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熬和掙扎總算是結束，洗浴小妹離開之後，兩個男人這才瀟灑而悠閒地躺在浴缸內吞雲吐霧。
段浪對於秦沛為什麼接近他，卻是有些捉摸不透的。
說實話，就算是自己在公司有點背景，可秦沛的職位，也已經夠高了。按照秦沛的年齡，再幹幾年，完全是可以功成身退，而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卻還不忘拉攏人心。
段浪一時間，只覺得這個秦沛十分不簡單。
“老弟，你能不能給老哥交個底，站在你後面的大人物是誰？”秦沛隨口來了這麼一句。
“怎麼，老哥有興趣？”段浪哪兒看不出來，秦沛這老狐狸是在套他的話。
若是自己在鬆懈下來時，就會張口胡說，那他也就不是曾經讓人聞風喪膽的撒旦了。
“我就是問問而已。”秦沛風輕雲淡地說道。“老弟，你知道，這人啊，很多時候，心底難免會有些好奇，你說，是不？”
“老哥，你該不會就是因為覺得我身份神秘，所以才願意跟我交往，等哪天發現，我身份其實根本就是一文不值的時候，就會疏遠我吧？”段浪是一個喜歡有事說事的人，不管什麼事，他都不太喜歡陰在心裡。
秦沛心裡，實際上就是這麼想的。
段浪卻還非要一語錯穿，他就是想看看這只老狐狸的面部表情。
誰知，段浪說完，秦沛只是擺了擺手。
“老弟，在這裡，我就不妨告訴你一句老實話，在和其他人結交的時候，我的確是帶有一定的目的性，但是對於你，我卻是真心的，你老哥我別的本領沒有，不過，這看人啊，倒的確是一看一個準，當初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絕非池中之物，但是你卻在大眾眼前表現出一副吊兒郎當遊手好閒不諳世事的樣子，估計是你在故意遮掩一些什麼，別人看不出來，你老哥我活了大半輩子的人，難道還會看不出來？”
秦沛說的風輕雲淡，可段浪卻聽的毛骨悚然。
下午的時候，類似的話，秦沛就已經說過一次了。
當時，段浪還以為，秦沛只是胡亂陰差陽錯的亂猜到而已。
而眼下，秦沛這番不顯山露水的話，則是倒出了心中的丘壑。
這嘉寧“劉邦”，當代“沛公”的說法，可還真是名副其實啊。
“你本事的確不小，不過，作為過來人，老哥也要勸說你一句，有時候，為人做事，適當圓滑，適當低調，適當張揚。”秦沛抽完一根煙，再次從桌子上摸出一根，淡淡地吮吸了兩口，才繼續道。“你知道我這話是什麼意思嗎？”
“明白一些，但不完全明白。”適當圓滑，適當低調，適當張揚，這每個詞彙，段浪倒是明白其中的寓意，可三個詞彙加在一起，段浪就有些不太明白了。
“你是我這麼多年，見到過的最真誠的人。”秦沛頗為讚賞地看了段浪一眼，道。“在我之前認識的許多人中，不管是身份顯貴還是卑微，當我提及類似的事情時，他們總是會點頭，有的是聽懂了，點頭贊同，有的則是似懂非懂，但卻也不好意思請問，有的則是完全不懂，只是應付人情世故，只有你，不明白的時候，會直接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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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智也！
這不是幾千年以前，孔夫子教育大家的嗎？
段浪不清楚的是，在這個時候，為什麼教育普及程度越廣，受教育程度越高，反而不懂裝懂的人，則是更加多了呢？
這或許，是一個十分反常的現象。
只是，這樣的現象，卻沒有幾個人能夠改變而已。
幾次接觸，簡單的交談，段浪哪裡會看不出，這秦沛絕非等閒？
看來，自己平日裡在公司，還是有些小瞧了這些韜光宴會的老狐狸。
只不過，這些老狐狸如此有德有才，又為何會隱身於嘉寧國際這樣的小地方？
秦沛或是真心想和段浪交往，又或是被段浪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的誠心打動，更或者是想賣弄一下胸中丘壑，索性將幾個詞，耐心的對段浪解釋了一番，段浪亦是聽得豁然開朗，雲開霧散，每每點頭稱是。
“只不過，我在公司，一向都很低調啊。”聽完，段浪風輕雲淡地說道。
“低調嗎？”秦沛頗為古怪地看了段浪一眼，道。“沐千嬌這個女人，可是整個嘉寧國際的女神人物之一，人也的確有能耐，漂亮，貌美，只是，你和他的距離若是不能夠繼續保持，很快就會成為全民公敵了。”
秦沛說出沐千嬌這三個字，段浪內心，到著實是被驚了一下。
他和沐千嬌的事情，幾乎是絕對的秘密，可是，秦沛這老狐狸又是從哪裡得知的？而且，他和沐千嬌，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總共也就見了三次而已。
“老弟放心，我們哥倆，也就是在私底下探討一下而已，我肯定不會對誰說的。”似乎察覺到段浪內心的複雜變化，秦沛才說道。“走吧，咱們在這大富翁泡了幾個小時，也是差不多了，看你的神色，晚上一定還有約會，我也就不邀你一起吃飯了。”
秦沛說完，抖了抖菸灰，再次吮吸了一口，才將煙滅掉。
兩個男人穿好衣服，走出大富翁時，天色都已經全黑了，再看看時間，已經接近九點，不知不覺，兩個小時就在澡堂中度過了。
對於秦沛能看出自己一會兒還有事，段浪的確是有些意外。
對於此，他沒肯定，也沒否定。
臨走之時，秦沛卻又是叫住了他，只見秦沛拉開自己的路虎後備箱，指了指後備箱裡的一箱大師，說道：“知道你好這口，統統為你準備的，告訴你，這可不是市面上就可以輕易買到的大師。”
“你捨得？”段浪問。
他哪裡看不出，這是市面上難買的大師。
這種大師香菸，一般是作為出口香菸，專賣給各種元首。
在國內，可以說是有價無市，你沒有一定的關係，是絕對拿不到的。
“廢話。”秦沛沒好氣的來了一句。“老哥我是什麼人，會吝嗇一箱煙，趕緊抱走，再不抱走，我可跟你急。”
雖然段浪不清楚秦沛哪裡弄到的大師，但既然他執意要送，他也就不再做作，索性將一箱煙一條不勝的全丟到了自己的波羅後備箱。
臨走時，秦沛只說，抽完了繼續找他。
段浪這次倒沒矯情，只說抽完了你不給，老子就將你到大富翁的事情在公司抖出去。這句話倒是惹得秦沛一陣呵呵笑。
若是幾十年前，到洗浴中心之類的事情，倒是罪不可恕。
至於現代這個社會，大多數人只不過只一笑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