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不存在，或者，將她當成空氣，總之，別拿她當人看？
段浪剛才，那吊兒郎當，信口開河的一句句話，此時此刻，不斷在何慧雯幾個人心中迴盪，再看看紀曉琳本人的面色，她們就均是有些咋舌。
完了，完了。
段浪這次，怕是將紀曉琳得罪了吧？
即便是再隨和的人，在聽到段浪的這些話後，怕是都難以繼續“隨和”下去吧？更何況，在何慧雯幾個人心裡，紀曉琳可不算隨和啊。
這下怎麼辦？
何慧雯幾個人，內心正在嘀咕時，段浪接下來的一句話，不由地就有些讓她們有一種跳樓的衝動了。
“咦，紀總，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難道，你們家來親戚了？”面對臉色已經黑沉下來的紀曉琳，段浪不但不知悔改，而且，還十分膽大包天地問。
“……”親戚？這次，不待紀曉琳說話，何慧雯幾個人，在極度震驚的同時，就不斷對段浪擠眉弄眼。
她們這個新來的老總，未免也太膽大包天了一些吧？
這些事情，適合說出來嗎？
再說了，就算人家家裡來了親戚，你說你一個大男人，而且，還是一個下屬，問出來合適嗎？
“你家來了親戚，你會黑沉著臉？”白了段浪一眼，紀曉琳冷言冷語地問。
“我倒是想我家來親戚，可是……”無奈地聳了聳肩，段浪笑道。“我沒有親戚啊，怎麼來？所以，我也沒體味過家裡來親戚，究竟是怎樣的心情。”
“……”何慧雯幾個人，面色已經一陣煞白。
段浪明顯已經招惹了紀曉琳，可是，他卻不但不道歉，反而，還沒有一點兒覺悟，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你，難道就沒見到紀總那逐漸黑沉下去，已經不能再黑的臉？
“段總，你怎麼不直接說，我大姨媽來了算了？”紀曉琳聲音冷冰冰地問。
“什麼，大，大……”段浪抓了抓腦袋，尷尬地笑著。“紀總，我說的是什麼，你又說的是什麼呀。”
“你說的親戚，不就是大姨媽嗎？”紀曉琳問。
“我說的親戚，怎麼就成了大姨媽了？”段浪忍不住地問。“那親戚中，除了大姨媽，不是還有二姨媽，三姨媽，七表姑，八大婆嗎？”
“段浪，你……”紀曉琳腦子一熱，不清楚段浪這混蛋，究竟想幹什麼。
“我怎麼？我說的親戚，是真正意義上的親戚，你們以為是什麼？”段浪一臉無辜地看著幾個女人，說道。
“……”真正意義上的親戚？幾個女人一陣面面相覷，內心均是忍不住響起一個聲音：真是這樣嗎？
“即便是如此，那你為什麼說，你沒親戚？”紀曉琳問。
“因為……”段浪面色之上，再次泛起許多尷尬之色。
“恩？”紀曉琳的目光，滿是懷疑，盯著段浪。
“因為，我從小就是一個孤兒……”段浪說道。
“……”孤兒？
段浪此言一出，包間內的幾個女人，頓時沉默了下來。面色上，有些尷尬，又有些同情。
原來，段浪說的親戚，是真正意義上的親戚啊？
她們，怎麼理解成大姨媽了？
只是，段浪真的是一個孤兒嗎？仔細一想，怕是這世界上，不會有人拿這樣的事情來開玩笑吧。
“那個，段浪，對不起。”一群人在尷尬和驚詫的同時，最先緩過神來的，還是紀曉琳，她率先道歉。“剛才，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沒想到，提起了你的傷心事。”
“沒事。”喝了一口茶，段浪笑道。“我雖然真沒親戚，但我剛才，也的確是單純地想跟紀總你開開玩笑。”
“段浪，你……”紀曉琳面色一肅，就要發作。
“打住，打住。”段浪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說道。“紀總，現在可不是在公司，咱們幾個人既然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那咱們幾個人的身份地位，就是平等的，你可不要將公司那一套官僚作風拿出來呀，看到沒，看到沒，群眾的眼睛可都是雪亮的，你再一副這樣不親民的態勢，以後怕是沒人敢再跟你一起吃飯了。”
“我，怎麼就不親民了？”紀曉琳有些不滿地問。
“難道，你這叫親民？”段浪問。
“我……”紀曉琳一看到自己的動作，想到自己的行為，不由地一陣語塞。她這，好像是有點兒不太親民。再一看何慧雯幾個女孩兒此刻怯怯的樣子，紀曉琳馬上和顏悅色，衝著幾個人說道。“大家別介意啊，我就是跟段總開個玩笑，段總說的不錯，既然大家都是出來吃飯，坐在一個桌子，那麼，大家都是平等的，所以，你們可千萬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
何慧雯幾個人，原本就有心理負擔，現在，經過段浪這麼一鬧，紀曉琳這麼一說，心理負擔就更重了。
不過，沒多少時間，包間內就開始上菜。
段浪還特地要了幾瓶紅酒。
幾個人一邊吃菜，一邊閒聊，一邊喝酒。
三杯兩盞淡酒下肚之後，包廂內幾乎每個人，面色都紅紅的了。
或許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或許是紀曉琳的接下來的談吐舉止，或許是其它一些原因，總之，何慧雯幾個人對紀曉琳的生疏感，已經消失殆盡，張口一個紀姐，閉口幾個紀姐的叫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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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總，紀姐，我敬你們，以後還請你們多多關照。”何慧雯端起酒杯，站起身，說道。
“小何，紀姐可是比較看好你的。”紀曉琳同樣站起身，拿起酒杯，說道。
“謝謝紀總，你們隨意，我幹了。”何慧雯開心地說道，酒杯輕輕嘭了一下之後，就準備一飲而盡。
“慢著。”段浪阻止道。幾個人的目光，不時落在段浪身上。“你剛才叫我什麼來著？”
“段總啊。”何慧雯道。
“叫她呢？”段浪問。
“紀，紀姐，怎麼了？”何慧雯面色紅彤彤的，問道。
“怎麼了？”段浪有些不開心地說道，一隻手，在何慧雯的小腦袋上敲了敲。“你叫紀總紀姐，叫我段總，你這不是明顯要跟我拉開距離嗎？”
“那，我叫你什麼？”何慧雯可憐巴巴的目光，落在段浪身上，心有餘悸地問。
“你覺得呢？”點燃一根煙，懶散地吮吸了一口，段浪問。
“叫弟弟？”何慧雯問。
“撲哧。”
剛吮吸了一口煙的段浪，瞧著何慧雯那一臉認真，滿是不確定地吐出的“叫弟弟”三個字，險些沒被一口煙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