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摩眉心抖了抖,若有所思地看向琴瑟,琴瑟似是心有所感般驀然抬起頭來,兩人的視線便撞了個滿懷,琴瑟又驚又羞,慌忙垂了頭,本已是漲紅的臉現下已然紅到耳根了。

昏昏然之間,便聽到身後小五那滿含讚譽的話,她說:“那逍遙劍果真是個實在的!”

是啊,這般天縱英才,這般八方豪俠,這般……妾心良人……琴瑟心底喟嘆,可那謝康因我而死,靈山派又要如何容我?!

薛摩收回了目光,他想他和琴瑟應該是想到一塊去了,遂看向了媒人,泠然道:“沈放現下身在何處?”

薛摩這一開口周圍便全靜了,媒人忙道:“逍遙劍他晚幾日便到。”

薛摩點了點頭,看向月姨道:“你去把端平路頭的迎客來整座都包下了,然後帶著諸位先去下榻休息吧。”

月姨應了一聲,便張羅開了,薛摩回身越過後堂,便進了後院裡,一切的喧囂便都隔在院外了。

秋日天涼,跟著他身後的白衣護衛,手上一抖便把毛皮大氅披在了他肩上,薛摩開口道:“秦英呢?”

白衣護衛嘴角一翹,笑道:“怕是又去聚義山莊了吧。”

薛摩止了步,看著這滿院開得如火如荼的桂花樹,長吁了一口氣道:“這不還沒到春天呢嗎?”

白衣護衛聞言,淺笑了開來,也不答話,就靜靜陪著眼前人站在這片秋高氣爽裡……

那景象,遠遠看去,就似一幅畫,出自名家手筆。

聚義山莊裡,華濃端了一尾魚才剛出房門,便眼見著一朵花飄了下來,落在她端的魚缸裡,她莞爾,一抬頭,便見那人蹲在房梁上,不是秦英,還能是誰。

華濃笑道:“你看看你,不是在樹枝上,就是在房梁上,你是猴子變的嗎?”

秦英本是咧嘴笑著,露出了一口整齊白牙,很是好看,可聽得這話,瞬間笑意蕩然無存,他旋身而下,撣了撣袍子道:“嘁,我好不容易來看看你,你倒說我像猴子,走了!”

說罷,便回身大步而去,華濃一看,急了,忙道:“秦英,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回來!”

本來華濃以為,他應是會生氣走遠的,沒想到下一秒他便疾行到她身邊,一歪頭,咧嘴笑道:“回來啦!”

華濃被他弄得一愣一愣的,秦英眉開眼笑,說道:“我秦英什麼人吶,哪會跟姑娘家置氣。”

說到“姑娘家”的時候,秦英還用食指撩了一把華濃的下顎,華濃又驚又怒,一般人再怎樣也還是遵禮法的,可他秦英……

華濃氣鼓鼓地直瞪著秦英,臉也是憋得通紅,秦英好笑道:“沒手出氣呀?”他邊說邊將華濃手裡的魚缸接了過來,順道臉湊了上去,道:“來來來!”

說到底,華濃也沒能下得去手,只得無奈扶額,暗歎,什麼清朗爽舉的少年氣呀,那都是不熟,騙人的,等你混熟了,那活脫脫渾身都是輕浮跳脫的痞子氣!

“走啦。”秦英催她,她便也收了思緒,快步跟上,秦英低頭看著手裡端的這尾魚,挑眉道:“你端著一尾鯉魚要去幹嘛,燉了吃?”

華濃被他給噎得夠嗆,哭笑不得地指著前面的池塘道:“我要把它放到池裡去。”

秦英丟下句“好嘞”,便飛身而出,幾近擦著池面,橫身一個迴旋,那尾魚便滑進了池裡,動靜之小,除了池面泛了幾圈漣漪外,連魚兒都未四下逃竄,他足尖蜻蜓點水朝池面一落,眨眼前人已然回到青石板上了。

秦英走到華濃面前,本想著她會誇自己幾句,卻不料,她一開口便道:“其實你來的也正好,我正要和你說說最近聚義山莊的事。”

秦英一皺眉,一撇嘴,一臉不悅,可也由不得他願不願意,已然被華濃拽著往閣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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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桂花院子裡,薛摩只是站了片刻,便有人輕叩門環,一身水藍青衣而入,正是顧子赫,薛摩啟唇:“你來了。”

顧子赫莞爾,手中的扇子翻了兩個滾,可以瞥見他心底的不安,薛摩也不墨跡,直接道:“你信中所言聚義山莊的事,你再詳細同我講講。”

顧子赫嘆了口氣,道:“之前還不覺有異,連日來卻越來越不對勁了,五爺他三番四次旁敲側擊地問笑魚,他爹臨死前,可有交代過些什麼。”

“他在找東西。”薛摩斷定道:“那……笑魚怎麼說?”

“我也問過笑魚,她甚至把她父親臨死前的話同我講了一遍,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啊!”顧子赫面色有些苦惱,接著道:“你猜前幾日怎麼了,連一直閉關不出的大伯,都開始詢問笑魚了,而且,他問的,更直接!”

“怎麼說?”薛摩微微蹙了眉。

顧子赫抬眼看了看四周,隨即湊到薛摩耳邊,壓低了聲音道:“他大伯問她,她爹臨死前,可有把丹真心經交與她?”

聽到丹真心經這四個字,薛摩的神經繃了那麼一瞬,思慮了半晌,道:“應是她叔伯們得到了什麼訊息,類似於池盟主臨死前,把丹真心經傳於了自家人吧。”

“可是並沒有啊!”顧子赫急道。

也無怪乎顧子赫這麼焦急,池笑魚的叔伯竟然敢這麼問,那這訊息必然是有些真實性的,可這種訊息傳在聚義山莊還好,若是傳了點去江湖上,那池笑魚乃至整個聚義山莊便皆是要被人架在火架上烤了!

這世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你先莫慌,她叔伯那般疼她,又本是聚義山莊的人,斷不會坑了聚義山莊去。”薛摩安撫道。

顧子赫嘆了口氣,道:“話雖如此,可我總覺著哪裡不對,可……可我又說不上來,你說究竟是誰把訊息透露給她叔伯的呢,那人什麼來路,可不可靠,圖的又是什麼?”

問題一個接一個的來,薛摩抱臂凝眉,是啊,是什麼人能讓池家人都篤定丹真心經就在聚義山莊呢?那人又是求得什麼?有求有得,那便是樁交易,可如今的聚義山莊還有什麼值得拿丹真心經的訊息去交易的?

說不通呀!薛摩越想眉頭蹙得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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