天在辦公室第一次見到段浪時,厲落雁就覺得這個人有些特別。

他根本就像是不屬於這個世界一樣,在這個人眼睛裡,她看到了其他任何一個男人眼睛中都不曾具備的東西。

帶著他去參加這個晚宴,僅僅是厲落雁內心的靈機一動。

實際上,段浪的確沒讓她失望。

他對付羅賓的手腕,甚至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你當著人家的面狠狠地給了人家幾個耳光,人家即便是在內心已經恨透了你,卻還不得不對你強壯笑顏。

這是一門藝術,一門學問。是經歷世事滄桑、人生百態之後才能夠感悟出的真諦。

她,厲落雁,還遠遠不夠這樣的積澱。

“因為曾經一個人喜歡。”段浪一把從厲落雁嘴角奪走香菸,塞入自己嘴裡,他抽菸的動作,像是在細細品味厲落雁嘴裡的口水一般,這樣的挑逗性動作,不由地令厲落雁一陣面紅耳赤。

她總是會不自覺地想到,他們這樣的行為,像是在間接借問一般。

“而他,卻因為我,而丟掉了自己的性命,從來不抽菸的我,從哪一天開始,便嗜煙如命。”

接下來的一句話,很簡單的幾十個字,傳入厲落雁耳際,卻是無窮無盡的辛酸。

她抬頭望著窗外,眼角瀰漫著許多晶瑩的淚水。

許多年,厲落雁再也沒有這種想哭的激動。

自從在許多年前的一個夜晚,為一個混蛋流乾了眼淚也沒換來一句安慰地話,反而是無窮無盡的絕望之後,厲落雁就發誓,自己這輩子再也不要哭。

然而,在聽到這句話後,淚水卻是那麼情不自禁。

厲落雁不清楚這個年輕的男人究竟經歷了怎樣的過往,但是他那句話,卻是如此有力度,就像是一把把鋼刀,所向披靡十分無情地撕碎她重重老繭束縛的心扉一般。

“開車吧。”十多分鍾後,厲落雁的心緒恢復如常,才說道。

段浪沒說話,只一腳將油門踩到底。

段浪的車停在安平,厲落雁原本是想讓他先開車到安平,然後他們再各自開車回家,誰知,卻沒段浪拒絕了,他問了她的地址,不足半個小時,就將她送到了亞特蘭蒂斯別墅。

“等一下。”到了目的地,段浪下車就準備離開。

“想留我過夜?”段浪轉身,半開著玩笑,問。

剛才在車上還極端深沉地他,瞬間就變成了玩世不恭吊兒郎當的另外一個人。

“明天下午三點,帶著合同到公司。”厲落雁並不生氣段浪的輕浮,只平靜地說道。

“你這算是感激我今晚幫你解圍嗎?”談及合約,段浪並未向厲落雁想象中的說感謝,而是不喜不悲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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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然摸不透段浪的性格,但這大半天的接觸下來,厲落雁也算是對段浪有了一定的瞭解。

他若是僅僅因為一份合約,就對自己點頭哈腰,連聲稱謝的話,他就不是自己看中的那個特殊的人了。

有那麼一個瞬間,厲落雁甚至在想,他們之間若不是因為年齡,是不是……

只是這樣的想法,剛剛在內心深處騰昇而起,就直接被厲落雁給滅掉了,身子朝著別墅的方向,加快了腳步。

段浪目送著厲落雁的身影消失,才轉身離開,準備在外面攔車去安平取車。

……

許可卿本來正待收拾段浪,無奈遇到一起緊急事故,處理完之後,還特地送一個受傷的同事去了醫院,之後才隨隨便便找了一家餐館填飽自己早已經餓的乾癟癟的肚子,做完這一切,準備回家時,才猛然想起,段浪還被自己靠在路燈杆上,這才一腳將一輛摩托車油門踩到底,朝著銬著段浪的方向奔去。

她一忙起來,就把這茬事情給忘記了。

實際上,段浪並不算什麼罪大惡極。

她只是單純地想報上次的仇,僅此而已。

誰知……

許可卿十分內疚地抵達目的地之後,原本還想著給這個倒黴蛋說聲對不起,讓他交了罰款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哪曾想到,她連段浪的影子都沒看到。

“混蛋,別讓老孃再遇到你……”許可卿再次確定了地方沒錯,目光掃過路燈杆附近的花叢,就撿起了裡面的鐐銬,才十分咬牙切齒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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