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摩沉吟了一番,道:“我還是不出面的好,你飛鴿傳書給子赫,讓他趕緊上雁蕩山接池笑魚回去。”

秦英自然是明白薛摩的用意,也不耽擱,速速便去辦了,待到顧子赫來接池笑魚時,已是傍晚時分了,白容想一點兒也沒阻攔,直接應允了,現在這個當口,有馮克在,池笑魚也確實不宜久留。

白容想和池笑魚徐徐踱步到房門口,白容想勾頭朝房間裡看了看,只見顧子赫有條不紊地在幫池笑魚收拾行裝,一襲水藍綠背對著她們,不知怎地,白容想覺著顧子赫此刻散發著一股莫名其妙的母性光輝……

兩人沒有進去,就站在花園裡,白容想看著彎腰撩花的池笑魚,嘆息道:“薛摩究竟是給你下了什麼蠱啊?!池笑魚啊,那麼好的顧子赫,你怎麼就看不到呢?”

池笑魚身形怔了怔,起身坦然道:“我看到了,所以,他是我一輩子的摯友!”

“多傷人吶。”白容想自言自語地感慨了一番,她想告訴她,薛摩著實不適合她,可是,又突然不想勸了,白容想知道,深陷其中和置身事外,看問題,完全是兩碼事的。

我們看到一條路,那條路上狹窄不容人過,荊棘密佈,狂風驟雨,甚至我們看到,那就是條死路,可是在他們眼裡,那條路上寬闊沒有邊際,道路平坦,鳥語花香,甚至他們看到那裡,藏著桃源……

這種差別,光靠勸,是勸不回來的。

池笑魚終於是和顧子赫離開了,白容想騎馬直接把他們送到了雁蕩山腳下,回到流芳殿時,馮克的不高興全都寫在臉上了,白容想不知道要怎麼跟馮克解釋她這種高高在上連個朋友都沒有的人,對池笑魚那種惺惺相惜的情誼,她自己跟自己都解釋不清楚。

白容想沒有再看馮克,回身,眼神尖銳,道:“來人!傳我令到江湖各大驛站,從今天起,池笑魚便是我白容想的摯友,誰要是敢動她,便是和我雁回宮為敵,我白容想絕不善罷甘休!”

馮克鐵青著張臉,離開了流芳殿,回到住處,見著白正光,再也憋不住,大吐苦水,忿忿道:“白叔,你說說看,既然已經知道她的目的,哪怕不要了那小丫頭的命,又怎麼能放她走呢?!”

白正光咂了下嘴,看上去也是不同意白容想的做法,但還是勸慰道:“容想自小目中無人慣了,難得有個可以入得她眼的朋友,也就隨了她去吧,再說了,即便沒有武林盟主,那聚義山莊也不是個好對付的,反正池笑魚拿走的鴻雁契是個假的,我們也不必要去多生這些枝節,說回來,趕緊把薛摩的鴻雁契弄到手才是大事。”

馮克詭異地笑了一聲,從懷裡掏出一隻血瓶,道:“你猜猜這是什麼?”

“莫不是?”白正光瞪著眼睛,一臉的訝異。

馮克接上話道:“這才是薛摩的鴻雁契!”

白正光道:“芊芊竟然那麼快就拿到了?”

“先前我們並不知道容想把薛摩的鴻雁契放哪了,自然查不到,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她一個容想的貼身侍女,要拿這個,太簡單了!”馮克解釋道。

白正光負手來回踱步道:“那既然薛摩的鴻雁契已經到手了,少林繼任大典的事是不是就可以……”

“照原計劃行事!”馮克斬釘截鐵道:“脅迫他有什麼意思,我就喜歡看他整個月滿樓,身敗名裂!”

白正光的眉心微微抖了抖,雖是默許,卻也暗自揣摩,這馮克行事是越來越狠辣了……

薛摩回到月滿樓,習慣性的去推秦颯的房門,當門一推開,一股子甜膩的脂粉氣飄來時,薛摩整個人徹底清醒了,秦颯是真的已經離開了。

薛摩回了自己房間,倒頭就睡,自秦颯走後,也不知怎地,薛摩整個人變得特別嗜睡……

混混沌沌中,碧空如洗,碧空下大漠黃沙萬頃,黃沙上一青稚少年,舉目眺望。

日頭越發毒辣了,似是都在嘲笑,在這片浩浩蕩蕩裡,人是如此渺小,不值一提。

少年小心翼翼地取下腰間的壺,想喝水,可倒了半天,竟是一滴也沒能流出來,少年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把壺別回腰間,繼續朝著戈壁走去……

“回來了!回來了!阿瑾回來了!”一群少年在門口咋呼起,只見站在最前頭的一人,像離弦之箭一樣飛奔了出去,那個飛奔的身影,便是才剛年滿十四的秦英。

樓臺上,兩位鶴髮老者眼露讚許,嘆道:“瑾兒的資質,當真是萬里挑一!”

“阿瑾,阿瑾,你還好嗎?”秦英攙著有些踉蹌的少年的,急道。

“我無礙……只是……有些脫水了。”阿瑾說完,險些站不穩,就在快要倒下去的一瞬間,秦英擔住了他,把他往背上一移,便往城裡跑。

“阿瑾,你真是太厲害了!”

“對啊,對啊,你究竟怎麼做到的啊!”

到門口時,少年們嘰嘰喳喳,一通猛誇,阿瑾雖已無力搭話,可看著他們鮮活的臉龐,還是艱難地扯了扯嘴角,他掃視了一圈門口的人,在沒有發現那個人的身影後,原本翹起的嘴角便又耷拉了下去。

“誒誒誒,都讓讓,都讓讓,沒看他都這樣了嘛,讓我先背他回琉璃殿去。”

秦英邊嚷邊急沖沖地往裡面走。

“嗤,有什麼了不起,等明年,我也一樣可以!”說話的少年一雙鷹眸,眼神尖銳。

旁邊一清秀少女,淡淡道:“阿骨,不可妄言!”

名喚阿骨的少年,面有委屈,“哼”了一聲,便走開了,只餘少女輕輕搖了搖頭。

秦英在廊間快步走著,阿瑾雙眸翕動間,忽然看見了那一抹自己尋找的身影,她一襲男裝,英姿颯爽,正在和師兄討論著什麼……

阿瑾乾涸的嘴唇微微動了一下:“停一下。”

秦英聽話地停了下來,低垂著頭,一臉不明所以,他以為是他背他的姿勢讓他不舒服了,所以秦英又重新把他往肩上聳了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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